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过多自责,她打开「想听」的聊天页面。
    简单总结完事情经过,她低垂着脑袋,一本正经道:[顾医生,前天昨天那些事情,全都是我的问题。]
    [我不该跳过你的意见,单纯把你想象成别人口中的样子,自以为把你让出去,对你是最好的选择。]
    [顾医生,我知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她特意问过裴帆了,这个点,顾清辞刚结束上午的门诊。
    应该不会打扰他工作。
    果不其然,半分钟不到,就收到顾清辞的回:[许教授他们在,不能给你打电话。]
    [听听,不管发生什么,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从来”两个字眼,成功让江听雾的眼前一片雾霭。
    她忍着鼻尖的酸涩,问:[那我那么伤害你,你真的没有想过不要我吗?]
    编辑“不要”两个字时,江听雾只觉得呼吸都变得抽疼。
    无法想象,如果单方面把顾清辞作没了她现在会有多么后悔。
    不出半秒,顾清辞道:[没有。]
    [没有人,能与你相比。]
    短短的几个字,江听雾只觉得那些藏在心里的阴翳,全部烟消云散。
    原来和喜欢的人双向奔赴,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
    之前顾岁欢吐槽过,顾家情商传女不传男,智商传男不传女。
    总结起来,就是顾家的男人,可能普遍不怎么会说话。
    但在她看来,往往没有花里胡哨修饰的话,最能撩动人心。
    就像最后这两句,可以让她永远相信顾清辞有多真诚。
    忍住心湖的荡漾,她道:[冲你这句话,我这辈子都要赖着你!]
    「想听」毫不犹豫:[好。]
    和他你来我往的过程,江听雾唇角的弧度就没下去过。
    可能谈恋爱使人丧失理智,进组以来的半个月,她都保持这副满面春风的样子。
    换成和段南的撒糖环节,这还可以理解。
    偏偏到第75场,刚和顾清辞在微信腻歪过,她眼角眉梢沾染的笑意,实在连陈导都看不下去。
    这场戏主要背景在都市篇章。
    云夏母亲胃病住院,男主作为主治医师,为云母主刀。
    按理说,这情感基调应该偏悲伤。
    怎么都和江听雾眼角眉梢挂着笑不符。
    “……不好意思啊,”第五次NG时,江听雾终于意识到不对,连忙摆正姿态,向各位工作人员道歉:“我状态有点不对劲,给各位老师添麻烦了。”
    说着,她还微微俯首鞠了一躬。
    她很少NG,进组五十多天,态度一直谦虚谨慎。
    今天不在状态,众人也都愿意理解。
    “没事儿没事儿,”陈导摆摆手,“你先缓几分钟,等过了这条,咱们今天就能收工了。”
    她连连点头:“好。”
    调整了几分钟,看见身穿白大褂的谢言枕,自动带入顾清辞,再次开启傻笑模式。
    谢言枕:“……”
    心间的那个猜测越来越明显,他动了动唇角,正想上前问几句。
    “听雾”还没喊出声,就被陈导的喊话打断:“好,各部门注意,第六镜即将开始。”
    一时间,他只能压下到嘴边的疑惑,尽量让自己的状态回归角色。
    起码拍戏时,他能正大光明拥有她。
    江听雾并没注意谢言枕的异样,暗暗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勉强找回注意力。
    “action!”陈导喊话落在耳畔,临时搭建的手术室,“手术中”的指示灯亮起。
    不知怎的,她想起一个月前陆颜车祸住院,这种感同身受的绝望,让她瞬间陷进云夏的悲戚。
    所以这一条十分顺利。
    “卡!”这条情绪无比饱满,陈导十分满意:“今天就先到这,大家都辛苦了。”
    回到化妆室,谢言枕脱掉白大褂的同时,眼前不禁浮现江听雾刚才与他的眼神。
    眷恋,痴迷,甚至难掩爱慕。
    他知道,这三个词,是江听雾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
    ……是一个月前,在东大附一院给颜姨看诊的顾医生吗?
    那天回去后,他忍不住查找了东大附一院神外科的顾清辞。
    出身沪圈四大世家之一,掌握顾氏产业百分之三十的股权。
    绝非一个简单的医生。
    ……难怪。
    他会败下阵来。
    想到这,谢言枕无声扯了扯唇。
    这时,对面化妆间门声响动。正准备不管不顾追上去问清楚,江听雾已经小跑到片场门口。
    一辆拉风的红色法拉利,缓缓由远驶近。
    隔着挡风玻璃,谢言枕看清驾驶位的女人,那张明艳动人的长相,正是江听雾的经纪人。
    他脚步微顿,清隽的面色闪过一丝犹豫,决定暂时放弃上前。
    ……有些答案,可能没确信之前,更能自欺欺人。
    另一边,江听雾从头到尾都没留意谢言枕,她快步走过去:“梁大小姐,你怎么真的过来了?”
    今天中午梁艺萤忽然神神秘秘给她快递了一个礼盒,并且再三勒令,收工以后必须穿上。
    礼盒封皮,用瑰丽妖艳的笔调,写着“红玫瑰”三个字。
    说实话,看见这条吊带裙的第一眼,她难掩心动。
    东沪市虽然临海,但初冬的温度,只穿一条吊带裙实在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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