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饭桌上,祁荔提了一嘴,“爸爸,怎么突然换那么多保镖了?”
    爸爸将近年过半百,身子依旧挺拔,却还是有啤酒肚,他笑呵呵的说:“再换一批年轻的,以前的跟了我太久,都老了。”
    祁荔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太怎么了解家里的事情,一直下来过的都很好,也没什么她可以做的,换保镖这种是小事,她也没多问。
    “比赛怎么样,对手厉害吗,累不累?”妈妈给她夹了菜,关心地问。
    爸爸喝着啤酒,哈哈大笑道:“那些人再怎么厉害咱女儿还是冠军!”
    妈妈也笑,夹的都是她爱吃的菜。
    要说祁荔最放松的时候,第一是跳舞,第二是在家的时候。
    爸爸不管工作有多忙都会尽量回家,特别是她也在家的时候,一家人聚在一起,聊一聊生活的琐事,爸爸从不把公司的时候带到家里,妈妈也不把生活的怨气带到家庭中,她也不会把工作中的委屈告诉家里人,不是她不会撒娇,是她觉得自己应付得来。
    她一直很乐观积极,对生活充满热爱和期待,她有美好的家庭,有趣的朋友,满意的工作,一切都很尽心。
    放假的时候她一般不会给自己安排事情做,每天就是随心所欲,想在家就在家,想出去逛街就出去逛街,爸妈也不会管她,在家里是她最幸福的时刻。pózнaǐшu.ǐиfó(pozhaiwu.info)
    期间教练有发信息问她最近的饮食情况,她半骗半真的含糊过去,在家的时候怎么可能还会吃沙拉,她对吃非常有讲究,一定要吃食材新鲜的,也一定要吃好吃的。
    她注意到这几天一直都是那个男人在爸爸身边,似乎是贴身保镖一般形影不离,只有在家的时候那个男人才不在,看来只有晚上才有私人空间,这种情况以前也有,可能是身手很厉害反应也很快就留在了身边。
    前脚教练刚讲完注意饮食少喝酒,祁荔就约了朋友相见酒吧。
    爸爸妈妈睡得都很早,大概十点一定就呼呼大睡了,和其他父母一样,他们对门禁管得也比较严,晚上一定不能凌晨回家,更不能在外面过夜。
    她不是什么乖宝宝,离开家的那段日子什么都玩过了,换好性感的衣服化好妆,精心的卷了头发,戴上戒指耳环,对着镜子前的自己抛了个媚眼就出门。
    她知道自己很漂亮,是少有的五官精致和气质上佳,很多人都说她的眼睛很传神,不仅灵还活,眨眨眼几乎能让人溺死在里面,她完全接受这些赞美,从高中起她就学会化妆,更会修饰自己的五官,从进酒吧那一刻起,她就感受到各个地方炙热的目光在自己身上。
    她知道自己很漂亮,但每当这种时候也很烦。
    在拒绝了第五个男人之后,拿起眼前的酒便喝。
    她的朋友巩卓凑过来,一头靓丽的红发披散在肩上,怀里还搂着一个白皙的男生,男生已经喝的面颊通红,软软的靠在巩卓身上。
    “怎么样,这里有你喜欢的吗?”巩卓嗓音比较低,长得却是极其的艳丽。
    红色的指尖在男生身上游荡,惹得他脸颊更红,头埋在她脖颈处喘息,祁荔看不下去,“你俩要办事就去开房,能不能别在大庭广众之下搞。”
    巩卓笑了笑,“这里到处都在办事,你怎么就说我?”
    周边确实一圈都是紧紧贴在一起的男男女女,倒不至于在角落干起来,但视觉上还真的有点不适应。
    祁荔来这里就是为了陪巩卓喝酒,一夜情在她这里不算是个很重要的事,只是没想到巩卓自己就带了一个男生过来,人家在调情的时候她只能喝酒。
    “楼上有包间,你去帮我俩订一间。”
    祁荔嫌弃地说:“你干嘛不自己去?”
    巩卓下巴指了指男生,“你帮我抱着?”
    祁荔翻了个白眼,无奈起身去吧台,吧台更是人挤人,拒绝了一些男人的请酒后终于叫到了工作人员,她只说来意,不料楼上的包间已经订满了。
    她无所谓的点点头,刚想转身,突然被一个人拉住了手。
    鸡皮疙瘩瞬间立起来,是个坐在吧台前寻找猎物的男人,一身价值不菲的服装和手表看起来确实有点小钱,但祁荔哪里缺钱,更不喜欢男人,用力甩掉手刚想走,又被抓住。
    “美女,请你喝酒啊。”
    这个男人还有同伴,在一旁看着笑话,祁荔皱眉,“松手。”
    他咧嘴笑,“请你喝酒都不要?那你要什么,钱吗,一晚多少钱,小爷我买了!”
    手抓得很死,祁荔冷笑一声,拿起吧台上的啤酒对准他,“松手。”
    巩卓似乎见她拖了许久没回来,来找她的时候便看见她被人抓住手的样子,她拍了拍男生的脸,“乖,自己去坐着。”
    祁荔见巩卓的到来便放下啤酒瓶,下巴指了指这个男人,“他好烦。”
    那些男人见又有一个美女来,纷纷笑着凑近,还没来得及搭上她的肩就突然被她抓住,巩卓足足一米七五,穿上高跟鞋的身高比那些男人都高,巩卓猛地推开他们,连带着祁荔也拽起来。
    祁荔手被扯的疼,撕了一声,巩卓才不管她疼不疼,笑着凑上前拍了拍那个男人的脸,“再让我看到你,小心你的下面,老娘把它砍了塞你嘴里。”
    许是被她阴沉却笑着的脸吓到,几个男人迟迟没有动弹,她直起身,“说到做到。”
    说罢,拉着祁荔回到座位上,男生乖乖的坐在位置上,见到巩卓回来忙站起身,喂了一个葡萄在她嘴里。
    祁荔喝了一口酒,“你要是再来晚一点,那个酒瓶就砸他脑袋上了。”
    “咱可不能闹大,丢脸的可是我们,还得赔钱。”巩卓懒懒散散的靠在沙发上,一口一口的吃着男生喂的水果。
    她轻哼一声,问:“你俩去跳舞不?”
    巩卓看了她一眼,“你故意的?”
    祁荔哦了一声,站起来笑道:“不好意思啊,忘记你身体不协调了,那你就抱着小弟弟在这喝酒吧,姐姐我要去跳舞了。”
    巩卓瞪了她一眼,拉过男生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挑衅似的看向祁荔。
    舞池已经很多人了,基本上这些歌她都听过,也是平时健身和热身舞的时候会听的歌,作为一个跳舞跳了十几年的职业舞者,身体的记忆和节奏感是毋庸置疑的,她拿着鸡尾酒站在舞池中,简简单单晃动着身体,喉间时不时哼一两句,她喜欢音乐,也喜欢跳舞,渐渐的身边开始有人往她靠拢,男女都有,她不予理会,自己跳自己的。
    “嗨。”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转头,是一个很帅气的男人,他问:“可以认识一下吗?”
    祁荔没回答,男人继续说:“如果你有男朋友的话我跟你道歉,没有的话可以加个微信吗?”
    这次她笑着回答:“不好意思,我喜欢女的。”
    男人似乎有些尴尬,说了一句抱歉后离开。
    一个小插曲,她没放在心上,但她感觉到身边靠近她的女人多了起来,由于不确定她的定位,什么样子的女人都有,她们似乎跃跃欲试,却没一个人上来搭讪。
    扫了一圈没有自己感兴趣的,索性也就专心跳舞了,一杯酒快全部下肚,渐渐的开始有些上头,她极力撑住晕乎乎的脑袋想回到座位,不料半路中不知道踩到了谁的脚,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在快要摔倒的一刹那一个手臂横过来将她扶好,在她站稳的时候收回手。
    “这么喜欢来酒吧?”语气中带着些许笑意。
    她抬头,意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愣了愣,问:“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耸耸肩,玩味道:“下班了总可以出来玩吧。”
    祁荔自然是没什么意见,回过神来后对他道了谢。
    “阿盏。”一个陌生的男声在身后响起,祁荔不知道在叫谁,便看见一个俊美的男人上前拉住了面前男人的手。
    祁荔突然意识到他是来寻欢的,刚想告别,被后来的男人一个冷眼搞懵。
    她真的无奈到不能再无奈了,知道眼前这男人性向的都知道一个gay怎么会喜欢女人,把她当情敌真的没必要。
    这次的男人和上次不是同一个,这么看来也不是什么正经的情侣关系,既然不是情侣那她也没什么好顾虑避嫌的,她不理会那个男人的冷眼,径直问:“你叫什么?”
    男人似乎也不着急办事,笑道:“云盏。”
    “我叫祁荔。”她看着他,伸出手。
    身边的男人已经要喷火了,他虽然比云盏矮一点,但还是比祁荔高很多,而且身材似乎也很有肌肉,身下握紧的拳头似乎下一秒就要揍过来。
    她才不怕,一个保镖怎么会看着自己的情人打老板的女儿。
    至于她为什么要在酒吧里选择自我介绍,就是单纯看不爽把她当假想敌的男人。
    云盏轻轻一握便松开,搂住身边男人的腰,“小姐,好好玩。”
    祁荔挥了挥手,刚转身那不经意一瞥,看见被搂着的男人得意且挑衅的笑脸,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
    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贱。
    她对着他竖了个中指,口型说了一句傻逼。
    果不其然看见男人气红了的脸,她心情不错的回到座位上,巩卓问她:“跳这么久?比赛没跳够?”
    “遇到了个熟人。”
    “谁啊,前女友?”
    祁荔翻了个白眼,“不是啊,我爸的新保镖。”
    “保镖?”巩卓调侃道:“你爸可以啊,新来的保镖会玩。”
    “工作做得好就行,私底下爱怎么玩怎么玩。”她倒是没什么意见。
    这时候,有工作人员来这边,说道:“小姐,楼上有包厢了,您还需要吗?”
    祁荔眼神示意巩卓,她站起来,拢了拢头发,“要啊,当然要。”
    工作人员下去拿卡给她,祁荔说:“那我先回去了。”
    “别啊。”
    她看神经病一样看她,“我看你俩床戏?”
    巩卓凑近,“姐姐我给你找个人陪你。”
    “不需要,我要回家。”
    “很好聊的一个gay,就当交个朋友。”
    “不要,明天我爸妈发现我没回来会杀了我的。”
    “我们很快的,一个小时差不多就可以回去。”
    见她完全听不进她的拒绝,算了一下时间还不算特别晚,她答应。
    正好那间房隔壁又空了,清洁工收拾完了她就进去,巩卓已经带着小男生进房间了,楼上没有楼下那么吵闹,仔细听还是听得见包间里的声音的,她拿了一点花生来吃,没多久那个gay也到了,正如巩卓所说,很会聊,而且也很好笑,这一场等待下来也不算亏。
    李辛尧陪她喝酒吃水果,还说要下去跳一圈再上来,正好可以打发时间,祁荔自然同意,等上来的时候小腿都有点酸了,她还蛮开心,加了他的微信。
    上上下下走了几趟,终于可以歇在包间里,突然听到隔壁有一些声响,祁荔以为是巩卓办事的动静大便没做多想,直到渐渐传来快速且巨大的撞墙声,伴随着一个男人的娇喘,含糊的说着什么,在第叁下的时候她终于听清,是在喊阿盏。
    祁荔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有点尴尬。
    隔壁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来,而男人的娇喘声愈来愈大,动作似乎也更激烈,已经持续很久了,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李辛尧听得口干舌燥,羡慕地说:“怎么没有这种男人来干我。”
    祁荔忍不住笑出声,“等他结束了你去邀请他。”
    “巩卓都快结束了吧,隔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他遗憾道,“希望下次来还能再见他,到时候叫成这样的就是我了。”
    祁荔简直要被他恶心到,“行了,又不是没男人,馋别人的男人算什么劲,到时候我给你介绍几个高大威猛的,不比他差。”
    李辛尧被她感动到,抓着她的手说:“好姐妹,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姐妹!”
    果不其然巩卓结束了隔壁还没出来,她拉着不甘心的李辛尧离开酒吧,叫了一辆车给他送回家,回头又叫了一辆车送巩卓,最后才回得自己家。
    翌日早上她起床之后看见李辛尧的信息,约她出来吃午饭,她答应了之后下楼和爸妈说一声,还没到上班的时间,爸爸坐在餐桌前看新闻,身边意外看见云盏。
    她看见他不自觉就想起昨晚听的墙角,看他没有丝毫疲惫的样子站在爸爸身侧,不禁感叹体力好。
    “我中午不在家吃。”她没忘记自己的目的。
    妈妈从厨房出来,问:“跟谁,去哪?”
    “一个朋友,还不知道吃什么。”
    爸爸看过来,“要不要送你去?”
    “不用。”说完之后就上了楼,换了休闲服下来吃早饭。
    爸爸已经去公司了,家里只剩下妈妈和她,妈妈看了她一眼,问:“昨晚几点回来的?”
    刚喝下去的粥卡在喉咙,祁荔被呛到,疯狂的咳嗽。
    “你紧张什么,我都还没问。”妈妈帮她抽了张纸。
    “呃……”她在想要怎么开口。
    “又是和阿卓?”
    “……对。”
    妈妈叹了口气,“你那么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但尽量还是不要太晚,女孩子在外不安全。”
    “好的好的,下次不会了。”她忙答应。
    中午说好吃意大利菜,她到的时候李辛尧还没到,先点了一点前菜等他,昨晚是第一次见面,他们倒是很投机,李辛尧说是好姐妹就是好姐妹,第二天就约上吃饭了。
    既然他这么积极,她说好介绍男人就介绍,不只是拉丁舞里面,她还认识一些其他舞种的人,其中不乏也有gay,她挑了一个身强体壮的介绍给他,面前的人听到男人的消息自然心花怒放。
    “等会要去哪不?”李辛尧问。
    “我妈刚打电话给我让我送汤给我爸,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刚刚妈妈打电话给祁荔,最近爸爸身体有点垮,妈妈最近打算煲汤给他喝,正好她没事,送东西的任务就交给她了。
    最后李辛尧跟她回了家,又拿着保温碗去公司。
    祁家的公司做的很大,但不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家族产业,是爸爸白手起家一步步到现在建成的,如今整个国内甚至国外都有涉及,小到游戏,大到酒店,几乎都有祁家的身影。
    钱再怎么多他们也不会随意挥霍,家里没有保姆,全靠妈妈一人做饭,偶尔请个钟点工,爸爸更不会随意花钱,毕竟钱是自己赚的,自然懂的不能乱花钱的道理。
    虽然如此,但不会要求祁荔省吃俭用,对她他们很舍得花钱。
    “祁总在开会,小姐稍等一下。”秘书带他们进休息室,端了两杯茶来。
    李辛尧四处张望,夸张道:“大小姐啊这是,巩卓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祁荔打了他一下,“你收敛点。”
    不过多时,爸爸从会议室出来,身后跟着一群领导,叽叽喳喳地在讲什么,她忙挥手,把保温碗递过去,“妈妈说喝完再吃点东西,这不顶饱。”
    爸爸笑开了花,“好,好。”
    她带着李辛尧介绍给爸爸,微微抬头,便看见爸爸身后的云盏。
    他胸前的纽扣还是解了两颗,双手插口袋,和身边看起来也是保镖的人说着话,似乎察觉到视线,看向祁荔的方向,微微勾了勾唇。
    祁荔收回视线,问:“保镖需要一起到公司吗?”
    爸爸嗯了一声,“毕竟是贴身保镖。”
    “在公司也能出事?”
    “以防万一。”
    他们到了办公室,祁荔还在想刚刚的话,皱眉问:“什么涉及危险的事情会闹到公司,我以为只是平常防一些闹事者,这么严重是出了什么事情?”
    以前有保镖,但不至于天天跟在身边。
    爸爸不以为意,打开喝汤,“别担心丫头,爸爸会看着办。”
    他明显是不想多说,她也不追着问,等着回家问妈妈。
    从办公室里出来,撞见在门口守候的几个保镖,云盏微微朝这里看过来,和一众保镖对她恭敬叫了一声小姐。
    祁荔点点头,拉着李辛尧离开。
    刚进电梯,李辛尧抓着她的手激动道:“那男人,那男人!”
    祁荔瞥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极品啊,男人中的极品!他是直的吗?你跟他熟吗?”他也顾不上在公司这种公共环境,越说越激动,“他看起来很厉害,应该能把我干死在……”
    电梯正好开,一些人进来,祁荔忙捂住他的嘴。
    “他是我爸的保镖,你别什么都想上。”祁荔瞪了他一眼,本想告诉他昨晚隔壁的那个男人就是他,但是看他目前这个反应,觉得他知道了之后会疯,“你先去见我给你介绍的,别乱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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