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才轻描淡写地又吐出一句,令李钟难以置信的话。
    “去个有戒指卖的地儿。”
    李钟跟司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胸腔同频增大一圈。
    但当总助的人就是不一样,他很快彰显了出众的职业素养,不仅接下来的语气丝毫不带颤抖,甚至注意到一个思维盲点。
    “请问,您想买男款还是女款?”
    郁墨淮似也对他这份敏锐很满意,淡淡笑了下:“当然是男款。”
    ……所以为什么男款会是当然?
    李钟默默嘱咐司机往另一个方向开,又听后座极莫名地加了一句:“顺便再买副扑克牌。”
    作者有话说:
    关于温家三兄妹的名字,第二个字都和时序有关(晨昏或季节),第三个字都是斜玉旁~
    为了不显得太臃肿,父母的名字就很平实稳重了=w=
    看到大家的评论啦~挨个比心!
    祝大家元旦假期快乐呀
    第26章 巍峨雪山
    日上三竿, 卧室内的天鹅绒床帐仍闭得严严实实。
    炫目的日光根本扎不进去,只能停在外围,晒暖了满室的玫瑰馨香。
    少顷, 女孩总算被手机铃声吵醒。她迷迷糊糊接起来, 是助理吴岚。
    “温老师, 您都三天没来画室了……”
    对面顿了顿,似是极为不可置信:“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
    温雪瑰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雪白手肘往床上一撑, 床褥便闪过潋滟的缎光。
    她打了个哈欠,迷糊三秒, 忽然又想起那个噩梦般的事实。
    艾伦就是郁墨淮。
    郁墨淮。墨淮。淮。
    她恬淡笑意被瞬间击垮,手臂一软,整个身体瘫进被窝里。
    “不, 我一点也不好。”
    她烦乱地抓了抓头发:“等我有心情画画再通知你, 你先回去休假吧。”
    挂了电话,她看着这间熟悉的卧室。内饰极为华美讲究, 就连当代建筑大师见了,也要为设计感竖大拇指。
    大到墙饰和床头挂画, 小到一个抽屉把手, 都是她从国内外精心淘来的好东西。没人比她的眼光品味更刁。
    温雪瑰叹了口气,起身洗漱。
    这儿虽是她的卧室,但她近两年几乎没怎么住过,都是在画室那边睡。
    原因很简单,她既然对婚约对象避而不见,住家里就得听父母念经。
    现在人也见了, 父母都很满意, 她才回来住。
    呵, 她冷笑。大家都很满意,除了她自己。
    没心思拾掇扮相,她披头散发地趿着拖鞋下楼。
    日光明媚得简直有些晃眼,家里空空荡荡,父母跟哥哥弟弟全不在家。
    温岩跟温辰玦去了公司,姜宁看展去了,时璟则回了片场,黎明时的飞机。
    “雪瑰小姐,您想吃点什么?”
    陈妈系着围裙出来,笑道,“您这两天气色不好,我提前煲了乌鸦红枣汤。”
    “清淡点就行。”
    魂都要没了,还管什么气色。她拉开椅子坐下。
    客厅的桌子上,留给时璟的巧克力喜糖已经被拿走了,换成一只樱桃蛋糕。
    她有点鼻酸。
    外面的男人都是狗,还是弟弟最贴心。
    “您这两天怎么一直没画画?”
    陈妈一边忙活,一边跟她聊家常:“以前不是常说,一天不画就手生,得花更多时间才能补回来?”
    “我画不出来了。”
    温雪瑰闷闷不乐:“我遭受了人生的重大打击。”
    “哎哟,”陈妈又往砂锅里加了把红枣,笑眯眯道,“这可得多吃点补补。”
    温雪瑰打开微信,狠狠取消艾伦的置顶。
    艺术家的心是很脆弱的!要是一代名家还没腾飞就先行陨落了,你赔得起吗!
    结果瞪了一会他的头像,手却有自己想法似的,未经大脑同意就打开了相册收藏。
    收藏夹里没几张照片,几乎全是他。第一张就是他在夜雾弥漫的花园,被露天放映机的光芒镀成银色的背影。
    男人白衣清落,肩背线条削瘦又凌厉,好看得像巍峨雪山,又像一枚月光的剪影。
    照片立刻唤醒了情景记忆。
    温雪瑰仿佛又回到那个绮丽的夜晚,头顶是漫天烟花雨,耳边是他沾染了薄荷气息的心跳声。
    ……
    虽然他狗,但真的好会戳她的点。
    她说的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点,是情绪上的点。
    那么浪漫的表白,那么诚挚的言语,配上那样一副好皮囊,试问哪个女孩会不心动?
    不等点开第二张,温雪瑰忿忿地关掉手机屏。
    傍晚姜宁才回家,见女儿还是垂头丧气,便带她去参加一个场面朋友的生日宴。
    宴会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往来宾客中不乏电视上的熟脸。
    姜宁带女儿站在僻静处谈心。
    “玫玫,这两天怎么一直没精神,是不是对郁墨淮不满意?”
    温雪瑰一身华服,配全套澳白首饰,望之明光四射。
    却始终默默地垂着头,不做声。
    姜宁又柔声道:“长得不合你的意?”
    “……”温雪瑰是个诚实的人,“那倒不是因为这个。”
    姜宁莞尔,温婉笑意里带着几分“果然如此”。
    温雪瑰一下想起那句:“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很难不对这样的人动心。”
    ……真是知女莫若母,她确实在更早以前,就对这张脸见色起意。
    姜宁又道:“那是对年龄不满意?”
    温雪瑰说起这个就窒息,索性问清楚:“妈,他到底多少岁?”
    “二十五吧。”姜宁道,“比你大三岁。”
    她很懊悔,想起爷爷在时,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知己知彼。
    都怪她对敌人了解太少,才会被骗得团团转。之前但凡要张照片看看,也不至于这样啊!
    但是——
    如果早早地要来照片,她会不会就没那么抵触这桩婚约,顺带着也就没后面这些事了?
    不,跟她没关系。她摇摇头,都怪那个狗男人没自信。
    忽然,一串高跟鞋声沉闷地敲击在地毯上,寿星的女儿夏意举着香槟杯走过来。
    夏家在云城不算高位,今天倒也拿出了十足十的主人气场,夏意胸口处戴着一颗大红宝石。
    她举杯,亲热地叫道:“姜伯母,雪瑰,谢谢两位来给我妈妈过生日。”
    温家地位甚高,有时候想低调都做不到,主人会专程来这偏僻的边角处敬酒。
    客套几句后,夏意最后道:“雪瑰,祝你和郁先生百年好合。”
    话音一落,温雪瑰立刻成为全场焦点。
    众人目光汇聚于此,明里暗里议论纷纷。
    作为这一代温家家主的独女,且自幼就和郁家立下婚约,温雪瑰本就一直活在众人艳羡的目光里。
    后来,她年纪轻轻就从佛美留学归来,才名远扬,极擅丹青,更是成为圈内的传奇人物。
    可温雪瑰为人淡泊,深居简出,根本不在社交圈露面。
    也因此,不少人想一睹芳容,或者打探她的婚约现状,却都苦无门路。
    见众人全看着自己,温雪瑰笑了下,轻举酒杯,没说话。
    高定小礼服勾勒出曼妙身段,凝脂般的肌肤被澳白衬托得愈发温润,整个人像含在蚌壳里的珍珠。
    男宾们看得双眼发直。
    很快,便有一位女客酸溜溜道:“不是才见了个面么?现在就祝百年好合,早了点吧。”
    她不是故意得罪温郁两家,只是见男伴直勾勾盯着温雪瑰看,心里不爽,才脱口而出。
    “你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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