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回手的动作快到无从定睛。李凭脑子嗡的一声,找补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她抢了先。
    “你是不是又昏头了?”她被吻过的手放背到后面扶着墙,总之整个人都在闪避。
    “上次也是,你别总这样。”秦陌桑故作不在意,明明东西还放在里面,他却明显感觉她的状态变了。
    变得警惕,胆怯,随时准备逃跑。
    “幸好是我,换个人一定误会你喜欢人家。你们在国外待过的是不是都这样?高兴了就亲别人,献爱心都不分对象。”她说得轻飘飘,马上打算要把这篇揭过去。甚至腰肢开始配合他摇动,想夹到他提前缴械。
    但他抓住她稍纵即逝的落寞眼神,被掉落的长发遮得影影绰绰。
    “我不是昏头。”他顶得严丝合缝。她的挣扎让包裹感剧烈很多,其实已经到极限了。
    但不能现在缴械,话没讲完。但他甚至没想到这本来就不是什么严肃讲道理的场合。
    “啊?”她抬眼,被吻过的唇还有水色。在这幅场景面前,他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都像见色起意的谎言。
    “想亲,就亲了。”他声音沙哑低沉得像重感冒,热气喷在她耳边。
    “什么叫想……”她心里有个热腾腾的兔子上蹿下跳。
    李凭他什么意思,什么叫他想亲就亲?这不跟耍流氓一样的吗,他又不喜欢她!
    “那你上次……”她试图另起个话头,又半路紧急刹车,心乱得平原跑马收都收不住。
    照他这句话的意思,上次射过之后在她腿上写名字,也是想写就写了。
    艹,李凭不会真的喜欢她吧。
    “我不做了你放我下去。”她挣扎着要跑,被牢牢扣在原地。
    “去哪。”他有点生气,因为预判了她的反应。“老实呆着。外面正在抓人,你想被扫黄?”
    “扫什么,扫……”她低头看了两人现在的情状一眼,声音低下去:“我清清白白堂堂正正有什么好扫的。”
    “你进门是不是抵押身份证件了。”他叹息一声,扶着她的腰往上提了提。
    “我没啊我抵押的假……那确实不能出去。”她想起南浔给两人做的假证,照片倒是真的,现在出去那就真说不清了。
    “亏你还想得起来。”他握着她一条小腿折起,姿势娴熟。“扶着,我尽快解决。”
    攻守之势调转得有点突然,她脑子没转过来,但生理反应比脑子快,高潮后的腔壁湿滑无阻滞,再加上方才来回磨动,水顺着腿根流下去打湿了地板。再进去的一瞬间,有种窒息的快感。
    她强忍着还是逸出一声呻吟。
    他抽插的动作暂停,手按在她小腹位置,眼睫低垂。
    突然的停滞让她被煎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眼里蓄着泪,瞧着可怜兮兮。但最要命的还不是这个,是刚刚她顿悟的那个念头。
    假如像他这种看起来没什么七情六欲的,要是喜欢人了,会是哪种喜欢?
    觉得她挺好玩,像个小猫小狗,而且觉得她有点可怜,想带回家养着,的那种喜欢?
    她努力揣摩他的心思,觉得在窥探一个黑洞,马上就累了。这无措的感觉漫上心头,就变成泪水,啪嗒啪嗒砸在他手上。
    李凭颤了一下,食指抵住她下颌把脸抬起来。
    四目相对,她更想哭了。但眼泪模糊视线,她就把侧脸上的泪全往他手上蹭。
    他一个激灵,忽地把她压在墙上,身下大力挞伐。
    毫无预警的侵入让她全身绷紧,一波一波的快感让身体失控。很久没有这种完全释放的感觉,她浑身颤抖着交代给了他,而他也在冲到尽头时全数释放出去。
    这回射了有几分钟,拔出来时带着浓稠东西留在里面。他抱着她简单收拾之后就打开门,整层楼都空无一人。
    她在他怀里昏沉,全身无力到手指都抬不起来,但还是细微絮叨着什么。
    他凑近,听到她在耳语。“下次要戴套。我外婆说情蛊可以避孕但也有万一。”
    后知后觉地他耳根发红,扶着门的手顿了顿,回答她。
    “我在吃药。”
    “什么?”
    “男的也有那什么的,药。”他言简意赅,生怕她听懂。
    其实为了准备这件事他还花了些功夫。在被种了情蛊之后他就在搜什么药有用,拿到就开始按剂量服用,还备了几盒带来出差。其实这次也带了套,但出家人心态作祟,恰巧道袍里没有。
    扑哧。她没忍住笑出声,笑得在他怀里抖。
    “怎么。”他被她笑得开始自我怀疑。是她理解错了,理解成了什么?
    “不是,你也太……”她张了张嘴,没形容得出这种感觉。
    太在意,太严肃,太拿她当回事。
    但这句话不说就成了臆想,说了,又太重。挂在心口上,坠得她向下沉。
    他怀抱很稳,径直走到内部电梯。这里不和其他客梯联通,她是从员工通道上来的所以根本没注意。两人身上的东西已经被他尽量收拾整齐,但仔细看又有很多破绽。比如两人汗湿的发,比如两人暧昧至极又不敢多碰一下的肢体语言。
    如果谁现在撞见两人,只要不瞎,都会觉得这是对刚苟且完的狗男女。
    但这时电梯恰停在一楼,进来两人。男人身姿挺拔穿制服,怀里的女孩被他外套盖着,像安睡的雏鸟。
    是罗凫,怀里的是南浔。
    秦陌桑注意到了异状,李凭立即朝她使眼色,她就头藏在他胸膛里假寐。朦胧中她听见电梯里尴尬寂静了几秒,接着罗凫先开了口。
    “你们是‘无相’,对吗。”
    秦陌桑心中一凛。
    “别紧张。我是罗家的人,而且我看着她长大的。她在哪做什么,我都知道。”
    罗凫额前的头发散乱,和那天阳光俊朗的形象相比,显得有点颓唐。
    “本来我从不过问她的事。但今天这个事,牵涉很多人。我担心她犯傻,就冒昧插手一次。”他眼睛抬起,十二万分的诚恳,嘴角上扬的苦笑又是自嘲。
    “我信‘无相’不会害她。但你们跟我说实话,南浔她……”说到这里,他没能再说下去。电梯就停在原地,不上不下。
    “她是不是,没有几天了。”
    黑暗里,红绳绕在两人手上。只有秦陌桑和李凭能看到,那跨越生死的线,摇摇晃晃,像命运残忍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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