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摸口袋拿出了两封信,第一封是你离开台湾的时候给我的。第二封是你让秀歌转交给我。
    那一天我们到下面正要逃离时,你父亲就这样硬生生的将你带走。而我只要趴在地上看着你离开,除了悔恨之外,我不知该如何去行容,我曾答应你,我会我儘全去保护你。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力量多微弱。
    你们离开后,我想儘辨法爬起来就是想过去找你。还好秀哥出现,他把我带回舍宿。
    我真的很感谢秀哥,当你消失的一刻开始,我发现我心很痛,痛到快要无法呼吸。
    痛苦遍佈我的全身,失去你,就像大海中失去了浮木一样,我对我自责,对我懊悔,对我感到无力,对我失去生命的动力。
    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准备等待死去。秀哥判定我得了「重大打击后症」,这是一种精神疾病。在那之后,文祐照顾我的起居。
    秀哥回去了解曼媛的状况。秀哥说过,选择出国是最好的方法。
    在你走后的第七天,文祐看我的情况,已经快急死了。我不吃不喝不睡,我的身体已经到达到极限,因为我想,如果我死了,就可以到你的身边,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当时我真的这么想。
    文祐联络秀哥。文祐原本要将我送去医院,但秀哥说,送去也没用,只是进去多花钱而以,最后还是死路一条。
    秀哥非常清楚,如果,要让我生存下来,必须打开心中的结,必须让我有动力生存下去,那怕只有一点点的动机。
    最后秀哥来找我,他对我又打又骂我还是无动于衷。「直到他讲了一句:一人独活,不如两人死去,我和曼媛还活着,只要两个人都活着他们就有机会在一起。」这句话重新告诉我现在不到放弃的时候。
    我开始试着活下去,只是这个精神疾病对我影响后大,每当我想曼媛,心情瞬间变的很低落。
    而我每天都在等消息,等秀哥告诉我曼媛的消息。现在只有秀哥有这个本事。秀哥分析我可能的情况,也告诉我们会做什么选择是最好。
    所以我知道,现在只能等待,因为我也只能等待。
    在曼媛被禁足两个星期后,秀哥告诉我,曼媛答应他父亲出国读书。
    秀哥在当时他并没有告诉我,若是曼媛不答案,我可能就姓命不保。
    其实姓命不保对我来说没什么好怕的。因为我随时都准备等死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但是曼媛怎会肯,所以她答应了周父的要求。
    只是曼媛向她父亲要求,他在见我一面。但这个条件被周父否决了,而且态度强硬。
    在过一週,暑假已经过一半了,我们相互之间的状况还是没改善。
    秀哥突然传来消息,要我马上赶去小港机场送机。
    当我赶到小港机场时,曼媛一直在出关口等。当我们两个见到的一面,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相拥哭泣。
    当时陈临东也在场,只是我没注意到他,他原本要把我拿走,只是当时被秀哥阻止了。为了这件事,秀哥回去被周父骂的很惨,就连职务都被调动。
    可是秀哥只回我了,这一切都值得。
    我和曼媛除了哭泣也说不出什么话,因为相拥在一起的瞬间才能感受对方的存在。最后我还是吻了她,这一吻像是要心中所有的话,诉说给她。
    曼媛在走时,她拿了一封信及一枚戒指给我。这一次我没有任何考虑,当场跪下将戒指套上去。週边的旅客几乎都停下来观看这一幕,多数旅客都抱以羡幕的眼光。
    但他们不知道,我们要走到这步是多么的艰难,其实我们更羡慕他们。
    当我站起来要对曼媛说时,曼媛像是鼓起最大的勇气,做了最后的吻别,之后就出关离境。
    而这过程中我们没有说到一句话,因为每句话都只是浪费我们的时间,我们已经不需要用这语来表达思念。因为我们从彼此之间的眼神就了解。
    当曼媛走了之后,陈临东很气愤的走了,应该是回去告状吧。
    秀哥留下来陪我。我告诉我曼媛已经申请到波兰的一所医学院,这一次至少六年。
    听到六年我的心已经凉了一半。
    秀哥要我好好想想,六年的时间里要等下去吗?
    六年的时间很久吗?
    有人会说金庸笔的杨过与小龙女相隔十六年不是更久。
    但那是不同的,小龙女长年局于古墓之中,对男女之情所知有限,除了杨过与他日久生情,才有相恋相爱。可我们条件不同,我和曼媛相隔两地,而曼媛所在之地并不是深渊绝谷之内,在外面的花花世界有多少诱惑。也许曼媛无意,但无法阻止国外的风流帅哥有心。
    我只告诉我自己,别说六年,我一辈子都愿意等下去,因为,除了曼媛,我不知道能否去爱其他人。
    于是我过着六年的等待生活。
    第一封信,很薄,薄的只有一张信纸。当我打开时,我相信我的决定。
    等我。
    欧阳太太留
    只有七个字,但这七个字已经说明一切了,因为欧阳太太要欧阳先生等她,就算一辈子也要等她。
    自从收到那一封信之后,我开始慢慢的重新生活,直到爷爷的死去。当时我的「重大打击后症」復发,爷爷是我最后一位家人。我的家人一位远在异乡,一位已经去世,文祐知道的精神状况,所以在爷爷丧礼的第三天赶来。也好在文祐赶来,那一年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一年。
    虽着毕业,当兵,退伍,工作。我的生活慢慢重回轨道。这些经歷让我变成熟了,所以我改用其他的方法对曼媛的思念。曾有几次衝动跑到小港国际机场,我想马上买一张机票到波兰找曼媛。
    不过秀哥说还好没这么做,不然一定扑空。因为曼媛到波兰后与美国明尼苏达大学医学院进行交换学生。所以就算把波兰全翻过来也找不到曼媛。
    而人生的命运安排的很有趣,就在曼媛出国后的第四年,我们的大屏障消失了。
    大家会很好奇屏障是什么,那是一个人,他就是周父。
    当秀哥跟我讲这件事时,我发现他比我高兴。秀哥说,周父是死在一个女人的床上,当时衣冠不整,想也应该知道发生什么事。而那个女人年纪尽比秀哥还小。
    这一点让大房最难接受。周父一死,大房马上推派秀哥的大哥撑管医院。而周父的死亡之迷也被拿来当八卦新闻抄作。秀哥的大哥为了顾全周父的顏面,不断的发新闻稿说明原因。
    其实那是董事会给秀哥的大哥一个考验。考验是比较好听,其实是难题,要他知难而退。
    而秀哥的态度更是置身世外,一直看好戏的样子。
    周父一死,我和曼媛的限制就消失了,但曼媛还是选择在那,将课业完成。
    当时的我有多担心,好几次吵秀哥,让他告诉我曼媛的位置。
    直到我得了登革热住院时,秀哥拿了曼媛寄回来的信。其中有一封是寄给我的。
    这是第二封信。
    老公
    原谅我,我必须留下把这边的课业完成,相信你也不是半途而废的人。这封信的内容原本上一封就该寄了。但那时候的我实在写不下笔,我每写一笔心里就痛一次。
    老公,其实第一眼看到你时就喜欢你了,因为那时的你很笨。笨的真实,笨的诚恳。就像我说的一样,你很笨,真的很笨。后来因为一些因素,我们在一起,而且无可自拔的爱上你,跟你在一起很自然,很简单,也让我心嚮往以久的家有了感觉,我突然很想和你组成一个家,就算住的简单也很幸福的那种感觉。
    秀哥常告诉我你的生活,每当我听到一次,我就很想拿起笔写信给你,但最后还是放弃,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因为如果,我真的怕克致不住自已会跑回去找你。我很清楚,只要一回去,我就不会在回到美国。
    虽然我知道现在爸爸不在了,但我还是不能这么做。只能跟你在说声对不起。为了让我们彼此放心,我答应你,也请你答应我,在我离开那天的六年后,我就会回去。我的课业到那已经结束了,我已经完成我所有的事,所以请你等我。
    爱你的欧阳太太
    曼媛笔
    从信中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到,曼媛成熟了。也许是在异国待久了,也许是那一次偷跑出来要私奔的事件。她不在那么耐不住性子。
    我想用简单的说法就是,曼媛长大了。这是时间的结果。
    当我把信重新收回口袋时。
    这已是隔天零晨01:12,这时电话响起。这里有些吵,我往人少的角落过去。
    文祐打来的。
    我:这么晚了还不睡。
    文祐:睡不着啊。
    我:你这样会吵到小青和小文祐的。
    文祐:没事,我在客厅,他们已经睡着了。
    我: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在这等就好。
    文祐:飞机还没到吗?
    我:落地了,现在应该出关吧,我还没看到他。
    文祐:担心吗?
    我:我不担心,只是时间难熬。
    文祐:耐心点,六年了,不差这几分鐘。
    我:我知道。
    …
    文祐:接到记得传讯给我,不然我真的睡不着,还有,小青也睡不着。
    我:好。
    文祐:兄弟,祝你好运。
    我:兄弟,谢了。
    文祐:bye。
    我:bye。
    二十多几年的兄弟真的不是白做的,总是在我伤心的时候安慰我,在我危机时时候解救我,在我无助的时候引导我。
    这六年的空白,若不是有他在,若不是有他们在,我很难撑过
    就在这时我的背后传来了我终生难忘,也是等待六年的声音。
    女子:欧阳。
    当我回头看去,他微笑着,但两行泪痕早已成河。
    六年了,六年的思念,六年的等待,六年的一切一切。在瞬间都化为静止,直到永恆。
    女子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周曼媛,请叫我欧阳太太。
    我拿家房子的备用钥匙:欧阳太太,这是欧阳先生家里的钥匙,我们家的钥匙…。
    欧阳太太没让我把话说完,直接衝上来吻我,不让我在说话。
    欧阳:欧阳太太我们回家吧。
    曼媛:六年前开始,请称呼我为欧阳太太…。
    于是我们回家,回到自已的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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