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穹劝了周青林一句:“她真的一点不会喝,你可千万别为难她。”
    周青林点点头道:“徐兄放心,我自有分寸!”
    徐志穹走出勾栏,从衣襟里拿出几瓣桃花,借着桃儿当初留下的桃花阵,到了双熊关。
    刚出了法阵,一块巨石朝着面门呼啸而至,徐志穹赶紧躲闪。
    巨石不断落下,徐志穹在石雨之中左右横跳。
    这什么地方?
    怎么离敌军这么近?
    连敌军的投石车都看的这么清楚?
    他离敌军确实很近。
    他不在双熊关城里,他在双熊关墙外。
    他在两军的战场中央。
    双熊关里有蚩尤兵主印,关内技能受限。
    徐志穹不能直接飞进双熊关,落地时必须提前加以控制,先飞到双熊关南边。
    徐志穹没加控制,直接飞到了双熊关北边,落在了图奴和双熊关的中间。
    这就意味着他一个人直接面对了图奴的十万大军。
    等等,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在乱石之中横跳。
    那人身上受了伤,眼看要被飞石砸中,徐志穹赶紧冲上前去,把他救了下来。
    “兄弟,你终于来了,我以为这条命真就保不住了!”
    “现在也难说就能保得住!”徐志穹拉起太子重做法阵,“先想办法离开这地方!”
    第248章 涌州的软肋
    徐志穹在双熊关下布置法阵,他不是陶花媛,没有陶花媛那么精湛的技艺,再加上乱石翻飞,徐志穹站不定身子,布置一道法阵,用了将近一顿饭的时间。
    余杉在城头上看的清楚,他看到了徐志穹也看到了太子,他想把这两人救上来。
    开城门是不可能的,唯一可行的办法是扔绳索,可爬绳索的危险性太大,万一爬到一半遇到石头,躲都没处躲。
    好在徐志穹最终把法阵做好了,带着太子穿到了双熊关南边。
    两人坐在地上喘息半响,徐志穹问道:“殿下,你怎么来了?”
    “你这话问的,打仗了,我能不来么?”
    太子率领两万大军,将要走到碌州,阴阳师送来消息,双熊关开战了。
    太子立刻把军队交给了纪骐和陈北玄,跟着阴阳师来到了双熊关。
    双熊关一战,事关生死,太子必须亲自到场,可没想到,送他前来的这位阴阳师没上过战场,快到双熊关时,受到杀气震慑,乱了手脚,一时控制不了落地的方位。
    控制不了倒也无妨,他用了一招舍命对换,他想把自己送到双熊关以北,确保太子能落到双熊关以南,这有些类似于反冲原理。
    他知道此去凶多吉少,临行之时,对太子说:“殿下,请替我转达师尊,弟子为阴阳司尽忠了,为大宣尽忠了。”
    阴阳师悲壮话别,可实际情况是这样的,生死关头,阴阳师再次慌了手脚,等落地之后,他到了双熊关以南的安全地带,太子被送到了双熊关以北,战场中间。
    好在太子命大,遇到了同样没能控制好落地的徐志穹。
    太子擦去额头汗水道:“你怎不把娘子带上?你那法阵做的也太慢了。”
    “是啊,法阵做的慢!”连徐志穹自己都觉得慢,“可敌人为什么没冲上来?既是看到太子殿下了,难道不该冲过来么?”
    太子道:“可能没认出来是我吧!”
    徐志穹看了看太子,太子身上穿的蟒袍。
    如此扎眼的服饰,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刚才图奴如果大举冲锋,有很大概率能生擒太子。
    一旦生擒太子,双熊关士气必遭重挫,整个战局都有可能倾覆。
    可他们为什么不冲锋?
    横竖要攻城,他们到底在顾虑什么?
    关前激战还在继续,双方用投石车对射,楚信站在城头不语,战斗基本交给了余杉指挥。
    图奴投石车的数量是大宣的几倍,对射期间,大宣明显吃亏。
    余杉倒也沉着,用投石车还击的同时还架好了床弩。
    床弩是大宣特有的利器,比长矛还粗壮的弩箭能直接打到敌营,唯一的弱点就是绞弦的时间太长。
    余杉的时机掌控的好,总能赶在敌军装填石块的时机出手,士兵利用望山充分瞄准(望山,弩弓的瞄准设备),接连用床弩摧毁了敌军十几架投石机。
    白子鹤不住赞叹,时不时偷看一眼楚信,也想博得兄长几句赞赏。
    可楚信始终不说话,他的心思好像不在战场上。
    从午后打到黄昏,图奴攻势停息,退兵而去。
    敌人既是退兵了,这仗算是打胜了。
    这场万众期待的双熊关之战,就这么结束了?
    城头欢呼雀跃,太子宣布摆宴庆功。
    庆功宴上,楚信陪太子喝了几杯,得知太子一共募集了五万大军,大军已经抵达碌州,楚信甚是欣慰。
    乔顺刚道:“按车骑将军此前所言,有五万大军,便能重创图奴,让其十年之内不敢进犯大宣!”
    孟世贞笑道:“若是这仗都像今日这么好打,咱们干脆打到图奴老巢,灭了他那鸟国就是!”
    楚信一边笑,一边喝酒,没怎么说话。
    白子鹤一直看着兄长,等着他给余杉请功,可楚信依旧心不在焉。
    余杉喝了两杯酒,默不作声,白子鹤看着心疼,低声劝慰:“莫急,兄长忘不了你的功劳,殿下也忘不了。”
    余杉笑道:“你却看轻我了,这点功劳却有什么好计较?我只是觉得这场仗打的奇怪,图奴的飞石打的这么猛,为什么一次冲锋都没有?”
    白子鹤道:“飞石占不到便宜,再若冲锋岂不白送性命?”
    “没占到便宜,可也没吃多少亏,敌军的投石车比我军多出几倍,一度打的城头透不过气来,若真有决战之意,却有不少冲锋攻城的良机。”
    余杉深知兵法,经他这么一说,白子鹤也觉得奇怪了:“既是不想决战,又何必做出这么大声势?”
    懂得军事的人,都对今天这场战斗感到费解,太子也觉得图奴表现的非常怪异,可他担心挫了将士锐气,没有直说。
    席间,徐志穹走到太子身后,低声道:“殿下,我往敌营走一趟。”
    “疯了怎地!那是十万大军的营盘。”
    “我带上个阴阳师随我同去。”
    “伱家娘子好像不在关上。”
    “韩宸的法阵也颇为精湛。”
    徐志穹找来了韩宸,韩宸当即答允,童青秋道:“我有纸人,探查的事情比你们更拿手些。”
    三人顺着绳索,悄悄来到关外,韩宸布起法阵,将三人送到敌营附近。
    徐志穹手快,杀了三名巡哨的士兵,三人换上图奴军服,悄悄混进了敌营。
    今日战败,貌似图奴有些沮丧,敌营冷清了一些,三人在假装巡哨,在敌营走了多时,只看到零星几名军士。
    徐志穹一路数着灶坑,越数越觉得费解。
    走了小半个敌营,徐志穹只看到了百十来個灶坑。
    一个灶坑能供得上二三十人的伙食,且往大了算,算上三十人,百十来个灶坑也就够三千人吃饭。
    余下大半个营盘还能有多少灶坑?
    就算还有两百个,也最多供得上六千人。
    三千加六千,这还不到一万。
    其余敌军吃什么?
    打了败仗,难道连饭都不吃了?
    正思索间,一名图奴军官骑着战马走了过来,冲着徐志穹呜拉呜拉说起了图奴语。
    这三人都不懂图奴语,韩宸眉毛一挑,掏出三根银针,射进了图努人的咽喉。
    图奴军官悄无声息倒地,他是没出动静,可战马受惊,大声嘶鸣。
    几名图奴士兵闻声往这边走来,徐志穹来不及收拾尸体,急切之下,且带着两人进了一座军帐。
    这是一座大帐,按理说能睡四五十人,没想到帐篷里就一个人,鼾声如雷,睡得正熟。
    军帐之外一阵喧闹,图努人发现了军官的尸体。
    三人赶紧离去,想换一座人多的帐篷,试图蒙混过去。
    等进了下一座军帐,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再换一座军帐,里面有两个人。
    再换一座,帐篷里没人!
    一连走了十几座军帐,一共遇到了不到二十名图奴士兵。
    士兵都去哪了?
    韩宸布置起法阵,带着徐志穹和童青秋在营帐之间快速穿行,等到了敌营末尾,三人看到一队马车。
    马车有三四百辆,图奴士兵列队往车厢里走。
    他们要去哪?
    童青秋从怀里抽出一张一寸多高的纸人,纸人随风而动,飘到了车下,牢牢贴住了车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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