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之皎端起了茶。
    姚思思回敬,偷眼打量着代珣。
    “你正大光明看!”唐之皎笑,“这次别怕,他又不吃人……”
    “不是不是。”姚思思连连摇手,“你千万别误会……”
    她再度端起酒杯,要和代珣碰,这次大大方方直视着代珣,礼貌道:“实在是不好意思,以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冤枉了你……糖饺别笑话我就好,这杯当我赔不是了。”
    代珣微微挑眉,看向唐之皎。
    唐之皎:“喝呗,喝完以后别吓唬人家了。”
    末了,唐之皎解释:“思思,不是你的问题。满世界能收了这位神通的,也只有我了。他要没我,你得怕他一辈子,恐怕到死都不知道他长了一张什么样的脸。”
    姚思思也是晕了头,喃喃着:“很帅,很帅的。”
    饭局结束,姚思思看着她送的画打包装车,陪同唐之皎走了一程,寒暄了几句。这之后,她的目光落在唐之皎略显丰韵的腰身上,犹豫片刻,还是低声问了:“是……怀了吗?”
    唐之皎笑得咬牙切齿:“不是,单纯是吃胖了。”
    代珣做饭好吃,又三餐固定,偶尔加餐,很快她就圆了起来。其实还有一层原因,婚姻自是一种虚飘的玄学,婚后夫妻双方的气质和神韵都会附加一层微妙的变化。
    唐玉和称这种气质为婚感。
    而唐之皎的婚感,就是看起来比少女时期,略显圆润了。
    唐之皎说完这句话,代珣背过身去偷笑。
    这可差点震飞姚思思的魂。
    原来谢玦的这个三十多岁的堂哥,还会这么活泼的笑?
    “挺好的,挺好的。”姚思思拍了拍唐之皎的手,呆呆点头。
    (二)
    代珣考到驾照后,经常算个良辰吉日和大吉方向,开着车带着网兜去“绑架”猫猫狗狗。
    不到半年,家里已经养了十七只猫,十一只狗。
    他以扑克牌来给这些宠物命名。
    猫就叫红桃方块,按领养顺序从A到K,赐予它们名字。而狗就黑桃和梅花,一样按照领养顺序如此取名。
    大多数都是土猫土狗,但代珣对它们相当溺爱,每天早上按顺序轮流抚摸,每一个都不敷衍。
    唐之皎让他收敛点,她不想成为宠物市场管理员,代珣收敛了,改蹲河边捞鱼捞龟。
    胡乱放生的那些人前脚刚把鱼放水里,后脚就被代珣一网打尽。
    家里整修出了一面墙的观景鱼缸,里面饲养的却是一群普普通通的小金鱼和淡水龟。
    唐之皎有次站在鱼缸面前跟他探讨,给猫狗取名却不给鱼起名字,是否不太公平。
    代珣:“亲爱的,他们都有名字。”
    他指着鱼缸里上百条鱼,一个个叫出了名字。
    唐之皎默默记了几个,等他表演完,又道:“再来一遍。”
    代珣又认认真真报了一遍名字,证明并非他临场发挥,唐之皎心服口服。
    “昨天去世,捞出去给红心三吃的那个,叫红旋风。”他说,“是第三轮捞回来的,属于缸里的老鱼了。”
    唐之皎感慨:“多恐怖的记忆力啊。”
    “只是记忆而已,很简单的。”代珣自信道。
    (三)
    唐之皎浪了五年,有次没太认真,于是女儿来了。
    九十九代天地唐传人,出世。
    小家伙童年时期非常甜,软软和和的小姑娘,笑声好听,许南青最是欣慰。
    结果长着长着,长成了个不爱笑的酷姐,性情沉稳,寡言少语。
    也不是这姑娘性格内向,她像极了没人情味时期的代珣,喜欢静静坐着,悠闲按照自己的步调生活,她会认真聆听人们的话语,但视角是绝对的俯瞰人间。
    她从不口头点评什么,但她内心早已有了决断。
    与唐之皎不同,九十九代年纪轻轻就正式入职,成为了国家选定的优秀人才,国安外勤精英。
    据说,组织里只要是和她搭档过的同事们,都对她敬佩不已。
    “信小唐,最可靠!”
    曾经有位新人亲眼目睹九十九代的帅气高光时刻。
    彼时,任务棘手,情况危机,众人都乱了阵脚,只有九十九代不苟言笑,语气平稳做出部署,让他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
    新人慌乱中,问她:“这么做是有什么根据吗?!”
    九十九代酷酷道:“信我准没错。”
    等渡过难关,完成任务,新人疯狂彩虹屁,九十九代微微一笑,说道:“不必谢我,我爸教的。”
    “您父亲是……”
    “区区一个普通人。”九十九代摆手,“没什么特别的。”
    毕竟她爸只是个招猫遛狗,连个正经学历都没有的家庭主夫。
    “不过我爸上古历史很好。”九十九代道,“尤其那些神的路数,我爸……如数家珍。”
    至于,代珣的面具表演艺术,九十九代嗤之以鼻,可能是因为,她对父亲的面具表演艺术正感兴趣的时期,亲眼看见她爸把这门灵魂表演艺术用在逗老婆这种闲事中,导致她碎了滤镜。
    呵,学那些有什么用,还不是只能逗逗枕边人,庸俗。
    一直庸俗到九十九代初次独立接灵差除煞,运气不好碰上了个大的。关键时刻,是她父亲宛如天神降临,悬面披甲,帅破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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