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君一听就明白了他口中的臭小子是谁,也听出了他言语中的不满与怨气,明眼人没再往下问。
    唯有一个仿佛没长脑子的小神官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地问道:那其他判官都去哪儿了?
    哼!回答他的是一声更为阴沉的冷哼,判官双眼微眯,冷冷道,诸位是忘了千年前那场大战了?既是三界共同御敌,我幽冥界岂有偏安一隅之理?
    啊!难道他们都已经众神君不免听得垂首哀叹,满眼都是悲悯与同情。
    资历老些的神君们不免暗暗回想过去,他们犹记得当年难得有机会与幽冥界的人碰上一面,那几位判官个个都是横着走的,看着实力强劲、不苟言笑。
    想不到,他们竟也全数折损在了那场浩劫中。
    是啊,尊主把帝君打入地狱时闹出来的动静太大,幽冥界地动山摇时他们不慎受了点轻伤。判官面无表情瞥地了神君们一眼,径自说道,已经借此由头闭关休养千年了。
    众神君:
    什么轻伤需要闭关千年?他们真的是在休养,而不是在趁机偷懒睡大觉吗?
    正当他们不知如何接话之际,天空中晦暗的血月忽地变得辉煌绚烂,缄默无声地将整片天空染得流光溢彩。
    一众神君们登时被一股浓郁到极致的、哀怨不祥的气息团团包裹住,宛如坠入密不透风的深渊,险些当场窒息而亡。
    幸而,这般异象只维系了不过转瞬光景,很快整个地府又恢复如常,仿佛方才那怪象不过是他们的幻觉。
    可惜,还没等他们松一口气,再说上几句调节氛围的话,所有人都听到脚下传来一阵怪声:咕噜噜
    这声音如同锅中水沸,又犹如流水入耳,慢慢变得越来越清晰,也离他们越来越近。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逆流而上,即将冲破桎梏,自他们脚下破土而出。
    深知脚下便是血海的判官神色一凝,赶忙凌空而起,对不知所措的众神君们高声呼喊:有东西来了!快闪开啊!都还愣着干什么?
    听他这么说,神君们立马手忙脚乱地掐诀念咒,争先恐后地飞至半空中,远远望向怪声的源头,脸色是一个比一个难看。
    直至地底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在众神或惊恐或狐疑的目光注视下,方才他们立过的土地上突然生出一条裂隙,如沉睡的恶鬼微睁眼眸。
    阵阵黑雾自裂隙中漫溢而出,他们还能听到些不甚分明的鬼哭狼嚎声。这声响纷乱刺耳,哭声被无数负面情绪所充斥,甚至能影响到他们的心神。
    伴随着阵阵不绝入耳的怪声,一团紫黑色的人形浓雾率先自裂隙中一跃而出。
    它旁若无人地舒展双臂,喑哑笑声中满是嘲讽意味,看着托着法器、只敢躲得老远观望的众神,不屑地笑了:蝼蚁们,想不到时隔千年了,你们还是这般无用啊。
    浓雾自顾自地对他们大加贬斥时,又有许多长得奇形怪状的恶鬼一个接一个钻出裂缝。
    有的失了十指,双手血肉模糊;有的满身插满利刃,却兀自哈哈大笑;有的浑身焦黑,像受了千年火刑。
    无论是何等样貌,恶鬼们均目光贪婪而肆意地四下张望着,准备好好享受来之不易的自由比如先杀几个高高在上的神明玩玩。
    造孽啊,魔头还真带着恶鬼冲出无间地狱了!那可是从前的帝君!谁能打得过?众神君个个如临大敌,连忙攥紧了手里五花八门的法器。
    什么刀剑弓.弩盾枪还算好的,还有玉如意、琉璃瓶、七弦琴,甚至连金唢呐和大铁锣都拿来凑数了。
    这些个千奇百怪的东西,此刻都无一例外地发着闪闪金光。判官险些被晃瞎眼的同时也是眼皮直跳,只觉得这群神仙和他们的法器一样不靠谱,一看便知这伙人是没一个能打的。
    他们口中的魔头大抵也是这么认为的,甚至懒得多给他们一个眼神,只冷笑道:北天星君真是煞费苦心,临了还要摆本座一道。可纵使他的法力能让我在血海里多绕上一刻钟,又有何用?
    这声音沙哑诡异,已经与众神模糊记忆中的帝君截然不同,听着阴恻恻的,叫人莫名毛骨悚然。
    有道是枪打出头鸟,故而谁也不想第一个应声,索性齐齐地保持沉默,只硬着头皮假装留有后手,硬是对魔头和恶鬼们摆出虎视眈眈的架势来。
    可惜他们的演技实在拙劣,实在瞒不过老奸巨猾的帝君。见他们这般不中用的样子,帝君又冷嘲热讽道:这千年来,本座不在天界,诸位是都得了什么眼疾吗?
    见状,判官正打算再试着用千里传音催催自家尊主,就被一个神君偷偷拍了拍肩膀。对方压低了声音问他:判官大人,您看看魔头这副德行,明显是底气十足啊!咱们怎么拦得住他?
    你问我?我问谁去?判官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终是忍不住讥讽道,这样吧,你去跟他磨磨嘴皮子,看看能不能感化他吧。
    一听到如此不走心的答案,这位神君怔愣了许久,结结巴巴了半天,也只能捶胸顿足地哎唷一声,再不吭声了。
    事已至此,神君们都暗暗寄希望于那位迟迟不露面的尊主。毕竟都说好了只要他们顶一刻钟,她若是食了言,岂非把他们往火坑里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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