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寄没来由地扫了眼江霁初,后者双臂抱在胸前,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在刀上,像是没什么反应。
    他果断揽住江霁初肩膀把人也拉过来,也不顾对方头顶快化为实质的问号,扯着园丁仨人围成一圈,光明正大开小会:管家为什么会害章鸿?
    园丁顺手想揽上江霁初另一边肩膀,却发现江霁初整个人被圈得结结实实,抬起的胳膊只得重新垂回身侧:管家是看着焦小姐长大的,他一直觉得章鸿配不上焦小姐。
    谢寄心道。
    觉得章鸿配不上焦挽姝的怕不止管家一人。
    他问园丁章鸿有没有什么异常时,园丁的回答一点不关心章鸿现在在哪儿,是否遇到什么危险,是不是还活着,只叹息焦挽姝遇到这种事。
    而且园丁评价焦挽姝时,眼睛里的光藏都藏不住,评价章鸿则公式化的多了,像好不容易从字典里抠出几个正面形容。
    就算是对雇主更为上心,也不该如此漠视一条性命。
    谢寄告别园丁,根据线索前去寻找管家。
    宽敞明亮的大厅里,管家正穿着规整的燕尾服,戴了双白手套,仔细地调整墙上一幅海豚出水图的角度。
    章鸿是个怎么样的人?听到谢寄的问题,管家思索一番,摆出副客观的态度,外形条件比普通人稍好一点,对待感情专一,聪明,谨慎,会疼人,只不过偶尔谨慎过了头,反倒显得有些软弱。硕士学历,家中无父无母,从事建筑行业,年收入在20w-25w左右。
    谢寄单刀直入:听说你不太喜欢章鸿。
    他说话时直对着管家的双眼,不愿错过对方任何情绪波动。
    管家眉心下沉: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说的,但我确实不太欣赏他。
    管家摘掉手套,一向严肃刻板的脸上竟隐隐显出纠结的无可奈何:谢先生,我听到另一位谢先生叫您哥哥,想必是您的胞弟。
    谢寄:是。
    那您想必能理解我的心情,管家走到桌边,从托盘中翻开三个倒扣的杯子,一一添满水,我看着小姐长大,算是她半个长辈,原本希望她能有一段门当户对的婚姻。
    谢寄不太赞同这种言论:焦小姐聪慧美貌,彩礼卓越,我以为和门当户对比起来,您作为半个长辈,会更在意她是否幸福。
    管家将杯子往谢寄和江霁初的方向推了推:若单纯是家境问题倒也罢,后来章鸿工作上遇见意外,一只手臂截肢,成了个残废。
    还有这么一层缘由
    管家继续道:尽管我非常不满意这位未来的男主人,但我奈何小姐喜欢,我尊重小姐的选择,谢先生,章鸿的失踪和我没关系。
    茶具釉色纯正,外层手工雕了成套的海洋生物,雕工大胆又细腻,一看就是名家之作。
    谢寄拇指从内侧摩挲着上面凸起的花纹,他拿到的是只南露脊鲸:确定和你没关系吗?
    管家点点头:谢先生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问问小姐的表弟,焦舸。
    谢寄:焦舸?
    管家:没错,老爷家产丰厚,本打算大部分留给小姐,剩下的分给焦先生,但如果小姐成婚,分给焦先生的那笔钱就会落在章鸿头上。
    园丁说是管家,管家说是焦舸。
    焦舸又会指认谁呢。
    谢寄莞尔:谢谢,我会考虑的。
    庄园里的设施足够齐全,花园,凉亭,酒窖,游泳池,收藏室,还有一个小型的球场。这么大个庄园,要藏一个人或者一个鬼魂,实在是太容易了。
    谢寄没急着去找焦舸,而是先简单将城堡逛了一遍,中间还顺道吃了个午饭,不过没发现什么明显的指向性线索,只发现一些给他零碎灵感的细节。
    他缓步走在路上,对身边的江霁初道:你有什么想法?
    江霁初:罗生门。
    六个人各执一词,他们要从中挑挑拣拣,拼凑出背后的真相。
    boss到底是高坐城堡顶层的焦挽姝,还是下落不明的章鸿。
    婚礼具体又代指了什么。
    谢寄笑笑:淫的关卡似乎比较考智力,没前几关那么费劲。
    江霁初只恨没在谢寄开口前堵住他的嘴:我劝你不要乱说话。
    谢寄:不至于吧。
    他轻咳一声,和江霁初一起拐过一个弯,迎面撞见个烟囱高耸的焚化炉。
    焚化炉的外壁上沾染着斑驳的泥土,显然弃用了有段时间了,炉门半掩着,似乎特地在等谁忍不住手贱去打开。
    谢寄看向江霁初,后者几乎是警告地回望。
    谢寄:就是个炉子
    江霁初:它是祭坛里的焚化炉。
    以焚化炉的尺寸,装成年人绰绰有余。
    谢寄对这尊焚化炉有一种本能的抗拒,加上江霁初的警告,他破天荒地没去趟雷,甚至拉着江霁初从更远的边上绕开。
    只要他不作死,非酋的称号就不会焊死在他头上。
    哪怕隔一天或者让思悠来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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