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和江芝怀交往吗?”
    高中的时候,有个在班上聊得还算来的女生跟我告白了。当然我拒绝了,理由是对恋爱这种感情没有什么概念。
    她半信半疑,冷不丁问了我是不是在和芝怀交往。
    我吓了一跳,后知后觉在他人眼里,我和芝怀居然是恋人关系吗?
    我否认了她的疑问,她连说几句这样啊,随即露出释然的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和我告了别。
    傍晚橘红余晖侵染了走廊通道,在走廊尽头,芝怀双手抓着书包的肩带,站得笔直,我知道她在等我。我们从未刻意约定过放学后一起回家,可这件事早已成为我们之间的默契。
    不用过多言说,等待对方的到来,并排行走在回家路上,闲聊着家长里短,偶尔还会拿出零花钱买份冰淇淋,悠闲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享用。
    欣赏着傍晚公园的风景,目送来来往往的上班族,我们经常故作深沉地谈论些哲学问题,当然纯属装模作样图个好玩,最终讨论不出花来,都是不了了之。
    这些琐碎的日常,于我而言就像用来拼接人生图片的碎块,每一个碎块都闪闪发,满载着无尽的快乐能量,是我人生最宝贵的回忆。
    和芝怀在一起的日子,珍贵又快乐。
    “你在和江芝怀交往吗?”
    说实话,我还没往这方面想过。我们共同走过童年时光,又参与了对方初中叁年的青春。芝怀的陪伴于我而言已然成为一种习惯,我认为我们已经默契到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的程度了。
    结伴上下学,经常去对方家里串门蹭饭,周末有空会一起出门,父母出差的时候甚至会到对方家里过夜,小长假也总腻在一块写写作业、打打电动之类的。如此想来,我们习以为常的事情,在世人眼中和情侣无异。
    上学、回家、吃饭和睡觉,回溯记忆,基本上生活中有太多事情都有芝怀的身影。
    我和芝怀,哪怕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只要和她一起不管做什么都会很放松。
    也或许是这样,我这么多年来,没有迫切的恋爱欲望。
    有芝怀相伴,从来不觉得孤单寂寞。
    “我今天被一个同班的女生告白了。”
    像平时那样,会把在学校里遇到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告诉对方。芝怀闻言,脸上波澜不惊,似乎猜到告白的女生姓甚名谁般微微颔首。
    “我拒绝了她,她好像把我当成怪人了。”
    眼前闪现傍晚的教室、飘扬的窗帘和女生奇异的目光,想到这儿,我有点沮丧。
    芝怀笑了,好奇我到底如何回应的。
    我老实巴交道:“我说,我不知道恋爱要怎么谈。”
    言毕,芝怀笑得前俯后仰,持续好久才擦掉眼睑处因大笑渗出的小粒泪珠。
    对你来说还太早了啦。仔细想想,应云你到现在还没遗精来着。
    我有些不愉快地点了点头。男生平时聊的荤段子不少,也会谈起这些青春期遇到的生理话题,身边玩得比较好的男生,都先我一步来了遗精,可这玩意却迟迟不肯造访我,我甚至一时急过想去医院看这是不是一种病。
    当时我和芝怀之间没有什么性别意识,也就不避讳谈及此类话题,所以她知道我还没遗精,我也知道她就在前段时间初次品尝禁果,踏上了成年人的台阶,虽然她没有告诉我,她初夜的对象是谁,说是不会再有联系的陌生人。
    芝怀见我低落,稍加用力拍了我的肩膀,声音轻快好听:“你迟早也会来的啦!实在不行,我想想办法?”
    脸上布满的阴霾逐渐消散,还没来得及吐槽你要怎么想办法就忍俊不禁。
    真正的转折点,是在我16岁生日那天。
    那天父母都忙于工作不在家,又正值假期所以平时班里玩得比较好的朋友也都有行程安排。今年果然还是和芝怀两个人度过啊。我对此没有不满,不如说其实就我和芝怀两个人反倒让我更放松些。
    这个年纪的男生嘛,正值对男女性事兴致勃勃的年纪,谁的电脑里不会保存点爱情动作片呢?
    除了我。
    一个自称老司机的男生自从知道我过得太过清心寡欲后,大为震惊,像是不应该有我这样的男子高中生存在似的,他决心把我引导向“正轨”。他行动还挺迅速,当天就给我发来了长达两小时的AV,据说是他精心挑选的。
    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能不看。这就是我人生里看的第一部AV,怀揣期待点进来,兴致全无地看完全程。
    还没说几句话,男方就开始抚摸女方的私密部位,动作愈发放肆,女方也由羞涩转变得大胆。场景在变换,每个场景的交合动作都各异,但在我看来本质上都是在做活塞运动罢了,有点无法理解剧中的男女二人为什么看上去如此享受其中。
    我把感想如实告诉把资源传给我的同学,他回了句没救了,我回了他一个冒汗的表情,几分钟后他突然回了句:“要不,你试着把剧中的主角换成你和江芝怀?”
    一条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可能是我迟迟不回复,他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这句话不经大脑,忙道了句歉就让我别听他的屁话。
    也算说曹操曹操到吧,芝怀就像往年给我庆生那样拎着订制的蛋糕自然而然走进我家的客厅,再顺势把蛋糕放进冰箱里。
    “我爸妈今晚也不在家欸,所以我陪你过完生日就住你家这里行吗?”她边说边径直走向沙发坐下,我们之间的距离大概只有一个手指头那么点儿。
    换作以往,我不以为然,可现在我情不自禁想起刚才同学说的低俗玩笑话,莫名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芝怀又挪近了些许,下巴抵着我的肩膀,整个人就差彻底靠在我身上。我略微转眸,她今天穿了一件露肩的吊带连衣裙,显出好看的浅浅的锁骨窝,搭在双肩的乌黑秀发吸引着视线往下,以这个年龄来说相当傲人的事业线就这么落入视线之中,她白净的胳膊不像是瘦弱的女孩子那样纤细,贴上来的时候能鲜明地感到恰到好处的柔软。
    我咽下一小口唾液,喉结微微动了几下,不知为何有些口干舌燥。我意识到不能继续打量下去,立刻转过头猛灌了杯水让大脑冷静。
    芝怀蹙了蹙眉,有些惊讶。她这回没把身子贴近,而是把脸靠得很近,额头相抵,瞳孔中倒映着彼此的容颜。高中时期的芝怀,脸上还未褪去婴儿肥,再加上虽然父母忙于工作,但是物质方面还是应有尽有,经常能看到她半夜还在偷吃零食。
    那时的我以为她是单纯的贪吃鬼,后来她和我说那时她唯一的解压方式就是进食。
    脸颊虽有些肉肉的,但还是能看出一条不是那么明显的下颚线条,留着当时比较常见的厚重刘海,远看没什么精神,可一旦近看就会发现她的眉眼轮廓生得实在好看,炯炯有神的双眼下是圆溜溜的鼻尖,翘翘的长睫毛倒影落在眼窝处,还有微微撅起的淡粉色唇瓣。
    “没发烧......”她确定没事才拉开距离,眨巴几下眼睛,睫毛也跟着颤了颤。“脸怎么还是红红的?”
    一经提醒,我这才透过电视机旁的反光镜瞥见自己红成熟苹果的脸。
    我借口困倦需要回房小睡暂时逃离客厅。
    芝怀总说过生日要有仪式感。
    蛋糕上的烛光照亮昏暗的房间,微小却也炽热的烛光倒映进芝怀的弯弯笑眼,她双手合十紧握,催促我许愿。每年都会上演这一熟悉的环节,我每年都会发自内心地觉得在烛光的照耀下,芝怀看上去过分漂亮,今年也不例外。
    过完生日,她回家洗澡后就来我房间里陪过度过生日的最后时分,没撑到零点,一天的疲惫就压垮了我,不知不觉陷入了梦乡。
    我做了一个难以启齿的梦。
    梦里,芝怀一丝不挂,眼神迷离,双腿缠在我的腰上。我不由分说把她压在身下,亲吻她张开的嘴唇,柔软的脸颊,线条好看的锁骨,雪白的酥胸,胸前硬挺的小圆球,有些肉感的肚子,已经湿润的大腿内侧。几乎是一种本能,我把身下蓄势已久的野兽释放出来,它渴望进入那个湿润温暖的洞穴,而我实际上也这么做了。
    在那个洞穴里,把所有新生的罪恶欲望发泄出来。
    我忘情地享受着梦中和芝怀的交合,她半垂眼帘,眸子里浮上一层薄薄的氤氲,双唇里随着动作时不时漏出娇喘,柔软的双颊被淡红色侵袭,发丝凌乱散落,显得格外色情。
    沉浸在虚拟世界中和芝怀无数次地交欢,再次回到现实世界中要归功于刺眼的阳光。
    睁开双眼已是晌午,书桌上留有一张小纸条,其上是芝怀的字迹,写着她先回家了。我不由得松了口气,在这种罪大恶极的梦境之后,实在不知如何面对芝怀。
    我是走到卫生间洗漱时才发觉异样的,想着换身衣服洗个澡清醒一番,刚脱下裤子就看见四角裤上有一道清晰可见的湿痕,湿痕处的乳白色黏稠不明液体被光线照着透出些剔透的光泽,散发出的那种难以言喻的味道仿佛是在炫耀自己战绩,同时也是在宣告着青春期男生的罪恶。
    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竟成为了自己初次梦遗的对象。
    我万分羞愧,却无法控制自己每次自慰时拿她当配菜。
    芝怀好漂亮。
    芝怀好可爱。
    好想拥抱芝怀。
    好想亲吻芝怀。
    好想和芝怀做爱。
    然后......还想更近一步......
    我还在对芝怀渴求着更多的什么呢?
    更近一步是想多近呢?
    芝怀面无表情的时候很可爱,恼怒的时候很可爱,弯起笑眼的时候很可爱,芝怀不管做什么都好可爱。
    她为什么这么可爱呢?
    “你啊,是不是喜欢我?”
    是不是我的目光过于炽热的关系呢?当她这么发问,我不由得发怔,还没回应她的疑问,她就说想快点回家吃饭把刚才的话题一笔带过了。
    她的话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啊,为什么我没有想到这种感情是爱恋呢?
    我喜欢芝怀。
    而且是非常非常非常地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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