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棠以为自己苦茶子穿外头了,检查了两遍,很迷惑地看人鱼。
    然后舒棠就被亲了。
    亲了还不够,就被抱起来以一个暧昧的姿势被放在了人鱼的腰腹处。
    舒棠:??
    舒棠:亲爱的,逻辑在何处啊?为什么会聊着聊着就滚上了床?
    这个问题,可能还要用舒棠自己的话来解释:可爱,想日。
    舒棠垂死挣扎,在他腰上双腿乱滑,对人鱼说,还有正事没做呢。
    人鱼一顿,亲爱的,你说的对。
    舒棠心中窃喜。
    这条凶兽慢条斯理地扯开舒棠的苦茶子,反正都丢了七百年了,再丢几天,也不着急。
    这条人鱼变了,他此刻的发言,像极了舒棠写论文的时候拖延症发作。
    舒棠急了,他怎么能好的不学学坏的呢?
    可是舒棠忘了,对于人鱼而言,舒棠才是正事。
    于是人鱼就把正事认认真真、里里外外做了一遍。
    人鱼在舒棠的耳边,声音沙哑,他说,亲爱的,你真是水做的。
    似乎是在嘲笑舒棠的眼泪像是水龙头一样;又似乎说的不仅仅是眼泪。
    舒棠:
    怎么说呢,她有点不想做人了。
    *
    舒棠这个热闹还是没有凑成。
    因为剧烈运动过后,睡眠质量就会变得很好,主要是浑身无力,感觉身体被掏空。
    所以舒棠脑袋一沾上枕头,就睡得不省人事。
    人鱼留下了一些蓝色的光点,在黑夜里保护着舒棠,让人无法靠近她。
    果然,人鱼走后,窗门外就有黑气想要进来,却被蓝色的光点灼痛,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人鱼来到了潮声乡江家的那座宗祠前。
    这里有源源不断的浊气溢出来。
    果不其然,宗祠的外墙下埋着一圈的萤石,人鱼会被萤石灼烧的秘密,只有七百年前的江家知道。
    七大家臣里,江家最为显赫,古老而悠久,远不是贺家可以比拟的底蕴。但也因为传承太久,藏着许多诡异的秘法和禁术。
    萤石,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是从前虚弱无比的海神,也许萤石会给他带来一些困扰,但是现在无名的大水凭空出现,猛地冲垮了外墙,冲走了萤石,又无声地消失。
    于是这里的屏障,就像是脆弱的纸张一般碎裂了。
    阿苦得到的鲛珠,力量很强。
    但,鲛珠源自于海神。
    宗祠里,供奉着七百年前死去的江家人的牌位虽然他们已经魂飞魄散,阿苦仍然立了碑,在潮声乡千方百计想要重现江家。
    人鱼垂眸,长长的睫毛落下了阴影,看着上面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人鱼伸出了手,将供奉在灵位前的蜡烛取下来,啪的一声,丢在了牌位间。
    这些木质的牌位,就燃起来了熊熊的大火。
    旧日的幽灵,早就该随着他们的死亡消失。
    死灰复燃?
    神嘲讽地笑了。
    就在大火燃烧起来的那一刻,黑气陡然升起,宗祠深处,传来了咆哮,还有涌动着的黑气,猛地朝着大火前的神扑了过来。
    神歪了歪头。
    神终于知道阿苦在宗祠里面做了什么了他养了两只邪神。
    是十分弱小的两只山神,在鲛珠的力量前不值一提,于是就被阿苦带来了潮声乡,足足用浊气养了六百多年。
    邪神的力量本来就强大,更不用说被养了六百年,日日夜夜被浊气浇灌。
    阿苦将邪神养在潮声乡,就是等着有朝一日,海神苏醒,派上用场。
    他也的确是派上用场了。
    但是阿苦高估了鲛珠,也高估了自己。
    鲛珠,怎么可能比自己的主人还要厉害呢?
    神垂下了眸子,眉眼在火光下,有种冷得近乎无情的神性。
    春夜,下起了一场少有的暴雨。
    雷声雨声,遮住了山间深处的咆哮和黑气。
    *
    大雨的宋家小院子里。
    阿苦抱着兔子,跪坐在了蒲团上,看着江氏牌位前的青烟袅袅升起。
    如果说,七百年前,阿苦是恨神血洗江家。
    那么七百年后,阿苦的恨又不一样了。
    鲛珠赐予他的长生和力量,成了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阿苦不得不一世又一世地寻找阿哭,然后眼睁睁看着阿哭逐渐苍老、死去,尤其是阿哭身上也背负叛神的罪孽,次次转世,凄苦一生。
    这对相爱的人而言,无异于一场漫长的酷刑。
    阿苦想要鲛珠,想得快发疯了。
    七百年里,阿苦怨恨极了神,恨他屠杀江家满门、恨他留下鲛珠,却只有一滴。
    他抚摸着兔子,跪坐在蒲团上的身影被烛火拉长,暴雨中对着小兔子喃喃自语:
    阿哭,七百年前高高在上、无欲无求的神,如今竟然也有了爱人还是个普通人。
    阿苦叙述着自己的见闻,说到舒棠和神那般恩爱的时候,眼神阴冷,却还笑了一下,这让他的表情有些扭曲。
    阿苦在看见了舒棠的那一刻,就有一个绝佳的法子。
    他问小兔子,我拿不到鲛人泪,神的爱人一定可以,阿哭,你说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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