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她在他耳边,小声道:我有点害怕。
    她怕生孩子的时候会很疼,也害怕怀孕之后,自己又被其他人抢走,一想起连续三个月不能到处爬树打滚,她就憋得慌。
    那种日子,要怎么过呀。
    容霁勉强安慰地摸了摸阿秋的头,其实自己更是不爽,他食髓知味,其实还有点想再和阿秋水下草地上来一遭,如今行吧,连撸尾巴都泡汤了。
    青竹这些日子,逐渐也发现了蹊跷,也慢慢地知道了阿秋是妖的事实,但青竹是容霁的亲信,这等事自然保密着。
    相比与文谦第一次排斥的情绪,青竹甚至显得很兴奋,他想着上回那漂亮的小姑娘竟是阿秋,越想越觉得有意思,宛若民间话本子里的精怪传说成了现实,没有半点对妖怪的畏惧。
    他和文谦很快就重新给阿秋做了崭新的窝,此窝结合猫儿的习性,做的四四方方,且十分狭小,外表华美,里面铺着软褥,爪爪踩上去还会陷进去,十分暖和。
    阿秋果然喜欢蹲在狭小的容器里,渐渐地就不再贪恋容霁的床,而是蹲在容霁床头的小窝里不动了,她可以这样一蹲一整天,容霁偶尔蹲在窝外头,用漆黑的眼珠子默默望着阿秋,沉默许久,奇怪道:你很喜欢这样?
    阿秋冲他软软地喵了一声,容霁配合地伸手,她将脑袋塞进少年的掌心蹭了蹭,才软声道:我是猫儿呀,猫儿就喜欢这种软软的暖和的地方,这是天性。
    少年蜷起手心,从揉她头改成揪她的尖耳朵,冷淡道:所以也不陪孤睡床了?
    阿秋觉得很好,没有察觉容霁话中的不对劲儿,开心道:这难道不好吗?我再也不会在床上掉毛啦,老大肯定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吧!
    容霁垂下长睫,收回手,脸色又冷了一寸。
    很是不爽。
    阿秋本以为容霁会很高兴,谁知少年漠然起身,无论她怎么叫唤,他也不回头一下,好像又生气了。
    这又是哪里不对劲了?
    容霁拂袖走出了寝殿,一路穿过长廊,冷风拂动双袖,花香扑向他的衣袂,落了满襟暗香,而他神色阴郁,令来往宫人望而生畏,噤若寒蝉,不知殿下为何又如此震怒。
    无人理解的小殿下还兀自生着闷气。
    这傻猫,什么时候才能聪明点儿?他每日嫌弃她掉毛,可又有哪日真真正正地排斥她上床过?
    更何况,他和她早已双修。
    他又岂会不喜她上床?只不过没说得那么直白而已。
    他素来不会照顾旁人的感受,若当真不喜她上床,早就将她赶下去了,又怎会日日搂着她睡。
    什么叫遂了他的愿?
    现在不肯和他一起睡的,分明是她而已。
    多日不曾随意撸猫、连睡觉都不能抱着阿秋的容霁甚为恼火,这一腔烦躁无处宣泄,硬生生冷着脸走了一路,来到了书房,桌案上已堆积着多日的文书,他此去妖界,一路追寻,将人间的事情落下许多。
    容霁极为烦躁,便投身进繁琐的公务之中,转移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
    阿秋那厢还在窝里蹲,蹲了许久,也不见容霁回来,她昏昏欲睡,在窝里睡得极浅,时不时又被怀孕的噩梦惊醒,到了后半夜,才看见少年带着满身的露水回了寝殿,神色疲倦,一言不发地更衣就寝,也没多看她一眼。
    第二日一早,容霁又早早出去,阿秋醒来时,发现殿中早就空无一人。
    一连多日,容霁都早出晚归,阿秋终于开始慌了。
    这日,容霁深夜归来,屏退了伺候的宫人,正在更衣,忽然身后探来一双小手,阿秋在他身后,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软声唤道:老大
    老大,你都许久没有摸过我啦。她委屈地在他背后蹭蹭,一副被他冷落多日的失落。
    容霁动作一顿,扒开腰间的小手,转过身来,便看见阿秋站在他跟前,湿漉漉的眸子望着他,咬着下唇,委委屈屈。
    分明还是个小姑娘的样子,偏生肚子有些微微隆起。
    里面怀了他的孩子。
    容霁神色忽然一软,抬手抚向她的肚子,少年的手修长好看,骨节分明,隔着她的肚皮,似乎能感受到里面属于他的骨肉。
    他的,孩子。
    容霁的心颤了颤,长睫落下,面上冰雪消融,侧脸安然温和。
    他低声开口,嗓子带了自己也没察觉的温柔:近日身子如何?
    阿秋眸子水润温亮,闻言扬唇笑,宝宝们都很乖呢。
    容霁微微一笑,忽然将她揽进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阿秋身子一僵,继而鼻头一酸,抬手回抱住他,使劲儿地在他胸前蹭,像是发泄一般。
    呜。
    老大已经好久没有亲过她了。
    阿秋紧紧抱着容霁,闭上眼,能清楚地闻到少年身上的淡淡冷香,他发梢里还带着夜的清香,一个拥抱,就能安定她这么多日不安的心。
    阿秋已经很多日睡不好了。
    每日都做着噩梦,老大不在身边,即便知道梦不会成真,也还是害怕他会不喜欢她了。
    她觉得自己在胡思乱想,又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藤妖每天都陪着她,可是藤妖再怎么讨她开心,阿秋也还是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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