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不透彻的黑,显得有些蓝,我的心沉而静,药丸沉入杯底,冒出小而密的气泡,像什么动物发出的求救信号。
    就在我转身一刹,门边倚着一个高大的黑影,我把药片塞进内衣沿边,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自然地把水杯端给他,柔声道:“渴了吗?”
    那套周朗亲自为我挑选的真丝睡裙,把我承托得愈发像一个真正的女人,两团云般的乳肉,沉甸甸坠在胸前,隐秘叁角区的体毛被他剃去,是在某个炉火毕剥作响的傍晚。
    夕阳色的火光跳跃,赤裸雪白的女体宛如一张画布,印满暖调,一条腿自沙发垂下,头颅仰垂,入目是窗外翻转的天际,簌簌飘落的雪,没有尽头。
    周朗弯起我的腿,冰凉的手指蜿蜒而下,点在凸起,轻揉细捏,我痛苦闭眼,五官皱到一起,嗡嗡震动声,靠近下体,他低头,含住云端的一滴雨,舌尖拨弄,吸弄得水光一片。
    “睁眼。”他命令。
    因倒垂而眩晕的头被人托起,对上始作俑者的眼,他吻了下我的唇,恬不知耻地问:“喜欢我剃什么形状的?”
    剃须刀还抵在我的花核,他按下我的两条腿,并在胸前,随后挽过我的手,压住腿弯,身体大敞。
    突然,震动离开,花核被什么温热的含住,更火热的舔过,一道电,电过身体,也电过大脑,脚趾忍不住蜷缩,左脚上勾着的白蕾丝内裤落下,舌往下往更深的地方钻去,我不能控制,大喊道:“不要!”
    他却不肯放过我,托住我扭动的臀,分开我的腿,舌一遍遍舔过翕动的湿肉,我咬住牙,拼命摇头,脑海中只有两个字——不要。
    不要这样,我怕,我害怕…
    就在他再次吮吸住花核时,我腰肢挺起,一片酸意,身体深处涌出一股热流。
    我抛去脑中一切理智,大口喘息,可悲地臣服于肉欲。
    周朗仍托住我的臀,直到把腥甜的体液吞下肚,再抬头,一丝银线牵扯在他嘴角,他的头埋在我胸口,声音听上去雀跃:“你也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对不对?”
    ——“就在他戒备心最低的时候。”
    “不渴那我喝掉。”
    融化在黑夜中的人影终于出声:“你喝掉的话,会因为药物产生不良反应,这些,江鸣没有跟你说吗?”
    还不等我做出反应,一只手伸来夺走水杯,昂头喝尽,玻璃杯被随意一丢,落在软厚的地毯,一声闷响。
    没有想象中的暴怒,他只是轻飘飘喝下,主动跳进我为他准备的陷阱,然后像往常一样,走上来,抱住我轻轻撒娇:“我被冻醒了,回去陪我睡觉好不好?”
    被拥进一个炙热的怀抱,两只大掌搭在我腰间,轻轻摩挲,我怔忡,忽然,面前这副高大的身躯细微抽动起来,好像在哭。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的身份模糊,既是始作俑者,又是心怀怜悯的旁观者。
    然而这是错误的。
    我不该对恶魔抱有怜悯,他抢夺他人的生命,强奸我的身体,破坏我们该有的人生,都是他的错,可我有时又想,如果不是我,他又怎么会拥有一个悲惨残缺的人生。
    幸好,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要为自己牺牲周朗。
    我的胸膛和他的紧密相贴,不一的心跳错开,他唤我:“眠眠,我不生气,就是有点难过,你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好不好?”
    他真狡猾,站在地狱朝我伸手,假意温柔,看啊,这里很好,我也很好,快来陪我。
    我却不会上当。
    踮脚吻上他落满雨的睫羽,原来,恶魔的泪也是咸涩的。
    ——“先露出马脚让他放下戒备,等你把这支药注射进他体内,亚人格就会永远消失了。”
    夜黑而沉,我们双双跌落在地,冰凉的手攀上我的脖颈,轻轻摩挲,舌尖一路向上,周朗一口含住我的右耳,狗一般舔舐起来,我昂头反抗,却被他掐着脖子,用力摁在地上。
    另一只手已然朝下,扯开我的衣襟,两团乳肉相互挤压着,高高隆起,他朝上面啄了一口,又啄了一口,轻笑一声后,沉默了。
    蓦地,他掰过我的脸,几乎是撞上来,泄愤一样用舌尖撬开我的唇与我交缠,我皱眉,摆动头企图逃离,他却容不得,大力吸住我的舌,不让我挣脱一分,摆在下体的手,两指夹住花核,左右揉搓。
    周朗的性爱于我来说,是惩罚,是酷刑,却又无力反抗。
    我渐渐敞开身体,他抬高我的一条腿,环抱胸前,滚烫的性器缓沉插进来,我吃疼挛缩,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只入了一个头,便进不来,只好在穴口轻插,不小心戳到花核,我便过电般一个哆嗦,仿佛讨好到他,他凑上来亲我一口。
    “眠眠你一直这么乖好不好,我只许你一个人叫我小朗,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问他:“真的什么都可以给我吗?”
    双腿被掰开,粗且长的性器一插到底,我呜咽一声,疼得朝后撤去,却被他抓住腿,往他胯下一扯,肉臀撞击下腹,插得更深了,他得了趣,前后挺动,仿佛一柄利刃,破开城门。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他趴附在我身上,腰肢一刻不停,撞得啪啪作响,淫靡一片,“就算我没有,我也会抢给你。”
    你瞧,恶魔一开口就是花言巧语,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他不过是在驯养宠物,一旦我露出爪牙,他便会立刻执起长鞭。
    “那我要你放我自由。”
    果然,周朗一瞬间停下动作,而后又一言不发,把我的腿盘在他的腰上,箍紧我,性器一下下冲撞进来。
    我疼极了,撑起双肘,昂头喘息,谁料他的唇舌又追上来,他搂住我的肩,将我重新压倒,扭动腰,研磨起来,话语从吻中飘零:“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
    明明药效已经发作,体温高得不行,可他还是不肯放过我。
    窗外一闪而过的车灯,照亮屋子,我看见他的脸苍白没有血色,他的眼神痴迷不已:“眠眠,就这样和我一辈子在一起吧。”
    从前在桃花镇的时候,我以为一辈子很短,从晨起见到阿森,到夜晚在大人的训斥下不得不回到家,时间是短暂的,可同周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痛苦,我不知道这辈子究竟还有多长。
    猛然一个深挺。
    “哈。”我不禁痛呼出声,他抬起我的一只手送至唇边,张口含住,看他在我身上作威作福,我忍不住反唇相讥:“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像养一条狗一样玩弄我。”
    周朗神色迷茫,双手伸来圈住我的脖子:“有什么分别吗?我爱你,想让你一辈子呆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对?”
    我偏过头,不去看他,他便追上来,拿头靠在我颈侧,一声声唤我名字。
    冬夜静谧,只听得肉体交媾,和我们两个人的喘息,偶尔枝头的雪一蓬蓬掉落,客厅中央忽而敲响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冗长沉闷。
    ——“针管里是e自己研发的抑制剂。”
    我终于够到地毯下的一个凸起,在周朗大刀阔斧在我大敞的腿间冲刺,低头吮住乳肉的一瞬,我掏出针管,刺进他的脖侧,注射进去。
    ——“万一失败了呢?”
    一瞬间,身上人停下来,静止不动,暗红热流从他的脖颈流出,啪嗒凝滞在我脸上,我推开他,沾满体液的性器拔出,他跌坐在地,捂住脖子,低垂头,一言不发。
    光影停留在他面庞,我看不清他的神色,起身拢好衣服,体液顺着腿流进地毯,它再一次无声包容我们。
    “你给我喝了什么?”
    ——“不会失败的,那杯子里不止有日常抑制药,还有强力安眠药,配上这支针剂,万无一失。”
    我没有回答他,打开窗,冷风灌进来,我把他最爱那个烟灰缸丢下去,楼下闪着灯的车里走出来一个人。
    周朗拔出针管,整个人已经没了力气,用胳膊撑地,执着于答案,声音平静,而我总觉得他是带着哭腔的:“为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大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我看了眼周朗光裸的身体,像一封对我毫无保留的信,更像一段禁忌往事。
    我飞速反锁门,在江先生踏上楼梯时,给周朗套上衣服,白雪在暗夜飞进屋,于是连雪似乎也成了黑色,我又拿起周朗最爱的围巾替他裹上。
    窗边的玻璃樽里几朵玫瑰开得正好,是周朗不知疲倦,日复一日地从温室里替我采来的。
    他会故意被玫瑰刺伤,再可怜巴巴把手指伸到我面前,让我给他包扎,我丢开他就跑,边跑边嘲讽:“你赶快包扎,不然再晚几秒,伤口就要愈合了。”他不依不饶追上来,骂我心狠。
    此刻他高大的身躯靠在我怀里,眼尾似乎湿润,手指无力地牵住我的衣角。
    心狠吗?
    周朗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恳求我:“不要这样对我,眠眠…我不要离开你…”
    我自问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可这时,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那张在雨中牵着我奔跑的笑脸。
    扣门声响起,我一个激灵。
    屋内淫靡气息早已消散,江先生打开灯,久违的光刺得我闭上眼,倒在一旁的周朗早冷汗涔涔,白透了一张脸。
    江先生的眼神在我和周朗间逡巡,他蹲下去,架着周朗往浴室走:“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在他身后的我有一瞬的僵硬,可我还是定了定神跟上去,道:“没有。”
    他回头看了一眼我:“别误会,我只是不敢相信他这么信任你,你知道的,亚人格疯狂多疑,我们以前试了很多次,都被他识破。”
    浴缸渐渐放满水,我给周朗套上的外套被脱下,红围巾也被胡乱扔在地,我们合力将他浸至水中降温。
    冬季冷热交替,我想他是不好受的。
    江先生吩咐我在这里盯住他,不要让他落入水中,他则去车中找药,他没想到周朗的身体会产生这么大的反应,不赶紧降温,兄长的人格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
    他拍拍我的肩:“放心吧,亚人格暂时消失了。”
    水没过他耳畔,墨色的发飘浮,我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再那样烫了,我注视他的脸,明明还是那样的一张脸,忽然,他的睫毛颤抖,嘴唇翕动,他要醒了。
    会是兄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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