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地平静了好一会儿,从尴尬与慌张情绪中走出,冷静地上下打量着杜斯,暗想纪霄刚受过伤,身上被风割破的伤口还在,就要去捉拿偷渡者,如果有个能力强大的帮手,应该能减轻他不少负担。
    之前对战时,杜斯的实力他已然清楚,与他签订为灵宠后,伤势已经恢复,最适合做纪霄的助手。
    想罢,他语气带着商量的口吻,你能先去帮纪霄一同捉拿偷渡者吗?放心,韩顿我会好好安置在顾家,晚上回家,你就能看见他了。
    杜略带犹疑的低头思索了片刻,心知顾云逸对他们存着善念,不会伤害他们,而自己如今作为灵宠,更无法违背主人的意愿,便点头应下。
    直到纪霄和特殊能力部的成员离开许久,顾云逸才将自己早晨没有送出的玉珠手串拿出,套在自己的手腕上,对着韩顿微微一倾,手串就仿佛进入了主人的意识,将韩顿收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中。
    此处除了顾云逸,谁都无法进入。
    他一路无声地带着韩顿穿越巷口,绕过几条马路,回到顾家。
    顾云逸把顾白和唐轩都赶到了玉雕室学习玉雕技术,顾白有了唐轩的看管,他才稍稍放心,坐在沙发上闭目凝神了一会儿,忽而感受到玉串里空间里,韩顿有苏醒的意思。
    顾云逸手腕一转,便将韩顿从空间中放出,见他摇身一变,凶恶的狼崽已经变成了一个阳光的少年,将醒未醒,嘴里呢喃着几个不成句的词语,大多与杜斯相关。
    他不禁感叹这一对情侣,还真是爱得难舍难分。
    想罢,顾云逸走到韩顿身前,微微晃了他几下,想把他从梦魇中叫出。
    很快,韩顿整个人哆嗦了一下,猛地张开双目,眼底倒映出对于往事的恐惧,直到看见顾云逸,脸色带着肃杀的冷意,声音沙哑地说:杜斯呢?
    顾云逸看着他还未从恐惧中走出的惶恐神色,不禁狐疑他先前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他递了杯水,送进他快要皲裂的嘴唇上,慢慢地说:你别着急,他陪我朋友去抓别的时空偷渡者了,晚上就回来,你们暂且住在我们家。
    韩顿嘴唇颤了颤,迟疑了一会儿,确定顾云逸并没有恶意,神色慢慢放松,口吻带着傲慢,我命令你立刻把杜斯还给我,不然我把你撕碎了。
    顾云逸仿若在看小孩玩闹的眼神盯了他片刻,懒洋洋地说:你现在用不了灵力也变不回狼身,还是好好在我这儿呆着吧。
    顾云逸:杜斯一直是你的,我暂且没找到解除灵宠的方法,但你们在我家的日子里,大家以朋友相待。他不是我的灵宠,一直都是你的。等事情查明白,时空裂缝修复了,我就送你们回去。
    韩顿略带不甘的撇撇嘴,但对顾云逸渐渐信任,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将脸埋进膝盖中,声音极淡,我们回不去了,那里的世界再不属于我和杜斯。
    顾云逸眉头一拧,捕捉到韩顿话里的愁苦,温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韩顿的脸色难看得好像被刷了一层惨白的漆,似乎在回想着什么阴暗的往事,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顾云逸微微坐的离韩顿近些,分寸感极好的将手搭在他的肩头,用力一握,以示安慰。
    韩顿脸上的寒意未退,在这个明媚开朗的少年脸上看到难得的沉稳与凌厉,声音闷哑地说:我们的世界,原本一片安宁,人族、狼族与血族三方经过百年的战斗之后,达成了长久和平安宁的协定。
    可就在几个月前,有一群名叫银猎人的组织混入人族,专门猎杀吸血鬼和狼人。他们将我和杜斯的族人搞得不得宁日,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先进的技术,我闻所未闻,让骁勇善战的狼人一刻就陷入昏迷。
    韩顿:血族也同样转瞬间就臣服在他们身下。而银猎人试图捕捉了我的族人,试图从他们身上提取能力为自己所用。
    顾云逸的脸色变得肃然,看着韩顿懊恼与内疚的神色,脑海中恍然出现了一点杜斯的记忆,战火弥漫,硝烟四起的世界,山泉与漫山的野花一夜干涸枯萎,整个世界仿佛照在一层黑烟中,看不见光明。
    他不忍再看向那些画面,皱眉摇了摇头,声音带着悲悯的柔和,怎么会这样,血族和狼族相比较人类,灵力更强,如果你们联合起来反击
    韩顿的情绪渐渐昂扬,声音带着自嘲与不甘: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反击?我作为狼族的王子亲自去找杜斯商议,我们两个刚达成一致,要对人族发起进攻。可转眼间,血族的另外几个议政大臣就将我的部下扣押,将银猎人犯下的罪过扣在我狼族的头上,说人族没可能拥有这样高深不可测的灵力,一定是我从中做梗。
    于是,他们就不顾杜斯的旨意,将我关押起来。狼族与血族从此势不两立,三族战争片刻便起,团结和平和似乎从人们的理智中消失了。他们杀红了眼,只顾争夺领土和物资,全然忘记了最初的动机。
    顾云逸看着韩顿眼圈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再想起他初见韩顿时,那满身疮痍,几处伤势明显是被钩子钻进骨头里面,狼身也已形销骨立的模样,心中腾生出感其所痛的无奈,叹息问:你和杜斯是怎么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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