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程璐的住处,易泓准备晚饭,她在一旁打下手。不过这年头切菜洗菜都是靠机器,她的工作量不大。
    在另一侧忙活的易泓正拿着根筷子探油温,那滋滋作响的热油瞬间吐起小泡泡。他见油大概热了,往旁边伸手,程璐默契地将装着生鸡腿的盘子递到他面前,他夹了根已经裹好面包糠的鸡腿,抽空瞥她,“你的动作很娴熟。”
    就是做的饭太难吃。
    易泓有幸吃过一次,从此不再让她亲自下厨。他宁愿累死,都不愿被毒死。
    程璐稳稳地端着瓷盘,由她的角度出发,他的侧脸刚好能住进她眼里,硬朗的轮廓线条在暖光的衬托下,柔和了几分,“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
    “不至于,”易泓耐心地把鸡腿排列好,又怕她手酸,接过瓷盘端着,“跟很多普通男人一个水平。”
    程璐笑出声,她还看不透这点小心思嘛,他是在抬高他自己,证明他不是那种普通男人。可是不得不说,他使劲的方向很正确,拿厨艺做雄性魅力的证明,一般而言都不会出错。
    她活动活动手腕,目光徘徊在他结实的手臂肌肉上,竟有点怔愣,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大抵是厨房里的温度升得快,弄得她心中的巧克力飞速融化,融出丝滑香甜的浆液,漫过一颗蓬勃跳动的心脏,以一种极其温柔的方式,将它慢慢包裹起来,以至于她出现了幻觉。
    她眼带笑意,说:“禁止拉踩。”
    易泓也笑,“实话实说。“
    他说着笑,不忘察看鸡腿的情况,不久前还白里透粉的鸡翅已经成了金黄色。他捞起一根,用吸油纸包住底部,拿着喂程璐吃。
    她敏捷地咬一口,给出极高的评价。
    易泓看她吃得香,不似作假,就也在她吃过的地方咬一口。入口的瞬间,那炸得酥脆的外壳破裂,鲜甜的肉汁溢出,鸡肉的鲜香在口中迸发,再配上香嫩的鸡肉,口感非常丰富。不得不说,吃过那么多炸鸡,这一根算得上是上品。
    程璐吃了还想吃,又拉过他的手,啃他手上的鸡腿。易泓看她这贪吃鬼的小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把剩下的都给她吃。待她吃完,他也关了火,通过她的唇品尝残存的甜美滋味。
    缠绵悱恻的吻终了,易泓急不可耐地要掀她衣服,美其名曰解解馋。
    程璐嘴上嫌弃着“都是油”,叫他别胡闹,实际上很快软在他怀里。这两个人谁也不嫌弃谁,搂在一起小动作不断,喘息声变得越来越重。易泓心想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她抱到客厅里,放在沙发上,再扑到她身上,趴在她怀里吃奶。
    她就知道这家伙说的解馋是这么个意思,倒没撵他,伸手去扯他身上穿的单薄背心,抚摸着漂亮的背肌。他的身材没得挑剔,肌肉块的分布很均匀,线条丝毫不见半点僵硬,明显都是风里雨里练出来的。
    他的舌头灵巧地挑逗着她,又吸又舔,都吃出声音了。
    程璐起反应之余,还有点尴尬,捏捏他的脸颊,让他小声点。他拨开程璐的手,抽空撑起身子,对她露出笑容。他的长相本就是亦正亦邪的类型,没了那身军装,还是在这种时候,骨子里自股玩世不恭的邪气自然就暴露无遗。
    他在床上也不似床下那样绅士,兴致上来了,开口说些荤话,“乖宝,在这里肏你好不好?”
    程璐也不是什么正经人,还是能听他说点不正经的话的,她摸摸他的脸,说道,“你又不是没干过。”
    他眷恋地低头蹭程璐,“要干进你的子宫……”
    话未说完,程璐不客气地给他一掌,她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你信不信我把你物理阉割了。”
    易泓当然是乱讲的。他的尺寸是上洗手间都可以被别的男人狠狠羡慕的那种,她的阴道却没有那么长。所以,每次做爱,他也只是插入大半,留点在外面,避免刺激到她的宫颈口,否则她可能会痛得进医院。
    挨了巴掌,他也不恼,感觉不到疼一般,和她鼻尖对鼻尖,如最亲密的爱人一般,相拥着亲吻。
    程璐悄悄睁眼,看男人认真地吻她。他的睫毛长而浓密,像蝴蝶的翅膀,轻轻地扇动,却能在她的身体里刮起一场飓风。
    她伸出食指够他的睫毛,轻柔的触感在指间滑落。
    易泓亲了会,觉得不够带劲,迅速脱掉背心,赤裸的胸膛紧贴着她胸前的柔软,他的呼吸已经失却原有的沉稳,硬物不知何时已经抵着入口处蓄势待发。
    程璐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要做,膝盖顶顶他的大腿,说,“戴套啊。”
    他磨蹭着不想戴,承诺待会帮她洗干净。
    程璐不是那种没主见的人,她想追求刺激的时候可以容许他不戴,但她现在不想了,就没有说情的余地。
    易泓压着她蹭半天,越蹭越硬,还是没法让她回心转意。没办法,着急忙慌地起身一顿摸索,四处没找到,又赶紧到卧室里找。
    程璐躺着,看他连衣服都不穿,噗嗤一声笑出来,色中饿鬼。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易泓磨得脱掉大半,上身只剩一件内衣,勒得难受。她挣了一下,正要脱掉它,家居机器人适时地提示有人来访。
    程璐的朋友来访之前会跟她提前说一声,唯二会突然造访的就是她娘和她爹。她的心一紧,被捉奸在床的窘迫感顿时涌了上来,连忙跳起来穿好衣服,拘谨地开门。
    出乎她意料的是,门外站着的是不久前刚碰过面的男人。
    程璐注视监控屏中的男人,若有所思。
    她知道他回来了,也知道他住在这儿,但从未动过找他的念头。她总觉得,过去的事无需多加挂念,人应当向前看。即便他是她的年少绮梦,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是迄今为止,她唯一爱过的男人,也不能改变她的原则。
    但程璐不得不说,初恋总是难以忘怀。
    见到他的瞬间,那些陈旧的往事全数浮现出来,一幕幕历历在目。无论是十七岁炎热夏日里的那一个缠绵湿热的初吻,还是他揣着零食偷偷翻进她家花园里的寒冷冬夜,她竟都从未忘记过。
    可是,程璐很清楚,这个男人没有那么爱她。他如果对她一往情深,这么多年来就不会跟她保持普通朋友关系。
    当然,她也没有那么爱他,毕竟她也交过好几个男朋友。这不,现在屋里还有一个等着她“临幸”。
    这种场面实在有点滑稽,初恋男友在敲门,现男友还在拿避孕套想跟她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
    程璐知道她该怎么做才是最理性的,然而,她没有选择假装不在家,她选择找出前男友的社交账号,给他发了条信息,“不好意思,在做爱,晚点联系。”
    她又不是傻子,刚“偶遇”不久就来找她,明摆着对她有别样的心思。
    两人当年是一个在国内,一个在国外,熬不住异国恋,和平分手。后来变成了普通朋友,关系不错,时不时会一起打游戏。程璐虽还对他留存着几分悸动,可终究没再谈过要复合的事,所以她也不计较当初为他哭得稀里哗啦的糗事了。
    但时隔多年,忽然跟她来这一套,就勾起了她的回忆。
    想当初,十九岁的她遭此重击,在外面风平浪静,回到家里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难受许久,还被亲妈揪起来捏着耳朵骂道,“为个男人要死要活的,跟死了亲妈一样,至不至于?赶紧给老娘收拾收拾东西回学校念书。”
    程璐哭得更大声了,两只眼睛肿成核桃仁,好几天才缓过来。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回忆起来十分丢人。因此,程璐明知不是他的错,也不想让他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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