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嫦一回到居所,便派遣侍女前去大师兄住处候着,邀他前来。
    小槐兴冲冲地领了任务,惹来其他侍女冷眼侧目,对自告奋勇的她颇为不屑。
    其中以被云嫦捡回来亦师亦友养育长大的侍女苏素最为明显,但她欲言又止,最后谨言。
    待小槐离开后,云嫦问她:嗯?有什么事?你神色不对。
    苏素紧咬牙关,欠身行礼,沉声颤颤:医仙子多虑,我在想备些什么酒水方好。
    云嫦吩咐侍女们安排吃食
    云嫦因思念心切,炼药进行得格外顺利,她便坐在屋里等候伏珧灵尊。
    可日头西沉,西峰偷渡,她望向门外依旧不见大师兄身影。
    云嫦揉了揉微蹙的眉心,怎会拖延至此?
    莫非正州之事另有变数,又又拖延了?
    她拿出传音玉简给大师兄发了消息,迟迟不得回复。
    云嫦素来温婉,不去过多惊扰大师兄,事关百姓,她的儿女私情可暂放。
    她闲时抚琴,琴音缠绵婉转,诉说幽幽情愫。
    围在一边的苏素朗声夸赞:医仙琴技正州无人可比,绕梁三日,如听仙乐。
    一曲完毕,云嫦望着微微颤抖的手指发颤。
    自己的身体还是过于勉强了。
    她也曾是一位修士。
    曾经是
    她自幼和大师兄青梅竹马,同入师门,他拜云嫦的父亲为师尊。
    后来,师门式微,仇家打上门来,是大师兄拼死将她救出,带着孑然一身的她一步步在着修仙世界里闯荡。
    她不敢忘却此等恩情,再后来大师兄遭遇危机,她便散尽一身修为护对方无虞。
    二人的情愫流转更迭,在春光漫烂的那日,琴声和舞剑声相合,少不更事的少女凭借着一腔爱意按压住恐惧,跌落在大师兄酝酿的一池春意里。
    后来大师兄日益忙碌,与她聚少离多。
    她更多时候只能旁人口中听到大师兄的消息。
    正州第一剑修,朗月清风,翻手覆云。
    这些年,她心中有过辛酸吗?
    云嫦抬手捂住心口,或许是有的,当初大师兄轻解衣带时曾许诺此生此世心中唯尔一人。
    可后来聚少离多。
    云嫦迫使思绪冷静下来,让自己不要多想。
    毕竟大师兄忙碌也是为天下福泽
    她长吁了一口气,起身往师兄府邸而去,遣退欲跟随前往的侍女们,轻声道:不必,若有要事还在商议,人多反而叨扰。
    苏素欲言又止,紧握拳头,向前一步挡住云嫦:一个人去不安全,小小槐许是有事,或是贪玩,我替医仙子前去邀灵尊吧。
    云嫦疑惑地望了一眼:有何危险?
    三十三重殿内,伏珧的金兵卫将此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宵小之辈踏入,一律格杀!
    云嫦心中不安,她摸不准这来源。
    或许是大师兄,或许是侍女们,但是她内心有一道声音说一定要去看看。
    云嫦迈出房门,其他侍女还要阻拦,苏素抬手拦住。
    她是主管之人,她紧握拳头轻声说:夜来风大,仙子早些回来吧。
    云嫦点点头。
    九曲十八折的长廊悬挂着白纱,随风而起,夜明石次第亮起,如同莹莹烛火指引着云嫦前行,屋檐宣告的玉佩啷当作响。
    她脚步轻快而急切,在穿过圆门,走入院中的时候骤然停下。
    此地还未是大师兄的府邸,只是通报的下人传话等待的歇息所。
    云嫦以往来寻他时,若是走不快,便会在此地等候。
    她并不厌烦等待,但男人却说委屈了她,于是在这简陋的小院房子里增添了绵软大床,铺上了火灵石地暖,装点上她喜爱的器件,逐渐变出满屋子的富贵气。
    此刻本该敞开的房门却紧闭,重重人影交迭在一起,男女苟合的浪语从门缝里,从四面八方渗入她的耳朵里。
    她的未婚夫,正州第一修士正在和她的侍女苟合。
    满院的污言秽语。
    灵尊,灵尊
    二人战至酣处,小槐发出高昂的尖叫声:云嫦医仙要是知道了
    啪
    像是巴掌拍打的声音,云嫦似乎可以想象到那个画面,肥厚油腻,让她忍不住想吐。
    她听到大师兄用低沉的语气调情:你刚才不是说云嫦她在府邸里调配灵药吗?
    本尊喜欢你的主动。
    小槐尖叫着喊:灵尊,小槐仰慕你许久。
    里头的光亮将酣战的两人身形衬托在上方。
    云嫦看到她的大师兄那高大健硕的身材,蜂腰猿背,动作正如当初与自己交合一般用力。
    庭院里的风停了,轻纱垂坠在空中,云嫦呆滞地站在原地,她那一颗满怀着对大师兄的爱意的心瞬间停跳。
    一双清亮眸子此刻瞪圆,犹如濒死之人泛着青白。
    她的心好疼啊。
    房间里的两个人挪了位置,小槐趴在了门板上,没有闩紧的门被推开了。
    云嫦看到俊美的男人此刻紧抿着薄唇,就算是这么狼狈的时候,也依旧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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