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宵道:这里还有净室,不是挺方便清理吗?虽然肯定比不上紫金殿,但也别这么娇贵啊洛殿主。他说的当然是清理伤口。
    不是我,委屈的是你洛闻箫的声音很低很低,这几个字可以说是从齿缝里憋出来的。
    我能有什么委屈?宁宵是真的听不懂了,好了快点吧,还要去见雨潋舟。
    如果你想要的话,今天就别出去了,而且接下来几天也洛闻箫嗫嚅道,又小声补充,可能要十天半个月
    这是什么意思?宁宵越听越一头雾水,不过他转念一想,他现在被雨潋舟软禁,也确实哪里都去不了。
    洛闻箫顿了片刻后道:我原先是想合籍结契再与你双
    他还没说完就被宁宵打断:这又关合籍结契什么事?不就上个药,洛闻箫什么脑回路?
    洛闻箫沉默了片刻后声音艰涩:原来你只是临时兴起,并未曾想与我天长地久
    宁宵听得发懵,愣愣地问:你昨晚喝了多少?怎么醉到现在的?
    我没醉,我很清醒。洛闻箫忽然将他压在雕花木窗上,半支起的格窗啪嗒一声落下,殿中的光线顷刻间暗了下来。
    宁宵觉得压在他身上的洛闻箫似乎很紧张,覆在他双眼上的手在轻微发抖,连扑在他耳际的吐息都跟着震颤:我永远不会拒绝你。不,非你要我,而是我已渴求多年
    他的话语被灼热到发烫的潮热呼吸所模糊,宁宵也没心思留意他后面说了什么因为洛闻箫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身侧下滑,摸索到他腰封的暗扣。
    宁宵迷茫:你解我衣服做什么?该脱衣上药的不是你吗?
    洛闻箫所有动作停住,他轻吸一口气:上药?你是想给我上药?
    宁宵摊手:不然呢?
    洛闻箫方才是被宁宵三言两语听得晕头转向,现在他把宁宵前前后后的话都对应起来,瞬间就明白自己擅自误会了什么。
    宁宵只觉得洛闻箫覆在他双眼上的手终于撤了下来,但他还来不及看洛闻箫脸上是什么神情,少年已经转过身去。
    宁宵是真的担心他,语气平和道:乖,把衣服解开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这毕竟不是你本来的身体。
    洛闻箫步履微顿,他的声音还平静不下来:我强制用灵力改造过,现在这具身躯和双生化形草无关,可以算是我的一部分。
    那看起来你没事,宁宵看他往净室的方向走,忍不住问道,你去那里做什么?里面只有冰水。他们还要去找雨潋舟吃饭。
    没做什么。洛闻箫背影是强撑的冷硬,咬牙切齿道,你先去吃午膳。
    那好吧。宁宵心中虽然疑惑不解,但还是推门而去。
    今天的洛殿主真是奇奇怪怪的。
    宁宵在侍女的带路下,踏过花雨斜飘的栈道,来到一座湖心亭,整座琉璃亭在雨雾中呈现一种剔透渐变的红色,就像一朵盛开于湖面的凤凰花。
    珠帘被半卷起,宁宵看见叶薄妆在桌案旁摇扇煮茶。
    尊上可算是来了,看来是难消昨夜美人恩啊。叶薄妆一看到宁宵就开始打趣。
    哦?昨夜是哪个美人?是雨潋舟的声音。
    宁宵闻声看去,桌案那边横了一扇白玉缀赤羽屏风,雨潋舟坐在屏风后,投下隐约身影。
    琉璃亭内宽敞,因此即使宁宵和叶薄妆落座于亭中另一半空间中,也不觉得拥挤。
    叶薄妆一边烹茶一边道:就昨夜衣上开牡丹的小美人啊,醋劲可大了,你不是也见过吗?
    雨潋舟点了点头。
    宁宵轻咳一声:叶家主莫要再从我这里寻乐了。
    我这可是关心尊上的枕边大事,哪里是寻乐了?叶薄妆绝美的眉目在袅袅茶烟里隐约朦胧,他大抵是觉得有趣,又道,尊上别惯着,人都是贪心的,小心那小美人反过来吃了你。
    宁宵只能转移话题,先用膳吧。
    尊上慢用,雨潋舟温和有礼,我和叶家主有点事情要谈。
    其实在场数人修为不低,早已辟谷,但或许南陵人习惯在饭桌上谈事情。
    宁宵也不客气,对着面前几盘精致茶点落下玉筷。
    启禀门主,黑衣金面的执刑者悄无声息地跪在琉璃亭外,恭敬陈述,东市七街有灵族入侵。
    叶薄妆黛眉一蹙:东市七街?附近可都是贫民。
    果然是从这里。雨潋舟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是灵族的冰灵殿?
    是,领袖为璇玑榜排名第三的雨渡天。执刑者继续禀告。
    啪嗒一声,是叶薄妆手中的茶盏落地碎开。
    隔着朦胧茶烟,宁宵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变化。
    宁宵听见雨潋舟轻叹:哥哥
    这两个字相比兄长来说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亲昵意味,尾音被他下意识地延长,近似在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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