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叁)
    两人贴得近,默默对视着,谢辛浅色的瞳仁倒映着她,温喜觉得他眼里的光亮,似水流年般在她身上淌过。她向来是最跳脱的性格,遇到他,总有些说不出话来。
    温喜的眼珠子那么黑,那么亮,直直地把他看透了,谢辛面上泛出一股狼狈——他头一次觉得年老如此痛苦。
    原本虚搂着她腰的手悄然放开了,温喜觉察到,皱起了眉,“你该不会要临阵脱逃吧?”
    谢辛的眼里含了一层深意,静静说:“温喜,我今年四十了。”
    温喜憨憨的:“嗯,我记住了。”
    “比你大很多。”
    温喜不解,“这又怎么了?”
    谢辛无声地重复了这句话,这又怎么了?
    温喜见他薄而多层的眼皮往下一低,又刹那向上一挑,不等看清他变幻的神情,谢辛吻住了她,缓而有力地吮吸着她的唇瓣。
    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
    温喜突然想明白他刚刚的意思了,是觉得他太老,而她太年轻?不不,他的年龄明明与他的成就对等,他的年龄给予他岁月同歌的魅力,这不是她身边二叁十岁的异性可以比的。
    温喜的手臂攀上了他的脖子,用舌尖轻轻卷着他的唇瓣。喘息间,温喜告诉了他她的想法。
    动情了,温喜的嗓音略带沙哑,说着这样的话,别有一股妩媚靡靡之致。ρǒ18ωeЪ.cǒ㎡(po18web.com)
    谢辛的手一紧,箍着她纤细柔软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温喜曾在书中看到过一句话“生命里有一种卑微的因子,它使人能在无爱的情形下活下去”。
    温喜觉得有道理,但她做不到,她没法想象自己在没有爱的情形下生活,父母的爱,老师的爱,朋友的爱,追求者的爱,伴侣的爱,被爱灌溉着长大的人,一旦品尝了失去爱的滋味,就会像小猫一样应激。所以她才会对薛有成出轨反应那么大——也那么迫切的找补这一块丢失的爱。
    谢辛说他想要个孩子,转儿科也是因为这个;他说他已经跟妻子分居半年多了;他说如果需要他帮忙,尽管开口……
    谁会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说这些?温喜在接受爱、表达爱的事上,往往无师自通,因此她确信谢辛也是需要她的。更何况薛有成可以的事情,天下男人都会做的事情,她为什么不可以?
    谢辛的吻太含蓄,温喜的舌尖莽撞而急切地敲敲他的牙齿,谢辛轻轻一笑,如她所愿地,让她湿滑的舌尖探入他的口腔。
    顶顶上腭,挑挑舌尖,谢辛被她调戏得方寸大乱。
    温喜的手坏心眼地往他腿间摸去,还没摸到,就已经痴痴笑个不停。
    明眸皓齿的样子,谢辛忍不住把她推倒在床。
    那么窄的床,两个人躺上去,竟然也不觉得难受。
    谢辛办着正事,而温喜趴在他身上,正仔细打量着他的一眼一眉。
    谢辛五官不精致,但很周正,剑眉长眼直鼻丰唇,组合起来意外的耐看,甚至有些老好人敦敦的乖顺,只不过他通身浓浓的学术气息掩盖了相貌上的优势。
    温喜记得有一回她去取片路上,迎面望见一个挺拔的医生走来,白大褂外披着一件轻薄立领的羽绒服,简单的菱格灰,长及膝盖,穿在他身上,说不出的斯文儒雅。路过的人或因匆忙或因寒风步伐紧快,而他一手背搭在拿着文件的另一只手上,慢慢地走着。
    带着口罩,五官是模糊的,她直觉是谢辛,因为他那种“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的气质,温喜过目难忘。走进了,果然是。
    她想那些就诊的家长和儿童一定很喜欢他。
    现在她也喜欢。
    这是一张毫无攻击性的脸,令她感到安全、亲切。
    谢辛问她在傻笑什么。
    温喜笑嘻嘻地摇头,说出来就太自恋了——她发现他不笑的时候皱纹不多,可见他平时不是个爱笑的的人,但怎么对她,他好像总是在微笑?是不是因为他对她也有一丝情欲之外的喜欢?
    又问:“冷不冷?”谢辛贴了贴她红扑扑的脸颊。
    “不冷,热。”
    “唔,冷的话告诉我。”
    谢辛继续解着她身上束缚,冬天穿的多,但他不嫌烦,一件件慢条斯理地脱着,像做一台手术,一层层地划开皮肉……这让他感到久违的兴奋。
    等脱掉保暖内衣时,谢辛忽然避开了视线,这也避免不了眼前似一道白光闪过。
    谢辛对上温喜澄澈的眼睛,明知故问:“你没穿内衣?”
    “冬天啊。”理所当然的语气。
    谢辛闭了下眼,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
    温喜调侃他:“原来还有医生不敢看人体的噢?”
    “说的什么话。”谢辛故作凶狠地拍了拍她的臀肉,清脆的啪啪两声。
    温喜捂着嘴笑。
    她笑得身体扑颠,让谢辛的视线再难控制得往下滑。
    这一滑,让他顿时跌入一片茫茫雪地,莹白得有些刺目,谢辛的手滞在了她腰上,神情恍惚不已。
    依稀的灯光下,两颗饱满圆润的乳房沉甸甸地坠着,短暂的妊娠还是给她的身体留下了痕迹,乳晕变得大而透,乳头变得深如浆果,此时因为凉的空气,硬挺地像要滴出汁液来,散发着熟烂的性荷尔蒙。
    直观的冲击力,让谢辛瞬间硬透了。
    温喜很是满意谢辛的反应,这让她被薛有成拧干的骄傲重新饱胀成球。
    她挑了下眉,做坏地俯下身,让乳头轻擦他的胸口,“谢医生,你发情啦?”
    这会儿倒是愿意叫他谢医生了。
    谢辛笑了笑,“是啊,丢丑了。”磊落得很,明明行的是龌龊丑事。
    温喜也笑,她很久没这么笑过了,她觉得很快活。在识大体的姐姐前,她总是不懂事、出丑的那一个,现在她能让一个比她大近一轮的人出丑,怎么不让她得意。于是不再扭捏,身子往后一撤,去脱他的裤子。
    谢辛挡了下她柔软的手说:“我自己来。”
    温喜没拒绝,但他迟迟不动,两眼落在她雪白的胸口,那样香甜的味道,他常常在一些还没断奶的孩子上闻到。
    谢辛感到他的内心深处有一爿阴暗的角落开始显露山水,关乎伦理,关乎罪恶。
    庆幸她已成年,能让他把这股模糊的念头归结于原始的性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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