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却让一个凡人住了进去。
    尽管知道云晚白是对尊上的病情有用,但昝晨还是不敢置信,趁着领她去寝殿的过程,偷偷打量了她好几圈。
    到了最后,别说云晚白不是木头了,她就是个木头也忍不了了,便直言道:昝大人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昝晨尴尬地挠了挠头,道:没,没什么对了马上就到了,前面就是了。
    云晚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片浓重的黑色雾气中,隐隐约约露出了巍峨建筑的一角。
    随着他们的靠近,踏入了黑雾中后,大殿更多地展露在了他们面前。
    宫殿外表华丽,通体呈黑色,看着阴森又冰冷,就像重雪照这个魔一样。
    昝晨把她带到离宫殿还有十几丈距离的时候便停住了脚步,不肯再向前一步,只道:你过去吧,喏,你走进去就行。
    顿了顿,昝晨目光复杂地又补充道:尊上说了,让你自己在正殿中找个地方收拾一下住下,不能住偏殿,必须跟他住一个房间里。
    云晚白: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
    但仔细想想,也还可以理解可能重雪照觉得他半夜犯病了,一个房间找人方便一点,不然还要到处找她。
    毕竟他这宫殿看着还是很大的,前前后后有不少副殿以及房间。
    云晚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昝晨没再多言,神色复杂地最后瞅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徒留云晚白一个人孤零零地伫立在黑雾中,看着格外凄凉。
    她深吸了一口气,抱臂紧了紧胳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这黑雾冷的厉害。
    虽然不抵重雪照身上的寒凉刺骨,但待久了,还是会明显感觉身上的温度逐渐散去。
    云晚白没再迟疑,提步朝宫殿走了过去,很快就推开了沉重的殿内,望了进去。
    入目是浓重的黑暗,云晚白僵在门槛处,愣是没敢踏入一步。
    因为一些经历,她还是挺怕黑的,平时也都会尽量避免自己一个人单独在夜间出行,就算必须出去,也会随身携带能照明的灯笼之类的物品。
    云晚白踟蹰了好一阵,咬咬牙,使了一个照明决。
    幽幽的白光登时亮了起来,因为她修为还比较低,用出的照明决能照亮的区域也很少,而且为了维持这个照明效果,云晚白也只能尽量省着用体内的灵气。
    她抬眸看了过去,瞬间呆愣在地。
    尽管只照亮了一小片区域,但是入目这一堆堆随意摆放,有的垒的快跟天花板一般高的杂物堆。
    你管这叫寝殿?而不是库房?!
    身为一个穿衣爱穿白衣,储物袋能打理的井井有条的人,云晚白表示她根本就接受不了这样的环境。
    她木着一张脸,缓缓挽起了衣袖。
    如果她未来的日子必须暂住在此,她是绝不能忍受自己住在这样的杂物堆中的。
    于此同时,昝晨在返程的途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摸了摸下巴,不确定地想:
    他应该大概也许跟云晚白讲了吧尊上的东西是不能乱动的,后果会很严重的。
    曾经也有魔有人仗着自己的身份或是别的依仗,去碰尊上的东西。无一例外,他们的下场都很惨。
    惨到什么程度呢那大概就是,后悔生在这个世界上的程度吧。
    不过看云晚白平日里还是很谨慎的,昝晨觉得她应该不会作死,于是便很快就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去前面的暗魔殿找尊上汇报事务了。
    离开魔域十几天,绕是重雪照早有安排,但还是积压了不少事务。
    他单手撑着下巴,面无表情地听底下的属下汇报事务,听完之后,再依次下达命令。
    等大殿内的魔都领命散的七七八八的时候,天色也已经暗了下去。
    重雪照揉了揉额角,瞥了眼半空中的那轮红月,心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一个人。
    他让昝晨领着她去了寝殿,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她收拾好了没,习不习惯。
    想到这,桌子上一堆原本还算顺眼的卷轴登时变得令人讨厌了起来。重雪照不耐烦地打开了一个又一个卷轴,匆匆看过几眼后,便留下了朱批。
    最终,全部了结后,他将卷轴草草堆成一堆,随便把笔一扔,便甩开椅子离开了。
    旁边侍奉的侍从望着重雪照离去的背影,兢兢业业地将所有的卷轴收好准备下放下去,同时小声嘀咕道:尊上看上去很烦,像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啊
    重雪照站在自己的寝殿门外停住了脚步,一时间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皱了皱眉,莫名很不爽,但具体哪里不爽又说不上来。
    于是重雪照挠了下门上的花纹。
    雕花的门嘎吱嘎吱的响,铁屑簌簌而落,门内传来了云晚白警戒的声音:谁?
    重雪照僵了一瞬,手停在半空中。
    门很快被打开了一条缝,云晚白探头看了出来,对上了重雪照若无其事的脸,愣了一下,道: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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