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忆、渐鲜明。
    心疑云、渐解惑。
    一切、一切,一步一步走向了……
    拨云见日之时……
    「……唔……嗯……」
    意识转醒之际,一股淡雅的清香,窜入了他的鼻腔,令他烦躁的心,有了些许缓解,与之同时,莫名的安心感自他的心中蔓延了开来,却也令他为无法碰触到那人,倍感伤心。
    「……」
    如羽般的睫毛微颤了几下,少年缓缓睁开了朦胧的双眸,盈满眼中的泪水,滑落了面庞。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很是熟悉,已被夕阳馀暉给染红的白色天花板。
    稍微往旁挪动了一下目光,瞧见了这里是他不久前曾造访过的卧房。
    「这里是……西司的房间?」
    待视野逐渐清晰了起来,他缓缓地撑起了身子,很是不解自己为何会忽然身处于此。
    「我怎么会……」
    「是西利偲把你给带来这里的……都到现在这一步了,你还没有发现他到底是谁吗?米耶。」
    环着双臂,将身侧倚靠在门框上的止冰,冷着一张脸,自作主张说明了西利偲本不愿告知了此事。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米耶一听,他能够理解对方一开始所说的话,半后半句……他根本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什么叫做……还没搞清楚他到底是谁?
    西利偲不是本家的族人、鸟羽和猫灵族的混血,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身分吗?
    「直到你明白为止,你都给我待在西利偲身边,别回来工作,反正能替代你处理杂事的人多的很,不差你一个。」
    一见米耶的反应,多半猜到了方才那一觉并没有让人恢復以往的记忆,他暗自一叹息,下达了如此指令。
    「但……没道理忽然叫我……」
    这种像是把人给革职的话,令米耶顿时不知所错,也更加不解,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会受到如此对待?
    见人不妥协,止冰故作冷酷,冷冷一语。
    「这是我给你的指令,你敢不听?」
    「……」
    对这般莫名其妙的情况很是不悦的米耶,下意识地紧抓住了盖在身上的棉被,一抿唇,不发一语。
    甚至将导致这一切的责任,推託到了西利偲身上。
    「回答呢?」
    止冰又怎会不明白米耶此刻的心思,半强迫地让人接受此事。
    「是……」
    「还有,西利偲今天之所以会在馆内,是我邀请他来的,你没有理由随意把人给赶出去,更别说是你那时如此失态的态度。这可不是人与人之间相处时,该有的态度。」
    「止冰先生邀请的……」
    米耶整个人很是错愕,有些慌了。
    「可、可是……我那时回来的时候,都没听到你说到这件事……我才以为他是自己闯进来的……」
    「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待人处事上的能力,结果让人大失所望。」
    「那你刚才说的……要我明白为止才能回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是你要自己摸索的事情,不要老是问人,这样学不到什么东西。」
    「……」
    「既然你醒了,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等到人明白的时候,也不会再想从事执事的工作,而是可能像以前一样,和自己的伴侣定居于此了。
    感知到了对方不服气,意图去向大长老打小报告的心思,止冰便先将其念头给割除,以免事后不必要的事端发生。
    「你可别偷跑不做事,我会派人暗中监视你的一举一动。这件事,我会像族长和大长老告知一声。所以你就放心去做吧!」
    他瞇起了双眸,如此一语。
    事实上,根本不会有什么暗中监视,也不会向族长和大长老告知这样的无聊小事。
    但这般说词,用在目前还很单纯的米耶身上,倒是很有用。
    光是西利偲如此真切的护夫之心,就已经到了称得上是过于保护的程度了。
    「……我知道了,现在就走。」
    「去吧。」
    见事态没有转圜的馀地,米耶强忍着泪水,掀开了棉被,拿起来了被整齐摺叠好放在枕边的发带下了床,将棉被整理好后,并施展了移动法阵,回到了本家的居所。
    「……」
    确认人已经离开了之后,止冰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方才那些话中,他没有袒露的部分是,执事这一职位,主要还是得由族长任命,或是符合另外两项条件,才可上任。
    况且,族中并没有所谓的见习执事这一职位,单纯只是基于米耶的身分,故而以此破例的形式,塘塞给他的虚假职称,并不打算真的教导他有关此地的相关事务。
    再说,以前的米耶……不,珞,也大多明白执事本身的职责,并不会插手干涉,顶多也只是协助整理书籍之类的杂事罢了。
    好比如现在所做的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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