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逍眉头一拧:“如今难道不是元麟4136年?”
    元麟正是始麒麟在位时的年号,而元麟4136年……
    玄初历史学得不错,迅速在心中换算了一遍,暗自心惊。
    那时龙族、凤凰族和麒麟族之间的混战才开始不久。
    长逍到底是什么人?他的记忆为什么会停留在龙凤初劫结束前?
    “长逍道君,有件事,必须要让你知道……”玄初定了定神,决定告知他真相。
    ……
    玄初原本以为,在得知龙凤初劫的结局以及后来洪荒的历史发展后,长逍会怒不可遏——他一看脾气就不大好。
    但想象中麒麟一怒之下掀了整座万兽宫的情形并未发生。
    在得知麒麟一族在龙凤初劫后就不知所踪时,长逍的确变了脸色,好在没有发作,只是让玄初继续往下说。
    看起来,这位长逍道君还是挺讲道理的?
    后来的事,跟麒麟一族没什么关系。
    倒是龙族在沉寂一段时间后重新出山,归顺天庭,被天帝封为龙王,镇压四海。
    听到这里,长逍从鼻子里重重出了一口气,阴阳怪气道:“龙族就是这副德行,在海里住久了,惯会见风使舵。”
    “噗。”乌澜笑出声。
    他本体是重明鸟,同龙族也不大对付。虽然如今讲究万族共和,但他倒也不介意看看龙族的笑话。
    好不容易科普完历史,玄初松了口气,又听长逍语气不明问:
    “照你的说法,麒麟一族在龙凤初劫后就销声匿迹,那本君又为何会出现在此?”
    玄初小心翼翼问:“道君你也不知道吗?”
    长逍烦躁地抓了抓本就凌乱的头发,冷笑:“本君一睁眼就躺在个破丹炉里,然后这只鸟就突然跑上来对本君大呼小叫。”
    乌澜:“……”
    他差点忘了,麒麟不仅与龙族不对付,跟羽族关系也不怎么样。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啊。
    玄初轻叹口气,对上长逍凌厉的目光,缓缓开口:“还有件事,要同道君解释一下。您当前的身份,是只猫……”
    ……
    眼见长逍的剑眉越挑越高,玄初的音量也越来越弱,直至无声。
    虽说当初他是阴差阳错下才收留了长逍,但他怎么还是觉得心虚呢……
    “也就是说,在之前一段时间里,本君一直是以黑猫的形态示人,而且名义上是你的宠物?”令人窒息的沉默后,长逍终于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玄初尴尬:“呃,可以算这么一回事吧。”
    乌澜紧张地缩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不管是他还是玄初,都觉得长逍一定会发火。
    毕竟那可是曾统治万兽的麒麟啊,他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自己曾沦为他人宠物之事?就算失忆也不行!
    谁料接下来长逍一句话,让两人瞬间惊呆:“既然如此,那今后本君还是跟你。”
    “……”
    “……”
    他该不会出现幻听了吧?
    这是玄初第一个念头。
    “怎么,不欢迎本君?”长逍眼梢向上一挑,似笑非笑看着他。
    “……欢迎,当然欢迎!”玄初也顾不上去探究长逍的想法,连声应下。
    本来黑糖就跟着自己,现在只不过换了种形态,应该大差不差……的吧?
    长逍薄唇勾勒出一道淡淡的弧度,神态透出几分漫不经心:“那便走吧。”
    玄初:“……”
    怎么感觉长逍比自己更像主人?
    ***
    由于长逍对龙凤初劫后的世界不了解,回去的路上,玄初特意放缓脚程,为他介绍起沿路的风景。
    长逍默不作声。
    如今的天下早已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高山化为平原,沧海变做桑田。
    原来世间并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前方就是人界了。”玄初见他盯着修真界与人界之间那道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阵法,解释说,“人族是女娲娘娘抟土捏成,天生脆弱,而且他们对修行界的事一无所知,所以天庭下令,严格管控修道之人随意进入人界,打扰他们的正常生活。”
    玄初事先有申请过在人界的长期居住证,而长逍有天庭异兽部开出的证明,两人顺利通过了关卡。
    想了想,玄初斟酌着言辞,小心提醒说:“那什么,长逍道君,天庭有规定,在人界的修行者要遵守此界规定,不能暴露身份。您……咳,到时候悠着点。”
    长逍眯起眼,深深望向他。直到把他看得浑身上下怪不自在,嘴角浮现一抹嘲讽:“你放心,现在本君就算想做什么,恐怕也没那能力。”
    “……”
    玄初一脸讪讪,心想,自己怎么就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长逍之所以化形,是因为体内那道封印开了个口子,但也仅此而已,封印并未完全松动,他的大部分妖力仍被封印着。
    眼下,他的修为水准甚至比不上天庭里一些普通的仙官。
    玄初虽然不清楚长逍具体身份和修为,但想来,就凭他的麒麟血脉,恐怕也是他师父慈航道人这样的水准。
    从慈航道人掉为普通仙官,这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难怪长逍心里不舒服。
    两人各怀心事,之后一路无话,返回天海市。
    正整理货架的孙朗转身看见他,高兴得蹦起来:“老板!老板你可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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