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你寧慈表妹了吧?」皇后问道。
    「回母后,看见了。」
    「今年秋猎不会再一个人了吧?」皇后瞇着眼看着江承乾,皇帝就在一旁听着。
    「我努力争取……」太子苦笑道。
    每年秋猎,太子都必须在名门贵女中选出一个女伴陪同。
    现今太子是前年秋猎后立的,去年秋猎,各家有女儿的世家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皇后也给他选了几个画像送过去,太子却全推了,说那请帖自己有人选,皇后便将请帖给了太子处理。
    谁料秋猎当日,那张请帖仍好好的躺在江承乾手上,可让帝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其实江承乾也不是没把请帖送出去。
    他派人将请帖送到了季寧慈手里,却在秋猎被她退了回来。
    全京城敢这样拂他面子的人大概也只有她了。
    其实这事儿也不能怪季寧慈。
    秋猎当日其实她是想去的。
    然而她前日大病了一场,隔日连下床都无法,只好让人将请帖退了回去。
    「小姐,为何不和太子解释清楚呢?」让自家贴身婢女佟锦将请帖退回去时,佟锦不解地问道。
    「就算解释了也改变不了我当眾拂他面子的事实,我也时日无多,何须解释呢?」季寧慈坐在床上,手捧着药碗虚弱的说道。
    「小姐胡说什么呢!」佟锦反驳她的话:「小姐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想了想,佟锦又道:「小姐,要不咱们还是把这事儿告诉殿下吧,若是殿下能找来太医给您看病搞不好就……」
    「佟锦啊……」季寧慈幽幽的道:「有些事情你不懂。」
    她何尝不知道若是将此事告诉他,他肯定会为她找来太医?
    不过是她自己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而已,所以即便病入膏肓也不愿医治。
    将秋猎的事情回忆了一遍,季寧慈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新院子,摆弄着摆饰,就见某人一袭玄色华服走了进来。
    「新的院子可还满意?」江承乾问道。
    在他听皇后会将季寧慈安排住进这院子之后,他便找人改建了这院子,所有事情他都亲自监督,深怕有什么用不好的。
    「还行。」季寧慈敷衍的说道。
    「明日用完晚膳我来找你可好?」他站到季寧慈身边,伸手把玩着她的头发。
    「太子殿下请自重。」季寧慈没给出明确的答覆,只是后退一步,江承乾手中的青丝也随之落下。
    江承乾已经习惯了她这不冷不热的态度,笑了笑道:「行,那说好了,明日用完晚膳我便过来。」语毕便跑的不见人影,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给季寧慈。
    季寧慈看着空荡荡的门前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打算去净身,却一阵头晕目眩后倒了下去。
    「小姐!」佟锦见状立刻去扶,季寧慈却陷入了昏迷,怎么叫都不醒。
    最终,季寧慈病了的事情仍是让江承乾知道了。
    想起自己几次在季国公府见过佟锦在处理带血的手帕、容易发高热的季寧慈和总是备有许多药草的小厨房,江承乾想到了什么,却不敢向她求证。
    他收到佟锦的消息带着太医去见季寧慈时,她仍躺在床上,面色如雪一样苍白。
    太医给她把脉之后摇摇头:「这如果早些发现的话或许还……」太医没将后面的话说完,可江承乾却懂了。
    「还有救吗?」江承乾闭上眼睛,脑海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臣尽力。」那太医道。
    当帝后闻讯赶来时看到江承乾也在这儿的时候愣了一下,想起这人这几个月晚上都溜出东宫这点旋即了解了些什么。
    「怎么样了?」见江承乾面色不太好,帝后担心的问道。
    江承乾将太医刚说的话的重复一次。
    帝后目光双双移至房内。
    生病的事情,季寧慈自己应该早就知道了,却迟迟没有治疗,那么理由只有一个:她自己不想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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