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你这个娘们倒是有几分胆气,至少比那小子强一些。可问题是,咱们都已经跟古巴人谈好了,别人钱也给到位,又要如何放过你们?难道与他们毁约?不讲信誉往后还怎么在道上混呢?除非你们能拿出比他们更多的赎身钱,咱们再来继续这个话题。」
    「淫贼,你简直是臭不要脸,猪狗不如!」我气得胸脯一起一伏,断然决然地扭过脸去,不再看他。骑马男能够无耻到这种程度,实在是难以想象。他嘿嘿阴笑,不断催着我快些答覆。我是又气又急,却也无计可施,只得拔出安贡灰,挖苦他说:「瞧见没有?真换我下山,恐怕当你明早醒来,手下全被我干掉了,就剩你一个光桿司令。」
    「有意思啊,小娘们,你是不是经常这样恐吓古斯塔夫的?他有没有害怕得发抖?抑或是你在与老子调情?没想到豺狗帮老大的女人这么好玩,我都被你说得勃发了!咱们的人手多得是,哪怕躺着不动给你杀,也杀不完。别说我没有同情心,距离日出还有四小时,我可以等到清晨七点,到时侯你若不乖乖下山来伺候叔叔们,就休怪老子不客气!」
    锐将得意洋洋发了声嗦,驾着马飞也似地窜下坡,那辆坦克又被重新开了回来,横挡在道口,几个蟊贼正往里填弹,摆出一副随时开炮预备强攻的态势。
    两条人影正在不远的门廊下闲走,那是剃刀和琴弦,因姐妹会正在作法,他们也被请了出来。当见到我被气得浑身发抖,不由扬手打了个招呼,问适才那个锐将都说了什么。
    「别担心,或许用不着捱到清晨七点,一会儿看看她们降神的结果吧。我要是女人,就替你去了,反正也没什么可损失的。」礼貌者撇撇嘴,昂起脸望着我,哑然失笑道:「我都在说什么哪,醉蝶花,你这副尊容我直到现在也没习惯下来,算了,说些轻松的吧。至少我们知道他们的底牌,在完成华宵血祭仪式前,是绝不可能动手的,那其实就够了。」
    「话虽如此,但只针对拿钱的,却对不拿钱的难以约束。据我所知,山丘下一半以上的人马,就居于这个行列里。他们表面屈从于火炬联盟和铁狼,实际却在等待着一个信号,只要有人挑唆,他们就会不顾一切开始冲击。」我烦躁地扫了一眼灯火通明的道场,问:「而且,与这些娘们共同生活了十多天,我似乎从不曾听她们聊起过血祭仪式的细节,甚至每人该做什么自己也不清楚,这一切太反常了。对了,她们请神会出结果了没有?」
    「应该还没有,出来时听那个最高大的妇人说,要望见神龕上方开始冒青烟,才算降神成功。可一来一去已忙碌了许久,也不见任何动静。」拉多克剃刀递来一支烟,说:「现在的情况是,原以为意志最坚决的那批人,被群贼的态势吓着了,大有想撤的意图;而中立派大莉莉丝们,反倒不甘心就这么离散,那些人被她们挟裹,也只得硬撑下去。」
    「剃刀,你跟我说句实话,假设说,我们挖出了神秘道场的所在地,你觉得博尔顿能喊停所有的敌对行为吗?」我望着天边的滚雷阵阵,不住揪心,哀叹道:「大莉莉丝们有着太多的期冀,就像你说的农妇,她一心想要復活爱子,为了达成这个希望可以违心去干许多事。」
    「战乱一起,就超出了人所能控製的范围,不仅难以熄火,而且会连带着造成更多的生灵涂炭。恐怕真到那时,他也不起任何作用。醉蝶花,我现在有些明白了,你为什么会喜欢姐妹会。她们没有首领,每个人都是群体的一部分,拥有高度发言权,甚至能否定大长老的决议。这个诱惑力,对于我们这种长期受到门阀和戒律限製的人,是何等宝贵啊。」
    「且走且珍重吧,我想时局是死的,而人却是活的。一切就看Dixie能有多大作为了。」琴弦扫了道场深处的廊道一眼,自言自语起来:「她在底下,不会遇上什么危险吧?」
    话分两头,在我拧着破相男孩离开后,布雷德利又在做什么呢?其实他始终躲在夹道深处在偷听我们说话。那条边牧已被妥善地藏进了夹壁最深处,药店老板伺机摸进道场的本意,并不是带狗下去,而是打算趁着眾人忙乱,去神龕下翻找康斯坦丁提及的那把鏤金匕首。然而,他刚一靠近就瞧见往回走来的我们,只得无奈地牵狗下地窖,做出一副耿耿于怀的模样。
    他正躲在暗处,目视着所有娘们离开地窖,只余下一个身着婊气十足套装的女流,貌似要靠她来继续找麻烦。此女显得焦躁难安,在窄道前探头探脑,似乎想猜测他人躲藏在哪。
    「嘿嘿,就连如此残暴的妹妹也拿我无计可施,你这个文艺工作者又能干得成什么?难道也想搞色诱么?在这点上老子倒是来者不拒,只可惜你没有妹妹年轻,那是白日做梦。」男子兴奋地不住搓手,暗自发狠,道:「来吧,既然自信满满,老子就叫你鎩羽而归。话说回来,这个娘们也挺对我胃口,反正她是绑匪之一,权当换种口味尝尝鲜倒也不错。」
    布雷德利正欢喜得紧,就听得一声重重地关门声,放眼四周,那个大言不惭的女子居然消失了。男子有些懊恼,一味只顾幻想香艷之事,却看漏了对手的行踪。恰在此时,他感到四周空气开始变得炙热,阵阵无名之火从毛糙墻面滑过,逐渐化为一片火海!
    「我的妈呀,难道是煤气管道漏了?我倒是无妨,可佐哥就该受不了了!」他哀叹一声,只得牵着边牧爬出夹壁,朝着更深处疾行。可这股妖火就像长着眼睛,将之每条道都堵住,大狗的尾巴被点燃,正在不住发出哀嚎。男子长叹一声:「也罢,看来那个娘们也略通一些妖法,既然想斗那就成全你,作为大家都是成年人,老子揍你可以心无旁騖,全然不必像姑息娇嫩的妹妹那样,也好叫你知道,羞辱一个伟岸的男子汉,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既然主意打定,药店老板反倒变得坦然,他远距离瞧见过这个女流,外貌文弱,说话嗓门轻,还穿着一件婊气十足的白领套装,想必就是个坐办公室混吃等死之辈,又有何惧?想着他扭了扭脖子,化被动为主动,开始朝着另一头出口狂奔,打算将之活捉拧下脑袋!
    结果好梦别说一日游,就连三分鐘也不到,刚探出脑袋的药店老板就被人揪住乱发,硬生生拖倒放平在水门汀上。只见一个怒目圆睁的妇女,正腾出手打算将狗也拖出来!
    「佐哥,给我狠狠咬她,就像过去我教你的那样。」男子撩动两条健壮的粗腿去蹬她,可惜被臂长他许多的陌生女子架着,一丝一毫够不到。至于自己的爱犬,当闻听女子喉头发出的咆哮,竟吓得连动也不敢动,后肢抽搐了几下,居然尿了。
    「这该死的婆娘,人家妹妹哪怕再兇残,好歹也是先说话再动手,你倒底懂不懂规矩?」男子不由火冒三丈,死命将头一偏,被扯去大把头发,总算是挣了出来。他顺手捡起地上的啤酒瓶,在坚壁上砸碎,端在手中叫骂道:「是不是揍我揍上癮了?随便下来一个什么鸟人都想将我当成一块豆腐么?誒?这却奇怪,你怎生得那么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眼前的这个女子,容貌看来十分年轻,白皙的肌肤,明凈的大眼,湖水般湛蓝的双目,以及一头天然卷曲的淡金长发,堪称天姿国色。与那个稚嫩的妹妹相比,有着另一番独特韵味。她不仅成熟而且也更丰腴,尤其是大腿外侧肌的曲线,令胯部变得浑圆,叫人想入非非。但其粗大的指骨和饱满臂膀,却出卖了真实年龄,此女与康斯坦丁一样,已有一定岁数了。
    「没想到这个破姐妹会,还真是人才辈出哪,此女太中我意了。」望着面前这位如降临尘世的仙女,布雷德利不由心猿意马,他甚至忘了搏斗,站在墻角独自欣赏起她来。不过这个女子,越看越眼熟,似乎曾在哪见过。男子见她正抡着胳臂朝自己冲来,连连摇头,叫道:「且慢动手,容我提一个问题,美女?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我肯定认识你。」
    「从没见过,计较这些毫无意义。」女子阴沉着脸,轻咳了几声,道:「不想挨打的话,就告诉我所有秘密,别再像糊弄那几个妞般虚虚实实,尽耍鬼点子,我等不起时间!」
    「这嗓音?誒?我记起来了!」男子挠了挠头皮,惊叫道:「我看过你这张脸,是的,难怪那么眼熟!你是外州哪家电视台的播报!天哪,难道连你这种人也跟这群恶女有染?」
    「没有关系,我到此只为她们中一人,那是我妹妹!」女子垂下双手,问:「说完了吗?」
    「妹妹?这上面二、三十个妞,有成过家的,也有在念书的,到底哪个是你的妹妹?」
    女子阴沉着脸,什么话都不答他,而是在空气中使劲嗅着。布雷德利感到好奇,也顺着她的方向望去,那不过是直直的一条走道,什么都没有。久而久之,女子快步下到墻根,瞥见有滩暗绿色的稠液粘在其上,已明白了一切,不由回眸瞪着男子。
    「这个,你先听我说明。紫发的妞蛮横残暴,是她在扭断了我的胳臂,又多次暴力殴打老子。最后一次是在做出保证的前提下,依旧躲在暗处偷袭。我还能怎么办?只能拼死反击,最后她无计可施,便采取色诱。我也就稀里糊涂上了她的当,大致就是这样。」
    「就是这股妖气,看来你便是那只苍露鹡鸰。」女子不耐烦地摆摆手,叫道:「紫发的妞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与她老妈都是神经病,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指的是醉蝶花。」
    「有意思,原来你才是那个兇残妹妹真正的大姐,难怪难怪,我就在想,一个东亚混血与一个白人,怎可能是姐妹呢?原来只是假借这层关系,暗地里宣淫的蕾丝边呢。」
    「你给我闭嘴,尽管我是猜的,但她多半也给你一块糟蹋了,是不是?」女子气得指关节捏得哢哢作响,自言自语起来:「什么给他尝了些甜头,原来就是指这个!」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扇门,你们是个神经病家族吗?怎么每个都那么暴力!你想干什么?也想像她那样撒泼打滚么?告诉你!非法监禁暴力殴打他人是重罪!不仅将面临高额罚金,还得坐十年的牢,你想砸了自己的饭碗么?」药店老板将脸一沉,舒松着颈骨,淫笑道:「你觉得自己会是我的对手么?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在这鬼地方,哪怕我将你扑倒,搞得你半身不遂,也是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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