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乐然还在呼呼大睡,被强制高潮了不知道多少次,再加上心理上一直紧绷着,害怕外面有人贴着门偷听,身心自然都疲惫不堪。被推入浴室时,女孩也只是勉强打起精神简单冲洗,可眼皮不知道是因为红肿还是因为困倦,一直睁不太开,更别提她一站立就打颤的双腿了。
    被折腾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女孩只能咬牙切齿地嘟囔某人的全名,心里更是拿着大钢针,扎了头上贴了沈泽森三个大字的小人,不下千万次。
    所以,当程乐然出来的时候,她凭借最后的意识,勉强扯了一件短袖套在身上,然后再也扛不住,倒在了床上。
    没办法,人总是无法抗拒一些最基本的本能,比如说——吃喝拉撒睡。
    细皮嫩肉的豌豆公主,被拆之入腹后,哪里还顾得上那颗膈应的豌豆,在酸胀感中深深入眠。
    另一边,离开KTV的沈泽森在晚霞中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夏季的夜晚,一些小摊位纷纷赶着时间出来占个好位置,兜售一些自家做的小零食,什么酸梅汁冰粉,什么冰镇五色汤圆,还有什么冻西瓜冻香蕉。
    可惜沈泽森早就饿过了头,在香味四溢的街道,仍旧无动于衷。男孩只是沿着路来回走,漫无目的地闲逛。
    可逛着逛着,下午的疯狂却历历在目,挥之不去。等再度回神,沈泽森才发现自己的手上已经大包小包,全是他下意识买给女孩尝鲜的小玩意儿。
    回去吧。
    它们催他回去吧。
    也许还能再见她一面。
    “泽森,乐然不是中午去接你了吗?你怎么一个人回来?她是直接回家了吗?我看她下午也没回来。哎呀,你都不跟我说,我还是做了三个人的饭。”
    今天馄饨店中午过了饭点就关了门。
    陈媛顶着烈艳跑去集市买了一堆菜,都是之前程乐然多夹了几筷子的。在小镇上算得上奢侈的上海青,乌J,鲈鱼,基围虾,还有一大块牛腩配上一根大白萝卜。
    一整个下午,陈媛都在压牛腩,煨鸡汤,里面放了红枣和枸杞补气,程乐然在陈媛眼里太瘦了,细胳膊细腿,她看着就忍不住心疼。
    而且作为母亲的陈媛也有私心。她总觉得,自家儿子在遇见程乐然后,似乎更有人气了。只要程乐然在,沈泽森半夜的频率都少了很多。
    最重要的是,沈泽森自己都不知道,有的人面色冰冷,但看向女孩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柔软。男孩不再动不动就换女朋友,让陈媛每次还没记住名字,下次撞见时,就换人了,让做妈妈的无可奈何又不知所措。
    是啊,当局者迷。
    命运的齿轮不停转动,看似在原地不动的旋转木马,其实每时每刻都在变。
    面对陈媛一大串的问题,沈泽森没有回答,沉默地拎着东西上楼。他每踏上一层台阶,心跳都变得更快,心慌压迫的感觉侵袭全身。
    似乎不敢靠近,又忍不住想要揭晓最终的谜底。男
    思绪万千,压得他无法呼吸,颤抖的手几次都无法将钥匙插入门锁。
    直到他终于推开房门。
    吱呀——
    程乐然抱着被子,露出大半条腿,睡得依旧香甜,好像今天下午什么也没发生,好像这只是一个平日的下午,女孩在极致的性爱中昏睡过去,甚至一脸餍足,只是眼皮有些红肿。
    这一瞬,沈泽森才松了口气,但很快,又不敢呼吸。
    他站在原地,不敢靠近。
    女孩的睡颜像阳光下的泡沫,闪耀光芒,却一触即破,所有温存与依恋,转瞬即逝,只剩下她一句——“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沈泽森。
    那杜鹃啼血的哭音,在沈泽森的大脑里反复循环,太阳穴里的青筋也随之反复鼓动,让男孩不得安宁。
    我也恨你,程乐然。
    我恨你让我再也做不了沈泽森。
    我恨你让我厌恶自己为什么是沈泽森。
    我恨你让我终于握住了一丝存在的意义,又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然然,我该拿你怎么办。
    怎么办才好,然然?
    如果我还是沈泽森,我会将你套上带着我名字的锁链,将你束缚在这个小镇,这家馄饨店的三楼,永不见天日,只能夜夜笙歌,呼唤我的名字,满足我的贪念,让你生下我的血肉,和我永远相连。
    如果我还是沈泽森,最不济,我也可以一笑带过。不过露水情缘,何足挂齿。不过是一时之间的见色起意,不过是想要尝一口新鲜,不过是用来打发我这烂透了的人生里,总是走不到尽头的时间。
    秒针嘀嗒嘀嗒,房间却像静止了一般。
    直到睡美人被自己的肚子叫醒。
    ——咕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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