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临家的星舰停靠在一个原始星球,例行中途休息,放松大脑。
    一群鸟儿扑扇翅膀飞向大自然。
    青酒带着塞索下了星舰。
    她的怀里抱着一个花盆,花盆里面埋着被塞索踩得稀巴烂的藤蔓残肢。
    青酒教育塞索:“虽然说只是一截残肢,但是你这样将人家踩得碎碎的,是极其不道德的行为。它已经在逐渐失去生命,很可怜了,你竟然还将它踩碎!它是得罪了你,还是伤害了你?”
    塞索不说话。
    他不会辩解,上次他也将藤蔓踩碎了,但是第二天藤蔓又半死不活地蔫哒在盆里。
    这一次当着青酒的面踩碎,藤蔓一点动静没有。
    他也想不通。
    找了个有风有水的地方,日光疏落,青酒用树枝挖了个洞,被她派出去的花花采了一捧花回来。
    青酒将花盆里的土倒在洞里,填了一个尖尖的小坟包。
    “罪过罪过。”
    青酒献上了一束花,摁着塞索的脑袋,让他弯了个腰。
    然后准备回去。
    “稍等。”
    陌生的男声在林子里响起。
    清润低哑,如提琴低吟,突兀,诡异。
    风从四面八方吹来,高大的原始树木簌簌作响,冷风中,塞索第一时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反应过来,一把从地上拔起小酒往自己肚子里装,藏起来。
    花花也警惕地挡在了青酒前面,张开了两只大翅膀,一只手在翅膀上抽出了一条白色的像是骨头一样的脉络,握在手中。
    青酒眨眼间就被塞索塞了一半,她挣扎着往外爬,“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不要,动。”
    塞索两只手握着青酒的腰,将她往自己肚子里塞。
    没头脑的星际恶兽,经过一次抛弃,现在遇到危险的第一反应,就是将宝贝藏起来。
    青酒挣扎着从塞索的肚子里露出一个脑袋,苦恼极了。
    “真是毫无礼节可言的原始兽。”
    那男声又响起。
    随着这一道声音,周围的地面忽然开始震颤,而在他们面前的地面,那个小坟包里,忽然冒出了一条巨大的绿色触角,那藤蔓疯狂地生长,蔓延,肆意掠夺着土壤中的养分,随着它不断地,侵略性极强的生长,周围的植物开始肉眼可见的萎靡下来。
    最终四周的山岭所有的植物都被掠夺了生机和养分,全部枯萎,死尽,只有面前这个庞然大物藤蔓,舒展着条络,像是伸了个懒腰,缓缓地,缓缓地,绿色藤蔓包围的中心开始裂开。
    随着裂开,这株大藤蔓也开始枯萎。
    最后在这片枯萎死尽的植物丛中,走出了一个华丽的男人。
    高挑的男人身着讲究合体的白金色礼服,抬起了右手在眼前凝视。
    指尖那白皙的指尖,逐渐变成一条嫩绿色的藤蔓,那截藤蔓有着类似海洋藻类的圆圆叶片,精细极了。
    而在那藤蔓的尖端,蓦地开出了一朵小黄花。
    类似单瓣棠棣花,纤长的嫩黄色雄蕊在风中轻颤,在男人眼前闭拢又绽开,闭拢又绽开,像是在进行激烈的自我斗争。
    最终那朵花像是认命地开放了,空气中散发出一股醉人的甜香,仿佛捕猎者的陷阱。
    那截藤蔓又迅速回抽,变成了男人的指头,那朵小花被男人捏住,碾碎。
    这一个气质忧郁又高贵的雄性,
    灰白色的长发落在白金色的礼服上,浅灰色的眼瞳安静又冷漠,浑身散发着博学者与上位者交织的气势,温柔又疏离,目光淡淡,有着仿佛纵观历史积攒下来的对未来的洞悉感,距离感。
    “多谢近日的照顾。”
    他浅浅一笑,唇角牵起,目光从青酒身上扫到她身后,“背叛者?”
    青酒从塞索的肚子里爬出来,回头看到了在枯萎的森林中走出来的迦西。
    他依旧穿着天青色的桑塔瑞军校战斗服,冷峻的面部没有表情。
    他来到了青酒身边,念出一个名字:“奈奥·西兰戈维。”
    对面从藤蔓中走出的男人,含笑。
    他有着极为优雅精致的面庞,如画展开,可更令人在意的是他那无法与言语表述的气质,仿佛独独一个人站着,便自营造了一方世界。
    凌厉,危险,又温柔亲切。
    风扬起他灰白色的长发,他轻声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桑塔瑞现任君王,兼桑塔瑞生命科学院首席。”
    青酒:“你是来将迦西带走的?”
    他依旧笑着:“我对失败品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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