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而握的这场相亲可以用惨败来形容。
    胡笠条件是不错,眼光挑剔也说得过去。但她姚而握有那么差劲吗?
    对,她不是独立女性,没有工作,性格不够好,出身还不清白……
    那她也没让他娶她养她啊!谈恋爱,玩玩儿而已,至于这么瞧她不上吗?
    等他站起身要走。而握心里的火仍然烘烘直冒,好胜心压都压不住,不让他尝一尝爱情的苦,她的名字倒过来写!
    而这一幕,好巧不巧地,被对角的何若水看了个正着。
    何若水一开始都没认出来这个穿得跟朵小白花似的的女人是姚而握,就是眼熟来着。死看了好几眼,才确定是她。
    真是奇哉怪哉!
    谁有这个本事把她数落成这样?
    何若水看过去,不认识。便问对面的男人,“齐哥,那边桌上的男的,你认识吗?”
    王齐扫过去一眼,正好和胡笠对了个脸,两人都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何若水见他们认识,更来劲,“谁啊?”
    “你问他做什么?”
    “好奇嘛……”见男人不搭腔,何若水只能老实道:“想知道他和姚而握什么关系……”
    王齐这才抬头看向她,眼光深沉,“然后呢?”
    “嘲……嘲笑她两句?”何若水像只吓坏了的小动物,湿漉漉的眼睛,看得他心情很好。
    何家这点破事,他都知道。姐妹斗嘴也是常事。
    他就简单提了那人叫胡笠,之前是一沁的相亲对象。
    只是不知道怎么会和姚而握吃饭?还不太愉快?是被一沁下了面子,在姚而握身上找补回来?
    有点意思。
    王齐琢磨着这两位姚小姐的婚事,会不会扯上势力划分和长辈站位。要是他能娶到姚一沁就好了,不但能拉近和现任的关系,还能得到江家亲旧的支持。江慎也就能用了。
    他还挺喜欢一沁的,温柔和顺,很适合当妻子。
    可惜,父亲说这样太打眼,人家家里也没这个意思。他前段时间听了两耳朵,恍惚她和周瑾深定下来了,可最近又没有风声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王齐沉默思索着,没有注意到何若水跟偷油的小耗子似的,脸上的兴奋掩都掩不住。
    何若水跟姚而握的梁子早就结下了。
    从衣服首饰,到家人关爱,何若水都是在下风的那个。可有一点她比狗脾气的姚而握强,就是她的人缘更好。
    当然,现在就更好了。
    这种抢亲姐姐相亲对象,还被撅回来的笑料,当然要找个合适的机会透露出去啦。
    也是老天爷帮她,没过几天王齐就组了一个聚会,人还不少。何若水好好谋划了一番。
    ——
    “这就是你们说有意思的局?”
    段勐脸色不好看。他一向不爱人多的地方,更何况还是王齐组的局。
    “你上次不是说想做点事?”郑鸿运往东北角那里微微一抬下巴,“呐,我把人喊来了,你看要不要认识一下。”
    段勐往那里看了一眼,果然有个年轻人,正殷勤朝他们笑。穿得挺正式的,他没见过。
    “什么意思?”
    “不用你干什么,就认识一下,白拿钱就是了。”
    天上掉馅饼?段勐对这个还是很警惕的。
    旁边几个人都笑了。
    朱子杰:“咱们认识多少年了,还能坑你?”
    庞鹏有些大大咧咧,“他们做生意的,就是想多认识几个人,心里有个安慰。就算有什么关节,他们也是自己去打通的,用不着咱们。”
    段勐挑眉,“你们都‘认识’了这种朋友?”
    “都知道你看不上,所以没跟你说。”朱子杰笑道:“最近很火的那个场子,听说王齐就白占了四分之一的股。”
    庞鹏挤眉弄眼,“他宣传口嘛,交友广泛也是应有之义。”
    郑鸿运勾着段勐的肩膀往前走,悄声道:“说是朋友,也就说两句话,一起吃个饭,不愿意了就不联系,不会落把柄,影响不了你后面的路……”
    正说着,段勐突然停了脚步,他也停下来朝着段勐的视线看过去。是几个女生掐着嗓子在说话。他看着眼生,许是哪些人带来的女伴。
    ——“我好几天没见着她了,不出来玩儿了好像……”
    ——“难道,若水说的是真的?她觉得丢脸才不出来的?”
    ——“不知道姐妹俩会不会反目成仇啊哈哈?”
    ——“说不准呢……看她平日里那么嚣张,勾引的男人一个接一个的,结果这上头丢大脸。”
    何若水出来劝说道:“而握虽然脾气冲了点,但不是抢人男朋友的人,应该是不知道那是她姐姐的相亲对象吧……”
    ——“你就不要给她说话啦!她什么人品,我们还能不知道?”
    ——“就是,她在M国华人圈里名气老大了,乱得要死!我都不好意思说!”
    几个人围成一圈,兴高采烈地交换小道消息。
    郑鸿运却看着段勐的脸越来越黑,连忙出来阻止,“喂!你们是跟谁来的……”话音未落。
    “啊——”
    宾客们都被这一声惨叫吸引了目光。郑鸿运眼睁睁看着小阎王拽着那个坐沙发中间的女孩的头发,直接扯翻过来,一路拖到了长型鱼缸边,把她的头摁进了水箱。
    全场鸦雀无声。
    只有“哗哗”水声。
    王齐听到消息赶过来时,何若水瘫在地板上浑身湿透,脸上多处擦伤,被人踩在脚下,话都说不出来。
    “阿勐,这是怎么了?”王齐上前两步,笑道。
    何若水看到他,像见到救星,连忙挣扎起来。段勐松开脚,她立刻爬到他身后,抓着他的衣服瑟瑟发抖。
    “她的嘴巴有点臭,我给她洗洗。”段勐掸掸T恤上被溅到的水渍,脸若冰霜,轻描淡写道。
    王齐瞥了她一眼,何若水脸色更白,惊慌失措,都不敢看他。
    能让段勐动手,只怕是说了姚而握的坏话。圈子里都知道他们姐弟叁人情深,她敢当面嚼舌头。
    蠢货!
    他正反手各扇了一耳光,怒斥道:“还不跟段少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何若水条件反射般,连连鞠躬认错。
    “阿勐,别跟她一般见识。”王齐拍拍他的肩,“给哥一个面子。”
    王齐越大气,显得他越小气。
    段勐嘴角勾起,眼神却冷,“齐哥的面子当然要给。”然后对着何若水警告道:“以后,你要是再说了不该说的,就不是两耳光这么简单了。这么会搬弄是非,索性做哑巴,才清静。”
    何若水脸颊肿痛,涕泗横流,心中后悔不迭。
    怎么就偏偏遇上这个阎王!
    何若水不敢怨恨段勐,只怪自己运气不好。
    等众人散了,王齐连个眼风都没给她,就径直离开。
    她默默回了房间洗澡换衣服。一直等到聚会散了,王齐才上来。
    何若水一见他就解释道:“齐哥,我没有说姚而握的坏话,是她们在聊,我还帮而握说话的。真的。”
    王齐坐下来,松开领口,不想听她狡辩,“你针对她,图什么?”
    何若水站他旁边,矮了声音,“我没有啊……”
    “你俩互不顺眼这么多年,你会帮她说话?”他捏着她短巧的下巴,“说实话。”
    何若水才跟他没多久,还很怕他,嘴巴一抿,就红了眼眶,“我就是气不过!都是何家的女儿,凭什么她享尽父亲的宠爱,而我却被亲生父亲扔出来做争遗产的棋子?”
    “齐哥,你知道我过的什么样的日子。我就是心里不服气。我不是故意要惹事的,我也不知道段勐会来,还这么嚣张……”
    白嫩的脸蛋上是红肿的指印,薄薄一层皮肉,泛着红血丝。
    “怎么没上药?”
    “我不敢……”
    王齐嗤笑一声,“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明白吗?”
    “知道了。”何若水跪在他的脚边,手心扶上他的膝盖,“齐哥,我一定听话。”
    王齐看她乖巧的样子,方才顺心,“小时候看着挺乖的。别越长越不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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