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十四班和高三一班的篮球切磋赛安排在周二。
    此时桃之已经知道,许雁回不仅会打篮球,而且很会打。
    许雁回第二次从凌悟手里切走球的时候,十四班的人就有点坐不住了,“我去,这人好厉害,都第二次了。”
    “他也好帅!”有女生惊道。
    “是啊是啊,他跟凌悟是两种不同的帅气感觉。”
    闻言,桃之不算友好地瞪了两个女生一眼。
    她有点烦。
    很烦很烦。
    “你别说。”孟或青赞叹道,“学长还挺厉害。”
    “还有旁边那个男生。”孟或青比了个大拇指,“这大局观,牛。”
    桃之看过去,看到许雁回旁边跑着的莫无明,想起刚刚俩人的会面。
    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场面。
    桃之把水递给许雁回,“给你喝,加油。”
    许雁回接过水,眉梢含笑。
    “啧啧啧。”莫无明看着俩人,“瞧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子。”
    许雁回刚想呲他,他便话锋一转,“桃之妹子,怎么没有给我拿水啊。”
    桃之慌乱,不确定地看向许雁回。
    莫无明:“你不会还没跟学妹介绍我吧。”
    许雁回飘飘地斜了他一眼,“这是莫无明。”
    “我的好朋友。”
    “呸。”莫无明忿忿地啐了一口,“我是他的老妈子,他的保姆,他的线人,他的工具才对。”
    桃之被他的神态逗乐,乐乐地看着他控诉许雁回。
    “你发什么疯?”许雁回无语。
    “你竟然没跟她介绍过我!”莫无明口无遮拦,“要是没我,你俩能成吗?”
    成了?
    桃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许雁回,“你说我俩成了?”
    没登莫无明答话,她便兴奋地说,“学长,是他跟你说的吗?”
    成了,成了。
    莫无明自觉说错话,又屈于许雁回的淫威下,讪讪道,“没,我瞎说的。”
    桃之又蔫巴下来,“哦。”
    她敏感又脆弱,别人讲的话要在脑子里转半天。提的问都看似无意,实则句句有心。
    她拧巴道:“学长,我去给你拿水。”
    许雁回攀住她的手腕:“不用拿,他随口说的。”
    桃之嘴巴咧了一下,别开他的手,“我还是去拿一下吧。”
    说完便直直跑开了。
    许雁回感觉到她情绪不高,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仔细地想想。在听到莫无明说两人成了的时候她兴致好像格外的高,然后听到不是自己说的时候,她的情绪一下子就荡下去。
    不难看出,她很在意他心中对两人关系的看法。
    莫无明不好意思地笑笑,“兄弟,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许雁回抿着嘴,不理他。
    “不是。”莫无明说,“你俩不是成了吗?”
    “没。”许雁回牙齿使力,上下咬合住,“我还没表白。”
    “表白很重要吗?”莫无明是个对感情一窍不通的,“郎有情妾有意,还需要那些虚头巴脑的干嘛。”
    虚头巴脑?
    桃之撅撅嘴,不知道许雁回是不是也这么想。
    她的水从身后递到莫无明手中,“水给你。”
    莫无明吓了一跳,“哎哟卧槽。”
    “你怎么在这。”
    许雁回也转过头看她。
    桃之现在特烦看到这俩人,敛着眼不看他俩,“比赛快开始了,我先回班了。”
    “张桃之。”许雁回叫她,“比赛完来找我,我有话跟你说。”
    他又在命令她。
    桃之突然有点生气。
    凭什么?他对别人谦和又有礼貌,对她,从来都是命令的口吻。
    “为什么?”桃之带了些攻击性地看他的眼睛。
    “什么……为什么。”可能是没料到她会问这样一个问题,许雁回愣了愣。
    “什么话不能在这说?”桃之扫了一眼莫无明,“非要到比赛完说。”
    “别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这句话一出来,面前的两人都明白了,桃之这是听到两个人说的话了。
    许雁回噤声,黑黑的眸子盯着桃之看,等着她的下一步发作。
    莫无明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也不敢随便搭腔。
    三个人无声地对峙着。
    桃之心烦,“再说吧。”
    她摆了摆手,“我先回班了。”
    她失魂落魄地回班,满脑子都是刚刚莫无明说的话。
    “郎有情妾有意,还需要那些虚头巴脑的干嘛。”
    他也是这么想吗?
    桃之想,莫无明能说出这种话,一定是拿准了她对许雁回是顶顶的死心塌地。
    可许雁回对她呢?
    是喜欢的吗?
    他说过“他也想她”,也说过“她一直很漂亮”诸如此类的算作情话的话。
    可都是在擦枪走火、吻得动情的情况下说的。
    几分真,几分假呢?
    老话不都说了,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要相信。更何况,桃之自问还没有摸透对方的品行。
    他到底是喜欢她?
    还是跟她玩玩?
    换了旁人,三四个月的暧昧期,怕是早早摸透对方的想法。可桃之不是这样,她心思太重,对于她不甚确定的事,她可以满心满眼地投入,但心里少不了猜疑。
    她通过抽丝剥茧得出的结论,可能又会因为别的小事而被推翻。
    所以,她可以容忍两人间的这层窗户纸存在。她甚至可以隔着这层窗户纸和对方做尽亲密的事,说尽心头的话。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会全然把自己托付给那个人。
    因为,他还从来没说过,他也喜欢她。
    所以,对于她来说,表白不是莫无明口中“虚头巴脑的事”,是他作出的凭证,是世上还有人爱她的证明。
    她没有自我。
    一旦他开口,她便完全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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