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他还没那个本事娶你。”
    他勾唇冷笑:“一只随手就能碾死的蝼蚁,你看上那个废物哪了?”
    虞清晚抿紧唇,被他狂妄不屑的话堵得语塞。
    两个人好像根本不在一个频道,她根本没办法做到心平气和地和他讲道理。
    她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异常无力。
    “贺晟,你能不能不要总是用权势欺压别人...”
    “欺压?”
    他轻念着那两个字,舔了下唇,气极反笑,又像是在笑她天真。
    对钟家,哪里需要他动用什么权势。
    若真像她所说的欺压,她连来这里为钟家开口求情的机会都没有。
    他漆黑的眸子攫住她,语气意味不明。
    “虞清晚,我现在教你,什么叫欺压。”
    虞清晚一愣,紧接着,只见贺晟突然俯身逼近,高挺的鼻尖轻擦过她的,居高临下的角度,充满侵略性地将她囚于身前,再不剩一丝空隙。
    起伏的胸膛近在咫尺,虞清晚耳根开始发烫,大脑瞬间丧失了反应能力,连呼吸也忘了。
    只听见他低声道:“这叫压。”
    就在她愣怔失神时,贺晟又低下头,虞清晚慌乱侧开脸,他的唇落在颈侧一处柔软的肌肤上。
    她浑身一僵,温热的触感覆盖皮肤,呼吸喷在颈侧,颤栗酥麻的感觉充斥感官。
    他用了几分力道,像是在惩罚她,发泄自己此刻隐忍着的情绪。
    虞清晚绷紧了呼吸,只听见男人低沉磁性的声线缭绕在耳畔,裹挟着喷薄克制的吐息,心跳声也不自觉和他的形成共振。
    他声音莫名发哑:“这才叫欺。”
    “学会了吗?”
    虞清晚答不出来。
    恍惚间,熟悉的动作让她的记忆被带回几年前的某个夏天。
    那时她还在上学。
    因为生病的缘故,虞清晚很怕自己受伤,但凡见了血就会很麻烦。
    她怕,贺晟更怕。
    所以任何一切重活累活,都被他尽数包揽。
    有一天下课放学,贺晟来晚了,虞清晚就自己在教室里搬桌椅。
    一个不小心,就将手腕上磕出一块青紫,被她白皙的肌肤衬得有些骇人。唯一让人庆幸的就是没有流血。
    以至于贺晟来时看到之后,脸色阴沉得厉害。
    那时候的贺晟还不似现在的戾气这般重,少年的所有情绪都写在眼里。
    那抹压抑在深处,不易察觉的心疼。
    他半蹲在她面前,忽然拉起她的手腕,低下头,唇瓣敷上她青紫的那一处。
    温热濡湿的触感覆盖上来,让虞清晚浑身一僵,他张开唇,用齿尖磨了磨,不重,却惹得她一阵发痒。
    教室里呼啸的风扇仿佛忽然停止了工作,阵阵热意顺着手腕上被他啃咬的那寸肌肤蜿蜒而上,似蝴蝶振翅,无关痛痒,却又轻而易举地掀起海上的飓风。
    说是啃咬,却更像是亲吻。
    像是凶猛的野兽为了标记自己的猎物,凶狠的爱抚,缱绻而怜惜。
    有人说,动作可以读出一个人此刻的情绪。
    那么在那一刻,虞清晚也从中感知到了无比清晰的情愫,顺着肌肤相贴处蔓延开来。
    他的心疼,和难得一见的温柔。
    是情到深处的耳鬓厮磨。
    她的呼吸变快了,心口塌陷得一塌糊涂。
    嘴上却在故作镇定:“贺晟,你属狗的么?”
    少年轻嗤了声,眉梢一扬,恶狠狠地回:“属狼的,专吃兔子。”
    她却根本不怕他,反而朝他伸开双臂,娇气地说:“贺晟,我手疼,你背我回去吧。”
    贺晟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盯了她几秒,忽然笑了。
    他不爱笑,平时这张俊脸上也鲜少露出如此张扬肆意的笑。
    而此刻,教室外橙红的余晖照进来,将少年精致俊美的轮廓晕染得极为柔和,漆黑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她,似是能攫住她的心脏。
    虞清晚心神一晃,一时间愣了愣。
    他邪气地勾唇,好气又好笑:“手疼了要背,虞清晚,你怎么就这么会折腾人呢。”
    她回过神:“你不愿意就算....”
    话音未落,少年已经转过身,毫不犹豫地在她面前蹲下。
    从不塌下的背脊为她低下来,某一处背脊的骨骼微微凸起,绷紧的肌肉,野性又充满力量感。
    “上来。”
    虞清晚怔了几秒,然后才慢吞吞爬上他的背,手勾住他的脖颈。
    少年的肩膀比同龄人要宽上很多,给人一种很强的安全感,他一步又一步,背着她走了很远。j??
    夕阳照映出两道交叠的身影,被拉扯得很长。她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
    心口仿佛离的很近,彼此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交叠,分不清彼此。
    黄昏斜影里,她满足地翘起唇,伏在他肩膀上开口:“你不是说我折腾人么,要么还是放我下来吧。”
    下一刻,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无奈轻叹,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他说,“爷哪次不是心甘情愿被你折腾。”
    -
    颈间微微的刺痛感传来,将她瞬间拉扯回现实。
    他已经身体力行地告诉她,什么才是真正的欺压。
    耳根腾腾而起的热意,体温的炙烤似乎能将心脏融化,却消磨不掉加速的心跳。
    虞清晚咬紧唇,心脏的跳动一下比一下剧烈。
    是贺晟给她留下的身体记忆。
    太过强烈,以至于不论过去多久,只要是一切与之相关的时刻,都能轻而易举地唤醒那段记忆。
    不受控制的,让她觉得心慌,浑身上下仿佛都陷在沼泽里动弹不得。
    趁着他不备时,虞清晚终于一鼓作气,猛然用力推开他。
    挣脱开的瞬间,她转身就跑。
    刚拉开门,就听见贺晟在身后沉声叫她。
    “虞清晚。”
    他说,“别总想着逃跑。”
    握着把手的动作一顿,虞清晚听见他哑着声音,一字一句:“你跑不掉。”
    她的身体又是狠狠一颤,头也不回地逃离他的领域。
    贺晟沉着眸,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偌大的办公室里,空荡寂寥。女人身上的药香似乎还充盈在鼻翼里挥之不去,柔软细腻的肌肤触感残存在唇瓣间。
    他的喉结轻滚,视线又看向床上叠好的那件西装。
    理智告诉他,应该做得更狠些。
    至少,总要让她体会到他当初万分之一的疼,才能让她知道当初背叛他的代价。
    她若是想逃,哪怕天涯海角,他也会想尽办法地把她抓回来。
    -
    公司外,夜幕低垂。
    虞清晚站在马路边,晚风徐徐,终于让耳根升腾的热意慢慢冷却下来。
    犹豫许久,她还是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那头接通。
    虞清晚红唇微启,顿了顿才开口:“钟先生,我们见一面吧。”
    半小时后,咖啡厅内。
    钟庭白赶到时,虞清晚已经在靠窗的座位等了一会儿,点好了两杯咖啡。
    钟庭白在她对面坐下,男人温润清隽的面庞难得流露出一丝疲惫,目光却仍是温和的。
    “清晚,怎么了?这么突然找我出来。”
    虞清晚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睫,轻柔的嗓音透着几分无力。
    “钟先生,抱歉。”
    钟庭白顿了顿,唇边弧度微微落下。
    “你已经知道了?”
    虞清晚唇线抿紧,心里更加自责。
    “抱歉钟先生。都是因为我,才....”
    “你不需要道歉,清晚,这和你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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