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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锦萱随即意识到,如上世般,石封,这是在向她表露心迹。
    果然,石封向前挪了一步,眼神越发炙热起来,直接了当道:三姑娘,既那人待你不好,不如你跟了我去。我虽伤了腿,仕途无望,但如你所见,下面这群人都是听我的,且我眼下有了银钱,断不会让你苦着饿着
    曲锦萱忍不住冷声刺了一句:石爷说的银钱,恐怕,是靠绑我姨娘得来的罢?
    石封语噎了下,须臾,他虚咳一声:我虽着人掳了她来,却也并没有折磨过她。说着,他低了下眼,能看到眼皮动得频繁,再抬头直视曲锦萱时,目中一派坦然:拿钱办事,我们也得遵从道上的规矩和信义,我没让人辱了她,没有即时取了她的命,就是看三姑娘的脸面了。
    曲锦萱眉间蕴起怒色:石爷的意思是,我还得感激你?
    女子字字清脆,怒气拂向桃腮,朱唇紧紧抿着,两只乌灵的眸球裹满愤怒,气得眼底都有些雾蒙蒙的。
    虽是怒容,一张脸却愈是堪比花娇。
    一时间,石封竟看得失了神。
    好半晌,他才喃声道:三姑娘哪怕是生气,也这样好看
    似是被自己的声音所提醒,石封心底的想法越发坚定了,他目光灼灼:不瞒三姑娘,自打旧年见了三姑娘一面,三姑娘便夜夜入我梦,有段时日,我想三姑娘想得都快魔征了说着,他向前逼进一步,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似的:今日,便当是上天怜我,特意将三姑娘送来,全我一片痴心。
    这人再度明晃晃的,将他的非分之想摊露到自己的面前,虽语声恳切,但这样的话,即使是第二遍听,也令曲锦萱胃里翻腾不已。
    她死命攥紧了手,厉声道:我再提醒石爷一回,乐阳县主,可不是你们能碰的。
    这次,石封露了个诡异的笑,并不直接回她这话,而是不假思索地反问道:不管三姑娘是通过何种方式,知晓今日这事的,但我猜想三姑娘的目的,定然是想救你那位姨娘罢?
    我方才便说了,石爷开个价码,多少,我都能给石爷凑来。曲锦萱强忍着内心的不适,回望那双铮亮的、闪着无耻渴望的眼。她依着上世的记忆,在自己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哀求之意:石爷原也是读书之人,虽迫不得已做了这事,但骨子里,定还是有君子之仁的,我姨娘眼下身怀六甲,若当真遭了不测,那便是害了两条人命她声渐哽咽:恳请石爷放了她,我会带着姨娘另寻宿处,今日之事,绝不会有其它人知晓。
    佳人眼泪婆娑,弱不胜情。
    得了曲锦萱的凄声哀求,石封眼有动容之色,他偏目想了想,诡辩道:三姑娘是聪明人,看来,是清楚那动手之人的身份了,如此一来,我便是再有怜香惜玉之心,却也更不能放三姑娘回去了,何况三姑娘在我们手上,才能让你姨娘永远噤声。
    一股森冷的寒颤攫住了曲锦萱。
    她如何不明白,这人说来说去,便是如同上世那般,想要将自己掳走罢了。
    石封见再度开口道:自然,得了三姑娘,石某也不想做那亡命之徒,那位县主嘛,石某是不敢妄动的他眼也不眨地看着曲锦萱,面露馋光:三姑娘莫怪石某说话直接,你与那位县主不同,你在母族不受宠,到了夫家,又被你那夫婿轻视,想来若是跟了石某走,那两处的人应当,也不会多用心去寻罢?
    字字诛心。
    话音甫落,曲锦萱的脸霎时再白了一层,整个人木如泥偶。
    在她的脑海中,头一个浮现的,便是一张清疏寡漠的脸。
    曲锦萱惘惘然地想,夫君、夫君会如上世那般,来寻她么?
    应了这恶徒的话,她竟不敢奢望。
    见佳人眼神发黯,石封的眼里,闪过好一片细碎精芒。
    想自己出身贫微,唯靠家中老母接些缝补浆洗的活计,才捧着他过了解试。
    本以为这苦日子终于捱到了头,去岁时,却遭了横祸,腿被打折,使他成了个跛足之人。
    本就是寒门学子,一朝伤了腿、毁了仕途,蹭蹬潦倒之下,得了这几名市井混混做头目,便铤而走险,去干那见不得光的营生。
    可往往见不得光的营生,却最是闷声赚大钱的。
    这几年,他凭着秀才与举人的身份,也曾出入过高门府宅的,知道那里头的腌臜事儿至多,许多后院妇人待想做些什么,却又怕脏了手。
    于是,他瞄准了这条路,偷摸寻路子,接了此类活计,专门替后宅妇人行些不便出手的、或是善后的事。
    便在几日前,他通过中人接到个出价不菲的单子,对方给了地址,让他们去那庄子内,掳走一名有孕的妇人,且说得明确,让他们把人给处理干净。
    那庄子偏僻,看守的人也多是仆妇,要掳个人并不难,是以,他便带着手下人趁夜摸去那庄内,不多时,便成功把人给掳劫出来了。
    蹲守在外时,他曾听了那些仆妇聊的几句闲话,才知那妇人是曲府老爷的妾室,亦,是他这位梦中神女的生身姨娘。
    因为见那苏氏妇人姿容不差,汪九几个便生了凌辱之心,恬逢他心内有些举棋未定,一时不知如何处理那苏氏,见状,倒生了些别的想法,便也默许了手下人的心思,只一个要求,让他们暂等几日,听听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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