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休想休想!
    那个贱种只能在她手里受她搓磨、只能每天被人打压嘲讽,像一个陷入黑泥中的虫子。
    然后再看着她的亲生儿子如骄阳一样挂在天上。
    在这极短的时间里白艳就说服了自己,当她再抬起双眼的时候,那双眼中已经蓄上了难以置信的泪水、还有无比失望的神情。
    “……庸儿,你怎能、怎能如此对母亲说话、你”
    白艳是打算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吴庸定一个大不敬加上入魔疯魔的名头的。
    这样一来不管这该死的贱种是什么修为,他都只有被看管或者废除丹田的一条死路了。
    然而以往会低头听她训斥的少年这一次却完全不打算听她叨叨了。
    没等白艳把想说的话说完,少年冷嘲热讽的声音就直接打断了她。
    “骂的就是你!你就是个恶毒、阴狠、表面光鲜亮丽内里扭曲腐烂的垃圾!”
    “你根本就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别用母亲的名义来对我说话!我会无比恶心!!”
    “逆子闭嘴!”
    吴庸最后喊出的话语和吴家家主吴沧浪的怒斥声撞在了一起。
    在众人震惊于这少年所说的话的内容的时候,吴沧浪愤怒拍出去的一掌也直冲吴庸的面门!
    只是在吴沧浪拍出这一掌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吴庸刚刚所说的话语,眼中也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
    然而他打出来的化神修者的一掌却已经难以再收回来了。
    不过这一掌最终还是没有打在吴庸的脸上。
    那带着强悍灵力的巴掌在中途就被一□□了个粉碎。
    那把枪周身灵力波动剧烈,似乎还余留着一些刚刚对战魔皇残念时、分神期的威能。
    “你!”
    吴沧浪不满又心中暗自震惊地看着司无鸢。
    这个刚刚和魔皇残念战斗的少女身上有些古怪,明明是金丹期的修为、现在却通身带着不弱于他的化神甚至是分神期的气势。
    她只是站在那里,就像是挡在少年面前的一座大山。
    而少年面前甚至不止她一个人,那个号称新一代最强大的男人,竟然也站在了少年的旁边。
    一时之间,吴家主都有些恍惚,什么时候他那个废物的、只会让他丢脸的庶子竟然也能有这样的同伴了?
    那不应该是他心爱的嫡子才该有的待遇吗?
    “吴家主。有话好好说,别随便动手动脚啊。”
    “知道的以为你是在教训孩子,不知道的看你刚刚那狠厉的模样,难不成是打算杀人灭口吗?”
    吴沧浪眉头狠狠一跳:“这位姑娘,你这话过了。”
    司无鸢才不管这个吴家主的冷脸,九大世家在她面前那是真的没有一点脸了。她耳朵上的留影石还记录着一切呢。
    “我的话可没有你的行动过分。”
    “不过现在也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既然大家都在这里,那吴家主就在众人的见证之下好好处理一下这真假庶子的事情吧。”
    “毕竟这件事情对于我师弟来说,实在是人生最重要的大事了。”
    吴沧浪心中又是一跳。
    但他本身是不相信吴庸不是他儿子的事情的。
    虽然现在他并不想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之下暴露家丑,但看吴庸那兔崽子的模样这件事情不现在解决他就能彻底发疯。
    于是吴沧浪冷着脸看向吴庸:“我不知你从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但你确实是我的血脉没错。”
    “当年你出生之时因为资质太差、差点夭折,我还专门用吴家的血脉之法给你测了血脉。”
    “一方面是……看看你的血脉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同时也能证明了你是我的亲子。”
    司无鸢当场一个震惊表情包。
    所以这个渣爹那么早就怀疑吴庸不是他儿子了?就因为吴庸的天赋血脉极差?!
    吴庸也想到了这一点,当下嘲讽的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他一点都不难过,毕竟吴沧浪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家族利益至上的人。
    不过,吴庸阴笑着看向吴家主:“动动你的脑子,我刚刚说的可不是你不是我爹,我说的是,那个恶毒丑陋的女人不是我母亲。”
    白艳听到这话猛地尖叫一声:“吴庸!你疯了!你擅自动用禁术已经入魔!你的脑子根本就不清楚!我怎么可能不是你的母亲?!除了我还有谁可能是你的母亲!!”
    然而吴用一点都没有被白艳的尖叫怒斥吓到,反而看着她完全失态的样子越笑越开心。
    而在场的另外一个吴家的女性却在吴庸和白艳说完话之后脸色猛地一白,她显然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整个人的身体都有些站立不住,但很快她又闭上了眼、强制令自己镇定下来。
    偏偏这时候,向着这边飞来、想要探查情况的修者越来越多。
    之前因为花海深处太过凶险而只在外围的吴天阳也率领着吴家的另一拨人高调地飞了过来。
    在整个地坑周围都安静莫名的时候,吴天阳的声音传了过来:
    “父亲!母亲!这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刚刚似乎听到庶弟入魔忤逆了?”
    于是一瞬间,在天坑中埋着的数百修者、还有最早到来的各大门派的长老执事们都在这时齐齐的转头看向了吴天阳。
    而后,在场的绝大部分修者眼中都露出了吃到一口大瓜的震惊兴奋和了然的神色。
    吴天阳被众多视线这么一看,心中骤然一跳,莫名有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
    “嘶,吴兄啊。你这嫡子与庶子似乎是同年同月……甚至是同日所生啊。”
    开口的是黄家的家主,她早就看吴沧浪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不爽了。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放弃狠狠踩上一脚的机会。
    众人所想到的事情吴沧浪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也在那一瞬间变了脸色。
    但他很快就皱眉摇头。
    “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
    周蒹葭带着些崩溃的喊声几乎和吴沧浪的否定同时响起。
    这位曾经的第一美人双目死死地盯着吴庸、然后又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吴天阳,最后才抖着声音道:
    “那个废、那个吴庸不可能是我的孩子!”
    “天阳才是我的孩子!我在生下天阳之后、给天阳亦测过血脉!”
    “天阳的血脉与我相融!而且,天阳、天阳与我同样都是木系天灵根!”
    “我是青藤之体、天生对藤蔓之灵掌控力度高。而天阳虽然没有继承我的灵体,但他对于藤蔓的亲和力与操控力都极高!”
    周蒹葭越说双目越亮。
    仿佛是从自己的话语之中找到了证据和希望似的。
    然而很快一个声音便打碎了她的希望。
    那声音本该有着少年独有的朝气与张扬,然而这个声音却满是嘲讽、阴沉与叛逆。
    “啊。我记得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可以操控藤蔓帮我偷偷找吃的了。”
    周蒹葭的身体猛的一僵。
    吴庸的话却还没说完,而是带着一脸假得不能再假的笑看向白艳:“你这个恶毒的丑女人竟然还敢说是我母亲,谁家的母亲会让亲生儿子在三岁的时候就饿肚子?”
    “是吴家养不起我,还是你已经没有地位到连口饭都吃不上的地步了?”
    白艳表情阴沉。
    “啊,不过我倒是记得我总是喝一种你给我煲的汤药。说是能让我这个小废物变得不那么废物一点、让我天生有损的灵根慢慢恢复。”
    “可是为什么十八年了,那汤药我三天一喝,灵根却越来越废、气海又越来越虚呢?”
    “还能是因为什么!!!”
    吴庸原本还在笑着,在这一瞬间却陡然变了脸,他的身体在瞬间被黑色的烟雾笼罩、下一瞬便如鬼魅般的消失在原地、直接闪现到了白艳的面前!
    少年那曾经过于苍白、现在动用灵力之时便会激发血色咒纹的手爪直接爪向白艳的丹田、哪怕白艳已经在第一时间反应后退,但她的丹田还是被少年的手爪划出了五道极深的血印!
    看着那站在原地厌恶的甩着手指上的鲜血的少年,白艳的面容完全无法控制的扭曲了起来。
    “吴庸!!你这个废物!!你竟敢对我动手?!你竟敢对我动手!!”
    吴庸猛地抬头再次冲了上去,这一次他的双手之中骤然生长出一根根黑色的、带着浓重血色花朵的藤蔓。
    像是一个疯狂的邪恶的魔修一般、把同样是元婴修为的白艳逼地节节后退。
    “我为什么不敢跟你动手!!”
    “你以为你是谁?”
    “你用母亲的名义虐待、毒害、甚至精神逼迫了我十八年!在这十八年的时间里我时时刻刻都生活在你的辱骂之中,甚至怀疑我自己是否该存在于这天地间!!”
    “如此深仇大恨,不杀你,我怎可为人?!”
    “你这渣滓死了,我才能活!”
    当少年面容狰狞疯狂的吼出最后一句话时,他操控的黑色藤蔓和血色花朵已经深深地缠绕上了白艳的身体。
    那黑色的藤蔓带着腐蚀与魔煞之气,在腐蚀着白艳的身体。
    而血色的花朵则直接扎入白艳的经络血管之中,企图让这个恶毒的女人开出罪孽的花。
    “啊——”
    身体上的疼痛与灵魂上的惊恐让白艳终于控制不住的尖叫起来。
    而就在她尖叫的时候,旁边传来了吴沧浪第二次的怒斥:“逆子住手!”
    “她到底是你的长辈!”
    能让吴庸恨成这样,再根据刚刚吴庸所说的他十八年所受的打压与折磨,绝大多数的人都相信这个白艳不可能是他的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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