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外面听到了宴清禾的声音,但因为两人在交谈,他不便进去。
    他听见鱼忘时声音低落地「嗯」了一声,而且脸色也不太好,便道,既然师尊已经醒了,小师叔也不必着急着出来,还是再去歇息一会儿吧。
    鱼忘时却是缓缓摇头:今晚不必守着了。
    啊?陆元宵不解,正想问为什么,就见眼前多了道人影,顿时大惊,但当他看清人影的脸时,又默默地走开了。
    而鱼忘时对于段怀啼的出现,似乎一点儿也没有惊讶。
    他看了眼段怀啼,便往前走,出了这个院落,感觉到身后的人影一直在不远不近地跟着,他停下来问:有我住的地方吗?
    段怀啼将他带去了另外一个院落,不大,但守卫的人很少,根据他判断,应该是段怀啼这段时日住的地方。
    等段怀啼带着他去到其中一个房间时,鱼忘时看了看房内的被褥,便判断出这是段怀啼自己睡的床。
    他什么话也没说,便自顾自脱了鞋袜,躺上床,合上眼帘。
    等了一会儿,鱼忘时感觉身旁的位置微微下陷了一点,但那股紧密的目光却始终没有减退。
    他睁开眼,跟那双眼睛对视:你不睡吗?
    段怀啼只动了动眼睫,仍旧不错眼地盯着他:我不困。
    鱼忘时想到什么:你这几天都这样看着我?
    段怀啼眼神一僵,但还是老实地点了头。
    怕鱼忘时误会他,主动解释起来,但我不是要对宴清禾做什么,只是想,多看看师尊。
    顺便看看我跟六师兄有没有什么?
    不不是的。
    鱼忘时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道:不说实话我就换间屋睡。
    别走,我说
    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段怀啼抿了下唇,是但更多的是想看师尊。
    呃就知道是这样。
    鱼忘时实在没有忍住,他伸出手在段怀啼脸上掐了一把,你怎么这么小气?
    力道并不重,但段怀啼的脸却很快红了一片,大概是被鱼忘时主动碰了下,他不由地伸出手臂,仿佛排练过无数次那般准确无误地揽住了鱼忘时的腰。
    起初只是试探,发现鱼忘时的表情没有反感后,揽了个满怀,埋在朝思暮想的人脖颈间贪婪地嗅着,对,我就是这么小气。
    在他终于从分舵主口中撬出鱼忘时的下落赶到地宫时,就看到鱼忘时被压在身下,一身衣衫凌乱,青丝与人纠缠。
    尤其是他的手臂还被人放在唇边吮吸,天知道那一刻他有多想杀了宴清禾。
    他可以答应鱼忘时不去为难宴清禾,也可以压制着怒火佯装平静,但他控制不住内心的滔天醋意。
    更何况,为了救宴清禾,鱼忘时还会弄伤自己,心甘情愿,不计后果。
    他又怎么能放心?
    你真是
    鱼忘时发现他之前告诫段怀啼的那些话算是白说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羞愤还是恼怒,就见段怀啼抬起了头,直直地朝他眼里望来,方才还咬牙切齿的模样此刻变得格外落寞黯淡,像只做错了事等待主人赏罚的可怜小狗。
    鱼忘时满腹的气恼都撒不出去,干脆闭上眼不去看。
    睡觉。
    他知道段怀啼这种想法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转变的,需要时间,起码现在比之前好多了,他不再冰冰冷地在他面前装冷淡了,会清清楚楚地表达自己的憎恶和喜好,这是进步。
    第86章 无法相比
    师尊当真不嫌我?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 鱼忘时又一直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原本以为今晚闹得心情不愉快会睡不着,可他在段怀啼的怀里, 久违地睡了个好觉。
    等他再次睁眼时, 映入眼帘的便是段怀啼那张格外漂亮的脸容, 正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鱼忘时不知道段怀啼这样看了自己多久,但从他眼睑下的淡青色也可以推断出段怀啼这几天晚上都没怎么睡。
    他略微有些沉默, 想了想还是没有理他, 自顾自拿开了还环着他腰的手。
    今天是宴清禾离开天邪宗的日子, 他要亲眼看着宴清禾回去才会放心。
    可天邪宗内却格外平静,不像是要跟正道谈条件交换人质的样子。
    于是, 鱼忘时叫来那个新任分舵主。
    万回宗的人么?他们两个很早就离开了。
    鱼忘时一愣:走了?
    您放心,宗主特地交待过,要小的亲自送出去的。
    鱼忘时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问:那万回宗的人有什么动静?
    他知道掌门师兄的脾气,得知宴清禾的事,应当不会善罢甘休。
    说来也奇怪, 万回宗的弟子都严阵以待,但六长老对万回宗宗主说了句什么,万回宗的人又都撤下了。
    那分舵主说到这里,也忍不住抹了把汗,后怕道,宗主一点要应战的准备都没做, 还好没有打起来。
    段怀啼何止没有要迎战的准备, 那时候还在他的床上给他当睡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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