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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ow  to  live  a  happy  life  日子舒心的方法
    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斯内普向壁炉中撒了一把飞路粉,炉火茵茵发绿,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声音传来,西弗勒斯脚下一顿,停在了炉旁。
    “……为你的安全和其他利益考虑,我要你接受这段婚姻。”
    然后是一个女孩的虚弱的声音:“我怎能、我怎能…白天和同学坐在一起,晚上却睡在一位教授的卧室?他是食死徒,黑魔王爪牙……让我加入凤凰社,先生。我亲眼看着那群人折磨他、羞辱他、杀了他,我要替西里斯报仇……”
    你接受与西弗勒斯结婚,就是在为西里斯报仇雪恨,孩子。阿不思说道,他们想摧毁你,你却好好地活着;他们想利用你,殊不知你却在暗中为凤凰社服务……
    阿不思是最好的辩论家,西弗勒斯怎么会忘了,他的话让自己义无反顾地为他出生入死近二十年。
    可我怎能坦然面对杀父仇人的脸?他冷血又残酷,对西里斯毫不留情……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人会在霍格沃茨教书……
    “如果西弗勒斯在外人看来如此,那正是我们的胜利。”邓布利多温和地打断了她,“他是最忠诚的凤凰社成员之一,我认识他二十多年了,孩子,我毫不怀疑他的忠诚,一些事情并非像你看到的那样简单。西弗勒斯或许不是个令人愉快的人……”
    西弗勒斯哼了一声,兀自说道:“岂止于此。”
    邓布利多接着讲话:“他是个好人,伏地魔利用你来测试他的忠诚……”
    所以他做到了,他是神秘人的好奴仆——女孩愤怒的声音扑来,他杀死了西里斯。
    是的,他将来还会杀更多的人,如果伏地魔要我的命,我宁愿死于西弗勒斯之手。阿不思声音平静,过来吧,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从容地走进校长室,加里克·奥利凡德和图卡娜·奥利凡德坐在阿不思的对面,面前摆着糖和热茶,老奥利凡德一语未发、双眉紧蹙,脸色暗淡无光,眼中写着疲惫和挫败。而小奥利凡德眼下青黑、眼眶发红,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觉了。
    她没有哭泣,但是泪痕犹在,她蓝灰色的眼睛有如结冰的大海。很好,西弗勒斯对自己说,他厌恶眼泪,眼泪总是代表软弱,经过这些事情,她应当有所成熟。
    她的脸是石质的,麻木而冰冷,让她看起来年长了几岁。而她身上的气味是半甜的醋栗和香草,她一只脚踏入了成人的世界,一只脚还停留在自己的童年。成长总是与痛苦和矛盾相伴,人人如此,古往今来。但这是战争,死神不会因女人和孩子而放下屠刀。西弗勒斯在心中扼腕。
    西弗勒斯向他们简短地点点头,找了张椅子坐下。
    你死了,谁能证明他的忠诚?小奥利凡德咄咄逼人,完全没有理会他的到来,他向神秘人倒戈怎么办?
    没有人,他的忠诚无需证明。阿不思神情愉悦,给他倒了杯茶,西弗勒斯沉默地接受了。我知道西弗勒斯不会背叛我。阿不思接着说。
    那是因为你我从未考虑过在战争中生还的可能,西弗勒斯讽刺地想。
    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容易轻信,阿不思。他淡然发话。
    我仍然做不到。图卡娜的眼神看向地面,双臂环抱在自己的腹部。
    我也很难接受这种事。西弗勒斯冷冷地说,他卷曲起自己的嘴唇。
    但是你必须接受。阿不思锐利的蓝眼睛向他扫视。
    对邓布利多的恨意再次浮动于西弗勒斯的血管,像是井水中偶尔出现的浮油。白疯子牺牲追随者,黑疯子残害忤逆者,世界在疯子和愚人地掌控之中,西弗勒斯不知道究竟哪个更好或者更坏。
    但他知道自己的命运。
    还记得去年假扮成疯眼汉的克劳奇吗?阿不思笑着扶正了胡子上的蝴蝶结,表现像往常那个愉快的老头一样,我记得他在课上对兔子施恶咒,是什么来着?
    钻心咒。西弗勒斯看着图卡娜·奥利凡德一步步接近邓布利多埋下的陷阱。
    我当时把你叫到这里问话——和西弗勒斯一道那次,还记得你当时说了些什么吗?老狐狸接着循循善诱。
    记得。小奥利凡德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用干涩的嗓音回答,我说……我会用死咒解除兔子的痛苦。她抬头看着阿不思,老人的眼神鼓励她接着说下去。我认为那是一种仁慈。
    阿不思走到了她的面前,记住,凤凰社成员随时从容赴死,孩子。他叹了口气,在她手上和口袋中装了不少甜食,回你的寝室休息一会儿。
    女孩紧紧抓住阿不思的手臂,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加里克。阿不思再次轻推,快活地说道:或者你想去医疗翼、图书馆、魁地奇球场?请你随心所欲,务必玩得愉快。
    你令我鄙视。在图卡娜离开后,西弗勒斯立即嗤道,你在利用她。
    邓布利多的声音疲惫而虚弱,我在安慰她,你没看她最后笑了吗?
    你竟管这个叫安慰。西弗勒斯再次不屑一顾,失去血亲已经够她受的了,你还劝她嫁给杀死她父亲的人。
    加里克·奥利凡德突然清了清嗓子,都是我平日教导不周……
    确实。西弗勒斯拖长了声音,紧咬字眼,如果她能安稳地在我的办公室里关禁闭,完全不会有现在的事情,完全不会有不必要的牺牲。
    加里克面色惨淡,满头白发乱而无光。  西弗勒斯。阿不思责备道。
    我……我已经把奥利凡德家族的戒指给了图卡娜,原本准备让海伦……她妈妈结婚时候戴上。现在我给了她,西弗勒斯。加里克站起身,在西弗勒斯面前颤声说道,喉结在他松弛的脖子上滚动,他的嘴唇颤抖不已。西弗勒斯不知道在送图卡娜走上和他女儿几乎一样的道路时,老人究竟胸怀何种心情。
    我有一事相求。老人说。
    是什么?西弗勒斯问道。
    我要你起誓,阿不思做我们的见证人。
    西弗勒斯挑了挑眉,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袍下摆,跪在了加里克面前,握住了老人的右手,阿不思沉默地看着他们,将魔杖指在了他们交握的手上。高悬于墙壁的一幅幅校长画像蹙眉者有之、沉思者有之,唯独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在画框中装模作样地打着瞌睡。
    加里克看向西弗勒斯,嘴角抽动,声音微颤,我记得你用的那根魔杖,西弗勒斯,它有年头了,但是根强大又忠诚的好魔杖。
    西弗勒斯未置可否。
    老人郑重地开口道:你愿意最大程度地保护我的外孙女,图卡娜·奥利凡德的安全吗?
    我愿意。西弗勒斯简短地说。细细的金色亮光缠绕在他们手上,如同铁锁,誓言还没有结束。
    我知道这场婚姻只是权益之计。老人深吸了一口气,淡色的眼珠直视着西弗勒斯的双眼,?但如果,西弗勒斯,我是说如果……如果图卡娜有了孩子,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你愿意把生还的机会让给他们吗?
    西弗勒斯的嘴唇蠕动着,一阵凝滞的沉默过后——
    我愿意。
    加里克戴上一顶软毡圆顶帽,向他和阿不思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了壁炉。
    西弗勒斯坐回了椅子,手指撑在自己的下巴上,抚摸着并不存在的胡茬,如果这件事情被记者、被乌姆里奇、被外界随便什么人知道了,想想吧阿不思,在这种丑闻之下,你我会有什么下场。
    身败名裂?被逐出霍格沃茨?年老的巫师快活地耸了耸肩,在他面前摆了一盘蟑螂堆,我或许会,但是汤姆·里德尔会让对你的非议变成赞美。你的时刻到了,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对此嗤之以鼻,他推拒了糖果,百般厌恶地看着阿不思捻起一颗放入自己口中。
    我建议你带上这个,你今后在办公室里多备一点准没错。阿不思从半月形的镜片后看着他,眼中闪动着娱乐。
    想不到我还有哄小孩的义务。西弗勒斯撇了撇嘴,双臂交叉在胸前。
    俗话说妻子开心,日子舒心,图卡娜很喜欢这个……
    西弗勒斯根本不想理会老人的戏谑,头也不回地往壁炉中走去。阿不思叹了口气,叫住了他,我没有开玩笑,西弗勒斯,图卡娜的情绪稳定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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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卡娜
    图卡娜行走不稳,拖着脚步,她的骨头里好似灌满了铅。她沿着台阶向塔楼底部走去,不多时便气喘吁吁,面前阵阵发黑,她的同学们一个个大步从她身边经过,把她远远地落在了后头。
    窗外绿草如茵,锋利纤长的草叶残酷又迷人,图卡娜想起自己在看到西里斯的鲜血之后,有好一阵子看什么都是绿的,太多红色的血了。
    艾洛伊斯担忧地将手放在了她肩头,“你真的没事吗?”
    图卡娜虚弱地强笑了一下,“我只是吃不下饭。”我还整夜无法入眠,一闭上眼睛就是大蛇、鲜血、惨叫和食死徒交织的梦境。
    “你是不是去禁林里和蜘蛛打架了?”艾洛伊斯若有所思,“被恶心到了,又被追着跑了两天?”
    图卡娜吃吃笑了一声,“比蜘蛛还可怕。可怕得多。”
    “我想象不出来。”艾洛伊斯说。
    图卡娜突然哽住了,我希望你们永远都不会想象出那是怎样的场景,她心说。
    “你一定要去吗?”艾洛伊斯担忧地说,“他会把你关禁闭关到天荒地老。”
    “我必须去,我有些事情想问清楚。”图卡娜回答,禁闭算得了什么呢,她从此浑身上下无处不带着镣铐。
    艾洛伊斯把她送到地窖,图卡娜再叁推拒才将她赶走。斯内普帮办公室的门没有关,图卡娜闪身进去,只见斯内普站在操作台后,正用小刀给植物的块茎取汁。
    他并不意外她的到来,好像等她一样,慢条斯理地将汁液倒入坩埚中,清洁了手指,才抬头看向图卡娜,他面无表情,就像那张瘦削的面皮焊在了脸上。
    “来杀我吗?”他不动声色地说。
    图卡娜的魔杖指着他,手腕发抖。
    “你没有练习过不可饶恕咒,烈焰熊熊和速速禁锢杀伤力太低,对你来说,胜算最大的是缴械咒。”斯内普轻蔑地说道,“当然,缴械咒在强敌面前也不过是无用功,你不如先把铁甲咒准备好。”
    “我不想和你结婚。”图卡娜强忍住喉咙的颤抖,她嗓子发紧,声音变得尖锐。
    “我对此的不满不比你少,奥利凡德。”他轻轻地说,“你是个麻烦,但比别人稍微重要了一点,仅此而已。”
    他的话比魔咒更伤人,图卡娜好像脸上挨了一拳,只想把头低下夺路而逃,她强忍着虚软的双腿,稳住了自己。
    只听见斯内普接着说道:“杀了我,你可以嫁给别人。黑魔王不在乎你到底嫁给了谁,可以是我,也可以是莱斯特兰奇、多洛霍夫、亚克斯利——你应该听过他们折磨无辜者的名声;也可以是芬里尔·格雷伯克,那个狼人首领;还是说你更乐意嫁给卢修斯·马尔福?但我奉劝你不要妄想。”
    “我都不想。”冷气从她的后颈慢慢冒了出来,吹在她的两颊和头顶,图卡娜渐渐冷静,她把一只手按在胸口,装载着母亲照片的怀表轻轻转动。魔杖制作者无所畏惧,奥利凡德无所畏惧,她很害怕,但是西里斯和海伦会愿意看到她勇敢。
    “那就只能是我了。”斯内普的表情好像充满了遗憾。
    “我恨你。”图卡娜说。
    斯内普冷笑道:“不要如此轻言憎恨,奥利凡德。身上的苦海深仇越多,越容易走上邪路,这是一句忠言。”
    她紧盯着斯内普,直直地望着他的双眼。
    他不太在意自己的外表,黑发成绺,流淌至肩头,鹰钩鼻子一如钢铁般冷硬。他的脸瘦削,眉骨突兀,颧骨锋利,面色是终年不见阳光的苍白、饱受折磨的灰黄,像一片贫瘠而荒芜的废土。他嘴唇紧抿,好比一把薄薄的匕首。他的瞳孔太深太黑了,有如黑夜汪洋,那里面藏着权欲、隐忍还是怜悯?这样的人心中是否仍有仁慈二字?
    图卡娜读不透。
    斯内普对她的观察毫不在意,他到药柜拿来了更多魔药材料,重新在操作台边工作起来。他的手熟练地给植物取汁,切碎雏菊、水仙、乌头的叶和茎,用小刀娴熟地挖掉甲虫眼、青蛙脑、老鼠肾,动作快又狠,刀刀不留情。
    “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斯内普头也不抬地说,“过来帮我处理材料。”
    “不,我有。我会离开霍格沃茨一趟。”斯内普手上一顿,在他发话之前,图卡娜飞快地补充道,“邓布利多校长已经批准了,傲罗会确保我的安全。”
    “所以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斯内普不耐地说,“别在这儿碍眼。”
    “你忠于谁?”图卡娜脱口而出,她的魔杖仍然直指斯内普漆黑的身形。
    斯内普愤怒地抬起头来,“什……”
    “你忠于谁?”图卡娜再次问道。
    “我确信邓布利多已经向你解释过了。”斯内普讥讽地说,“不相信当代最伟大的巫师,这将是你今生最大的愚蠢。”
    “我是否相信邓布利多校长与你无关,先生。”图卡娜竭力保持着冷静,“我想听听你本人的说法。”
    “我忠于我自己,奥利凡德。”他懒洋洋地说,“我忠于自己内心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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