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太后允许,郁丽自然要办事,哪怕是做做样子,也要做出宠妃的架势。
    这不,那晚之后便开始准备宇文丹生辰宴的贺礼,宇文丹过了生日便十六岁了,不是大寿,且刚出先皇孝期,故而也不大办,就是在卯云台摆一桌宴,皇后、亲王、公主、高位妃嫔和宠妃参加。
    内务府消息灵通,早就能看出郁丽受宠,朝露阁说要做一件舞衣早早地就赶制了出来,用的自然是上好的料子。
    “主子,这可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衣服!”紫珠抱着那件在裙摆镶嵌了五彩碧玺的舞裙,爱不释手。
    “快放下,弄皱了主子还怎么穿?”绿珠手里还拿着熨衣服的热铁暖,一脸严肃地说。
    郁丽缩在炕上看书,倒春寒冷的很,她可不想生病。
    正好也不用出门请安,也正是她得宠的时候,她就求宇文丹给她几本书看看,宇文丹也不知是报复还是怎样,给了她《大悲咒》和《医典》,她天天看的百无聊赖,日日打盹儿。
    小荣子总来传信侍寝,也带回了凌寿夫人和林二公子的回信,郁丽向来看完就烧。
    宇文丹准她做事,却不一定信任她,若是出了纰漏,自己的小命也就没了,故而郁丽从不冒险。
    紫珠绿珠是皇帝安排给她的人,自然知道一些这其中的奥妙,但郁丽怕她们嘴松,也怕自己被别人拿了把柄,故而什么都没告诉她们,就看她们打闹,日子过得也挺舒服。
    至于生辰宴上要献的舞,郁丽不需要准备,做了十年教坊歌舞妓,这种事情早是经历过千万遍的,蒙着眼睛她都能跳。所以也不给其他人折腾她的机会,就躲在朝露阁,除非侍寝,连门都不出去。
    生辰宴眼看还有叁天,一直平静的后宫却突然出了幺蛾子。
    琼昭仪居然杖责了莲婕妤宫中的孔莺。
    宇文丹除了宠幸郁丽,其他大多数时间都会召梁安和孔莺侍寝,毕竟她们都没有真正的家世,他想要赐药也会容易。
    孔莺得宠后愈发不把莲婕妤放在眼里,以至于今天琼昭仪来到莲婕妤宫中做客时便捡了孔莺恃宠生娇,不尊主位的由头,在她去御花园的路上截了下来,杖责二十。
    “她算是吃了苦头了,莲婕妤是不敢,但琼昭仪手下的人……怕是她至少两个月都走不了路了。”郁丽轻轻啃咬了一下拇指,上面被绣花针扎出的伤口轻轻刺痛着,时刻提醒着她没有家世、地位的可怕。
    ——孔莺其人她知道,最是长袖善舞,在这之后,她怕是再不能好好地舞了。皇帝对孔莺如何,她不知道,但就是怕极了这种事情在自己还未站稳脚跟前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绿珠,去太医院取点姜茶,顺便给林二公子带个话,叫他关照一下孔莺吧。”郁丽靠回炕上,又拿起了那已经有隐隐约约有些梅花形状的绣帕。
    “是,主子。”绿珠早就做完了活计,正坐在火边看书,领了命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放下了书。
    “回来有的是时间让你看  。”郁丽笑了笑,催促她快些去太医院。
    绿珠脚程快,很快就收拾好东西和打点的银子就打开门一闪身出去了,郁丽趁机看了一眼院子里一边扫雪一遍玩的紫珠,一瞬间开合的大门还是让一股刺骨的寒风吹了进来。
    今天是孔莺,会不会明天就轮到她了呢?
    若不是自己刻意避世,还有皇帝的宠爱,琼昭仪怕是就要拿她开刀了。
    救孔莺不是因为她心善,只是郁丽太需要其他人想孔莺这样当在自己前面了,故而孔莺一定不能死,还要好好地活过来。
    梁安的处境一定比她更难,住在琼昭仪宫中,就是琼昭仪对她用私刑都不一定会传出景仁宫。
    不一会儿,绿珠就带着一包红糖姜粉回来了,面上的愁色写的明明白白。
    “怎么了?”郁丽从炕上坐起来。
    “林太医说……”绿珠的声音都有些发抖,还没说完就一种要哭了的样子。
    “过来……”郁丽说着便张开手臂,绿珠直接就扑倒在她怀里,郁丽赶忙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别怕,跟我讲讲,怎么了?”
    “……林、林太医说……孔御女……”绿珠磕磕巴巴地说不明白,抽泣的声音把外面玩得起劲的紫珠也吸引进了屋子里。“他孔御女的腿骨头断了叁四处,整个下身都肿了起来……说是要是没有人去照管……她……她、不出十日就会死了。  ”
    紫珠似乎也被吓着了,站在阁子里定定地一动都不敢动。
    郁丽定了定心神,以前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只是在宇文丹的庇护下,她一个人轻松了太久,一时间竟忘自己本来的处境。
    郁丽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绿珠的后背。
    “放心,不会有事的。”
    绿珠看不见,但那是紫珠第一次在自家主子面上瞧见那样阴狠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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