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敬文和刘芝秀提着大包小包的还在拌嘴,门一打开,却看到来人是梁从深,夫妻俩架也不吵了,几乎是愣在原地。
    “叔叔,阿姨。”
    梁从深从容地朝他们二老问好,看到他这么有礼貌,倒显得他们两个长辈失礼了。刘芝秀最擅打交道,先出声打破了沉默,笑道:“从深,你怎么在这儿?”
    谢敬文虽然反应过来了,但依旧把话题留给妻子,他在后面多看了眼这个出现在女儿独居房里的男人,不禁伸头往里巡视。
    “爸,妈,快进来啊……”
    谢佳菀强迫着自己打起精神来,拼命克制自己去回顾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到刘芝秀的话,她全然顾不上自己现在的狼狈样子,急忙抢在他前面说话。
    刘芝秀和谢敬文这才意识到他们在门口站了多久,本来到女儿家就跟自己家一样,可如今倒显得他们像外人了。
    “哎呀,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看到谢佳菀整个脸都泛着红晕,刘芝秀惊吓着急忙伸手去摸她的额头,谢佳菀原本去帮提东西的动作不由得停住,全身僵硬一动不敢动,心突突直跳。
    “真是发烧了,怎么搞的啊,让你多穿些衣服你偏不听。”刘芝秀全然顾不上还有外人在场,又开始骂骂咧咧的。
    谢佳菀却松了口气,她第一次觉得生病被妈妈发现是一件这么幸运的事,不然她要怎么解释……
    思绪又被一些画面搅乱,谢佳菀提起东西就转身往屋里走去,心虚道:“一年就病这一次,烧也退了些,您别这么大惊小怪的行吗。”
    谢敬文也忙着帮女儿说话:“就是,一看就不是专业的,偶尔生几次病才正常呢。来,从深,别站着了……”
    原本还想念叨几句的刘芝秀被谢敬文提醒才想起屋里除了他们一家三口还有个梁从深。
    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墙边,静静地旁观着一家三口的温馨一幕。
    “怎么又拿这么多水果,我都说了我不喜欢吃。”谢佳菀打开塑料袋一看,满满当当全是各种各样的新鲜水果。
    与此同时,谢敬文不禁问梁从深:“从深怎么在佳菀姐这儿呢?”
    他的注意力全被她怨怼的声音吸引过去,过了一会儿才看向谢敬文,“噢,不就是到我们附院学习的事儿。”
    谢敬文听后恍然大悟,终于露出笑容,有些懊恼的说:“你不说我都要忘了这事了。”
    “什么事啊,爸?”谢佳菀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有些不安的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他们。
    她记得梁从深刚才和她说来找她是因为有事,所以她才不得已留他下来吃面的。
    刘芝秀拍了拍她的手,“还说呢,你自己的事情不上心,那只能让你爸替你张罗了。”
    谢佳菀听得一头雾水,正想开口,又听到梁从深淡淡开口:“这也不是什么麻烦事,阿姨。”他看了眼她,又说:“我们两家认识这么多年了,我爸也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多关照一下佳菀姐。”
    时隔这么多年再这么叫她,是真的有些生疏了。
    见谢佳菀仍旧云里雾里的,刘芝秀忍不住提醒她:“院里有几个到南州医科大附一学习的机会,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呆呢。”
    早这样说明白多好,谢佳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是知道这件事的,可她一开始就不指望院里能把这个名额给自己,更何况是去南州医科大,她躲还来不及呢。所以后来科室事情一多,她就完全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谁知道这有一群人比她还上心,她有些不悦的坐到沙发上,“不就是一个学习名额嘛,机会多得是,什么时候去不行。”她是真觉得没必要,就算不是去南州医科大,她也不一定会去争取名额。
    这么多年的人事历练,已经让她变得习惯安于现状。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在这个岗位上注定是取得不了多大的成就,能做好本职工作,不出医疗事故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至于什么入党,考中级职称,高级职称,她向来的态度都是随缘。
    “你这说什么话,有机会让你去提升自己的能力,你还在这儿不乐意了。”
    母女话说不到两句气氛又陷入了冰点,谢敬文拦住刘芝秀:“行了行了,这事儿也怪我们事先没和她说。”
    刘芝秀对于和事佬绝不姑息,继续厉声道:“就你宠她,快三十的人了,我看你能宠她到老?噢,我们好不容易给她拿来一个机会,人家还不领情……”
    “哎呀,行了,还有外人在呢。”谢敬文将声音压低了几度,却还是被梁从深听到了。
    此情此景,他站在那里的确是显得有些不合时宜。虽然这件事谢敬文有找他帮忙,可不管怎么说,他始终只是个外人。
    他清了清嗓子,伸手摸自己鼻子,看到她一个人坐在沙发那里怄气,拉着个脸,凌散的头发半遮住她苍白的脸色。
    心里有处地方忽然软了一下。他明知道她有多排斥和厌恶父母对她未曾告知的种种安排。
    刘芝秀深吸了几口气,有些无奈,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好强的人怎么生出个这么没上进心的女儿。
    “从深,快坐啊,喝水……”她转换了个笑脸招呼梁从深坐下。看到桌上残留的泡面,抱怨:“就拿泡面招呼客人,平时让你多备着菜,你偏不听。”
    谢佳菀听得心烦意乱,把腿往沙发上一放,原本只是想将自己蜷缩到角落里,可谁知用力过猛,将沙发移了个位。
    一声刺耳的巨响充斥着整个房间,那把吉他倒到地上,她立马起身将它拿起来,抱在手臂里仔细地查看。
    “吓死人了……”从袋子里拿出食物的刘芝秀虽是这样说,却还是忍不住看向了谢佳菀,眼神里有些担忧。
    谢敬文接过吉他,好言好语安慰着女儿:“摔着一下没事儿,有事爸也能给你修好。”
    仿佛他们都知道这把吉他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谢佳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好气的说:“爸什么都会,那岂不是更显得我是个废物了。”
    “哪的话,人各有长处,特别是女孩子,安安稳稳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够了。”谢敬文放下吉他搂着女儿的肩带着她往餐桌方向走去,语重心长,不免有些疼惜。
    “要是真的不想去,那就不去了,反正现在病人多,也确实是不能缺人。”
    听闻,梁从深和刘芝秀都有些紧张地看向谢敬文。
    过了一会儿,谢佳菀摇了摇头:“我去。”
    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南州医科大,她刚毕业那会儿也是极想去的,可几次学习地点都不是在南州市。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谢佳菀深吸了口气,看了眼气定神闲,仿佛置身事外的梁从深,气不打一处来。
    亲都亲了,还能有比这还要糟糕的事发生吗。
    吃饭期间,刘芝秀突然好奇问梁从深是怎么知道谢佳菀的住址的。
    他笑了笑:“阿姨忘了吗,我和钟瑜是同学。”
    夫妻俩相视一笑,连忙点头,又听到梁从深说:“我觉得这事还是当面说比较好,而且我和佳菀姐也算是从小就认识了,你们和我爸妈关系这么好,我和她却不怎么熟悉,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谢佳菀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不禁笑出声。他是喝了假酒吗,怎么说话越来越没有分寸。
    谢敬文在一旁赞同应和,梁从深不紧不慢夹了口菜,带着一股难以捉摸的笑回看神情冷漠的她。
    就是这一眼,反倒让谢佳菀有些无力。他这是还揪着当年的仇,要寻她报了。
    看来那晚他能在这么多长辈的面前忍住不多说一句话,已经算很给她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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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都亲了,还能有比这还要糟糕的事发生吗。”
    ——“有。”
    接下来故事线主要在南州市发展了  方便开车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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