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到此,宋阮郎眼角濡湿,开窗望天,让冷风吹走感伤。
    过往的事她没资格追究,就像天边的云,你能问它是从哪飘来的吗?不能,只要能留下就好。
    等了很久,红袖敲门,宋阮郎开门一看,两人明显都哭过,不过乔燃子脸上带伤,像是女子指甲现抓的。
    乔燃子见她半天不说,就吭哧吭哧地开口,尽量简短话语:“东家...您..您把红袖,许配给我吧。”
    宋阮郎看向后袖,小妮子这会眼似红桃,面若晚霞,一副受了冤屈的小媳妇模样。
    “只要红袖同意,我没意见。”
    乔燃子闻声憨笑,侧眸看向红袖,又畏怯地正身站好。
    夜幕后,宋阮郎把梅娘留在房中,两人挑灯商议该给红袖什么嫁妆。
    梅娘想了想:“给处宅子吧,不然成了亲住哪呢?”
    “有理,我还想再配些首饰,红袖跟我多年,不能寒酸了。”
    梅娘想想自己嫁人时的陪嫁,一一在纸上写出来,又担心地问:“是不是太多了?”
    宋阮郎在身后参谋,“不多,你只管写。”
    梅娘笔杆不动:“我是怕,陪嫁超过了另外两院,会让他们不好看,毕竟在世俗人眼中个,红袖始终是个丫头。”
    宋阮郎不管那个,回答:“这两年他们都娶妻嫁女,就不兴咱们热闹热闹了?”
    梅娘笑着提笔,放心大胆的写起来,宋阮郎双手搭在她肩头,贴耳说:“等日后咱们的妩君成亲,我就施粥七日,让全城百姓都记住那一天。”
    梅娘浅浅抿嘴,提笔默声书写。
    这时,红袖忽然来敲门:“东家不好了,西院出事了。”
    宋阮郎扫兴地蹙眉,声音微微不耐:“何事?”
    红袖:“说是..说是宋兰儿吃中毒了,正请大夫看呢。”
    “中毒?”这倒挺新鲜,想想宋兰儿一向对吃食挑剔,会不会是...
    宋阮郎还在想,梅娘就把大氅拿来了,不由分说就往她身上套:“要不要再拿个汤婆子?”
    宋阮郎握住她急惶的手,对红袖说:“我又不是大夫,去了也没什么用。”
    “阮郎”梅娘推了推她说:“您是东家,既然请了你去,肯定是没法子了。”
    红袖也欲言又止地开口:“听下人说,叁老爷不在家,家里就只有叁夫人。”
    这就难怪了,宋阮郎冒着夜寒去到西院,正巧碰上诊脉的常山出来,她堵住疑问:“可有大碍?”
    常山:“东家放心,已经无恙了。”
    常山原先在宫里当过差,医术自然是了得,不过宋阮郎有些好奇:“究竟是误食了什么东西?”
    常山大夫略有迟疑,与宋阮郎移步到屋角,低声说:“壁虎,恕在下直言,这应当不是误食,坊间早有吞壁虎生子的传言,恐怕小姐也是...”
    送走常山之后,宋阮郎进房看望宋兰儿,庄氏坐在床沿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宋阮郎“啪”地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顿时房中噤声,纹丝不闻,宋兰儿心虚地把脸扭过来。
    “宋家并非无人,如果项家给了表姐什么脸色看,您直管开口,为何吞食壁虎?”
    宋兰儿一听泪流不止,好半响才答:“不管项家的事情,是我成亲大半年,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所以就让娘寻了些偏方。”
    “半年而已,项家都没着急,你又何苦逼迫自己?”
    这话直戳宋兰儿的伤疤,她怎么好意思说是想用孩子留住项富春的心呢,自打成亲以来,项富春很少碰她,每次都草草了事,像是做任务似的。
    前两个月,菊笙与安庆宜刚到江南就来信说嫂子怀孕了,字里行间都透着哥哥的初为人父的喜悦,她就想,如果有了孩子,富春会不会就能对她好些。
    宋兰儿打死也不会对宋阮郎说出实情,啜泣道:“东家没成亲,又怎么会知道为人妻的难处。”
    “怎么说话呢?”庄氏嗔了她一眼,转道看向宋阮郎,笑说:“东家,女人有了孩子就有了依仗,兰儿想要孩子,也不是什么错对不对?”
    宋阮郎无奈起身:“要孩子讲求夫妻和睦,总用些旁门作答并不可取,舅母谨记。”
    “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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