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晟低头,轻轻亲吻着她的额头,又将她眼尾的泪痕吻去。
    “睡吧。”
    “晚晚有家。”
    他也有家。
    -
    次日起床时,贺晟已经不在家了。
    虞清晚拖着宿醉后疲惫不堪的身体起身,走到衣帽间里就发现,衣柜里装领带的盒子空了。
    里面的领带不见了,只剩下一枚空盒子放在那里。
    她蹙了蹙眉,试图回忆起昨晚到家之后发生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断片了。
    刚回到卧室里,床头放着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贺晟打来的视频通话。
    虞清晚下意识用手整理拨弄了下头发,确认自己现在没那么邋遢,然后才点开接通。
    和她刚睡醒的凌乱截然不同,对面的背景似乎是办公室,男人西装革履,深灰色的条纹领带系得一丝不苟,没有纯黑色的压抑沉闷,更显出几分高高在上的矜贵,还有他深邃俊美的五官。
    视线落在他弧度好看的薄唇上,她下意识看得怔了怔,唇瓣似乎还残留着昨晚的触感。
    就在她怔然出神时,男人低沉悦耳的声线从电话听筒里传出来。
    “早上出差了,现在在燕城。”
    宿醉过后,虞清晚的脑袋还有点没完全清醒,木木地点头:“哦....”
    又出差了。
    她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意识重回了些。
    这时,虞清晚的视线下移,注意到他脖子上系的那条领带,有点眼熟。
    好像是她买的那条。
    奇怪,领带怎么跑到他那里去了?j??
    难道昨晚被他自己拿走了?还是她昨晚喝醉了给他的?
    似乎是猜到了她心里在想什么,男人淡然若素地开口:“是你昨天找出来给我的。”
    虞清晚恍惚了下,有点不相信地问:“真的是我拿出来的?”
    电话那头,贺晟面不改色地扯谎:“嗯,你还说圣诞节要送我别的礼物。”
    他挑了下眉,“想反悔?”
    虞清晚咬紧唇,实在回忆不起来自己昨晚到底有没有干过这件事。
    她都有点断片了。
    但他既然都这么说了,应该真的就是她自己喝醉把领带拿出来给他的吧。
    见这么容易把人骗过去了,贺晟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头疼吗?”
    虞清晚诚实地点头:“有一点。”
    想起她昨晚的主动,他敛了敛眸,沉声强调:“下次不准在外面喝酒。”
    她抿抿唇,有些心虚地应:“知道了...”
    贺晟这时又说:“我周三回来。”
    闻言,虞清晚来了精神,身体下意识坐直了。
    她在心里算了算日子:“圣诞节后吗?”
    “嗯。”
    下周二就是圣诞节了。
    原本她还想着和他一起过节呢。
    不过既然他工作忙,不过也就算了,索性不久也要跨年了。
    忍耐着心里的那阵失落,虞清晚轻声开口:“那我等你回来。”
    将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贺晟勾了下唇,漆眸深邃,藏匿着某些不易察觉的情绪。
    “嗯。”
    -
    燕城。
    今天非别寻常,贺氏集团无数八卦私聊小群内炸开了锅。
    「贺老板今天怎么系领带了?好帅,今天公司有什么重要例会吗?」
    「完了,不会是要裁员吧。」
    「呸呸呸,别吓人行不行。」
    「前几天公司发公告,不是说贺老板隐婚了吗?对象还不是那个律师,有没有知道内部消息的,透露一下正牌贺太太是何方神圣?」
    「我记得之前不是有人说,前段时间看见贺老板在楼下亲自抱了一个女人去办公室?」j?g
    「很有可能,所以贺太太到底是哪家千金!!到底有没有人知道!!」
    贺氏集团大会议室内。
    高层们正襟危坐,集中注意看着前方汇报。
    今天会议室内的气压显然没有往常那么低,原因都是来自主位上端坐的男人。
    而且众人也都敏锐地发现,他们贺老板今天居然系了领带。
    稀奇。
    一旁的财务经理忍不住分神往贺晟身上偷瞟,发现贺晟今天的心情似乎是显而易见的好。
    会议中场休息时,经理试图开口:“贺老板,您的...”
    财务经理话还没说完,只见贺晟抬手松了松领带,语调听似漫不经心:“哦,太太送的礼物。”
    ........
    他好像根本没提领带这两个字吧。
    公司财务经理立刻福至心灵,当即开口:“贺太太果然审美不俗,果然是从事艺术领域的。”
    “这条领带简直太适合贺总了,刘总监,你说是吧?”
    一旁的总监立刻连声附和道:“是是是,说的简直太对了。”
    闻言,贺晟挑了下眉,嗓音依旧冷淡。
    “今天晚会取消,正常时间下班。”
    公司高层们按耐着心里的激动离开会议室,出门时互相交换了个欣喜若狂的眼神。
    今天的马屁终于拍对位置了!!
    很快,见贺晟从里面出来,岑锐恭敬低头:“贺总。”
    贺晟脚步不停地往办公室走,沉声问:“都准备好了?”
    岑锐立刻信心满满地回答:“是,圣诞节那天的安排绝对不会再出现任何问题,万无一失。”
    闻言,男人的眉心松了松。
    “嗯。”
    他又想起上次收到的那个快递。
    到了日子,也该物尽其用。
    -
    挂了电话,虞清晚便打算去把客卧里贺晟的东西都搬回到主卧里。
    她把客卧的衣服都放回主卧的衣柜里,又拉开床头柜,只见几个药瓶散倒在抽屉里。
    看着其中一个有些眼熟的药瓶,虞清晚怔了下,看了看上面的包装标识。
    好像是安眠药。
    他为什么要吃安眠药?
    恍惚间,虞清晚好像想起来,在什么地方也看见过这个药瓶。
    好像是上次在贺晟的办公室里。
    只是上次匆忙,她没来得及细看这是什么药。
    她的指尖握着药瓶,心里隐隐升起一种预感。
    他一定还有很多事瞒着她。
    虞清晚先是打电话给贺明绯,要来了谈砚的电话,然后拨通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开口:“谈医生,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
    暮色低垂,最后一抹斜阳消失在天际,画室里的灯亮起。
    虞清晚忽然有了新的灵感。
    她想把画展分成三个区域,分别是生命,自由,还有爱。
    现在其他两个展区里的画都够了,唯独最后一个展区,还差最后一副作品。
    她想把贺晟身上的纹身画下来。
    于是整个下午,虞清晚把自己一个人关在画室里。
    等画出了初步雏型时,她才终于舍得放下画笔,发现外面的天已经快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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