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自摇摇头,谢泉脑子犯抽,他总不能也跟着抽。
    谢寄拖着长腔:初啊,跟我说是谁惹的你, 我去揍他。
    福秀味儿太冲, 不喜欢, 闹别扭的某人走到半程意识到自己情绪太过外露,强行把脑海中的画面压下去:看路, 这边蛇多。
    总算能正常沟通了。
    谢寄顺势道:你们上午遇见蛇了?
    江霁初:嗯, 不过大多是普通的蛇, 只有昨晚那种紫色的蛇才咬人。
    空气中那股微妙的僵持终于散开,谢寄又想到昨晚谢泉提到的江霁初的身世。
    他不打算现在旁敲侧击,谢泉一出现, 他就去问江霁初的哥哥怎么回事,那不明摆着把谢泉给卖了吗。
    左右路上闲着无聊, 谢寄起了另一个话头:你跟思悠关系怎么样?
    江霁初沉默片刻:就那样。
    谢寄思考着就那样的程度。
    这两位老熟人的相处气场给他一种很矛盾的感觉。
    一方面江霁初看似嫌弃思悠, 却又在被跟踪时主动保护。
    另一方面思悠看似跟江霁初热络, 实际上却并没有那么要好。
    谢寄:那你觉得跟她能处得来吗?
    江霁初漠然道:你和谢泉是兄弟, 自然要组队闯接下来的关,思悠和谢泉是连过三关的队友,谢泉也不会抛弃她,问完我对思悠的感觉后,是不是还要问我对谢泉的?
    心思被拆穿,谢寄坦然承认:是。我知道你不喜欢跟别人组队,哪怕为了通过第七层不得不组,也想尽量向后拖延,但现在我们遇见了小泉和思悠,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他静静等着江霁初的回答,以江霁初的性格,或许会反问他,如果不答应他要怎么做。
    为此他设计了好几套方案,一个是他弟弟,一个是他队友兼朋友,他不想放弃和辜负任何人。
    他并没有等多久,就听到江霁初没有波澜的声音:我不介意。
    谢寄没想到会这么顺利,PLAN A、B、C、D、E、F、G一个字都没用上:你不介意?
    思悠虽然冲动了点,但大多时候尚算可控,而且做人有底线,是个不错的队友选择,江霁初,至于谢泉,思悠愿意跟谢泉组队,证明他本身有一定实力,运气也好、学医也好,都是实力的一部分。
    我们霁初聪明可爱人美心善。谢寄揉了把江霁初发尾与后颈的相接处。
    他最初做这个动作单纯为了安抚,可江霁初后颈细腻温润,像带层薄温的上好瓷器,手感极其令人上瘾。
    左右江霁初没表现出抗拒,而肢体接触能拉近感情,情景合适时他偶尔会在上面揉两下。
    江霁初已经记不清从谢寄那里听过自己多少不同的形容词,麻木地任由对方在自己脖子上作怪。
    谢寄又顺着问道:你跟思悠怎么认识的?
    江霁初:组队闯过几个关卡。
    谢寄:后来怎么没一起?
    江霁初停下脚步,抬手指向前方的山崖:到了。
    褐黄色的土地在他们不远处戛然而止,再往前是一处陡峭的悬崖,透过稀薄雾气,能看到对面山体内的溶洞。
    悬崖陡归陡,只要不是有什么身体残疾,小心仔细点也能下得去。
    谢寄和江霁初爬了半天,安全抵达崖下。
    崖底树木比上面稀疏些许,福秀也结得不怎么好,憋了一路的二人总算能稍稍喘口气。
    小溪从南面蜿蜒而下,分出许多条干流直通大大小小的溶洞,谢寄没有贸然往溶洞里闯,而是和江霁初先在崖底逛。
    他们越往南走,小溪越宽,植被却越稀疏。
    谢寄:你还没说,后来怎么没跟思悠一起闯关。
    江霁初没想到谢寄还记着。
    他望着没有尽头的峡谷,脑海中再次浮现那句睥睨而至的话语。
    江霁初,迟早有一天,你会喜欢它
    就像这一路闻多了福秀的味道,他愈发习惯幻觉里的血腥味。
    第一次的疼痛犹如心头遭遇千刀万剐,次数多了,只剩下细密的钝痛。
    可他还是不喜欢。
    他不喜欢这种痛,可和躺平接受比起来,他宁愿继续痛下去。
    江霁初开口道:后来我们的目标变得不同。
    谢寄:你们想离开祭坛,思悠不是?
    江霁初:她也想离开,只是我们更重要的东西不一样。
    谢寄敏感地察觉到江霁初不愿意深谈这个话题。
    他们从陌路人变为可以托付后背的队友,又变成更亲近朋友,可他始终无法接触到江霁初最深的秘密。
    不过谁又没有秘密呢。
    他折断一根树枝随手打草探路:行吧,只要是信得过的队友,你说她可以,那就可以。
    江霁初脚下一顿:我说什么你都信?
    兼任饲养员的谢总骄傲地把树枝往地上一插:骗我就没有饭吃。
    江霁初觉得受到了莫大的威胁,可尚未完全渡过的叛逆期强撑着他问出一句:是一次一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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