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克制不住地倾身吻上她眼皮,仿若被蛊惑一般。
    而?后喑哑道:
    “诚如殿下所言,贾人自食其力?,每日的所思所虑不见得比朝中士人少,算不得末流。
    “只是如今他们手中握了?太多的利,破了?平衡之道,若再不拨乱反正,将他们手中之利转移分散,恐怕于国本有倾覆之险。是以如此。”
    “这亦算不得针对贾人,只是时?局若此,而?他们恰好站在了?这个位置上,臣也恰好站在了?如今这个位置上。”
    长公主心?中有了?疑惑:“可是如你所言,利只是在天下人手中流转,你从贾人手中夺得的利,便一定?能保证这夺来之利能到百姓手中吗?”
    裴时?行?目色愈发柔亮,轻笑?道:
    “自然?不能保证。因?此需以律令来约束他们,以诸多手段来鞭策这些执国是之柄,陪臣之权的官僚。”
    “且不止如此,《兵法》有云:取敌之利者,货也。沙场之上,若要鼓舞士卒陷阵杀敌的勇气,便需借助财货来激发他们的意志。
    “如今也是一样,新政伊始,百姓惶惶,只能顺从,但等他们真正自其中得利,便会拥护新政。”
    “届时?,我们的助力?又?会壮大。”
    元承晚凝神细听。
    她其实心?内很是认同?裴时?行?所言,口中却要故意道:“那裴大人去路险阻啊。”
    “正是。所以得殿下与臣同?路,臣荣幸之至。”
    长公主忽又?想?起陇上之事:“那陇上的盐铁呢,可有查出眉目?”
    “陇上的盐铁啊……”裴时?行?故意拖长了?音调,却不答。
    元承晚目露疑惑。却见他长指点了?点自己的面颊。
    是要偷过香才能往下说的意思。
    见惯他无耻一面,她如今已对这类事情无甚抗拒,却还是不愿遂了?他意。
    长公主柔顺地倾过暖玉般的身子?,缓缓送上红唇。
    二人鼻息交织在一处,热气覆到面上,湿漉漉的。
    可在袖服遮掩处,她的手也已做好准备,蓄势待出。
    她正欲出手掐上裴时?行?厚的过分的面皮,那男人却先一步侧过面来,重重攫上她唇,牢牢掌住她后脑,全然?不容半分躲避和反抗。
    他似乎每一处都比她大些。
    舌头在她口中愈.顶.愈.深,落入圈套的长公主口中呜咽连连,却完全躲不开。
    正欲故技重施咬上去,他抬手钳住小巧下颌,令她无法闭口,亦无法咬痛他。
    她只能随着他的力?道一次次吞咽。
    不知过了?多久,元承晚几乎放弃抵抗。朱唇微张,任他肆意作乱。
    空气也一并被吮走,她失神地阖起眼皮。
    直到听到一声女子?低低的惊呼声,裴时?行?才如梦初醒。
    终于顿住动作,松开元承晚的唇齿。
    却见听雪掩口立在珠帘后,柳眉倒竖,既惊且怒。
    拥叠抱坐在一处的二人齐齐向她望来,殿下云鬓蓬散,金钗半坠,目色迷蒙。
    口中尚且气促不定?。
    听雪眼望着有什么颤颤滑落,漫入水渍。
    满膺愤恨的小女官恨不得不顾尊卑,大声叱骂裴时?行?,却倏然?对上他暗含威势的黑瞳,被震慑在原地。
    再细望去,他已侧身将殿下搂避入怀中。
    覆的严严实实,不容旁人窥伺半分。
    她读懂了?他眸中的敌意。
    近似于某种不通人情的兽类。
    第27章 抱抱
    听雪既羞且怒, 顾不得告罪,脚下步子连连退避,几乎是落荒而逃。
    徒留被打乱的水精珠帘飘摇不定, 繁乱如急雨。
    元承晚额头?抵在裴时行肩膀喘息片刻,终于觉得方才空气稀薄的肺腑被渐渐充盈起来。
    裴时行抬手为她拭过唇边水痕,方才生起的燥意抬头?,叫他克制不住地想对小公主作出更加放肆的事。
    可她的肚腹已经?隆起很高了。
    被轻容烟纱遮掩在下, 倒仿佛将他见不得人的罪孽也一并遮掩去。
    他垂眸望去, 这处弧度极美。
    前次是因?他, 可如今却是因?了他们的小儿。
    男人的掌背青筋纵横, 顺着妻子柔嫩的腰肢慢慢抚上?去, 几乎遮住她半背。
    掌中的女子因?他的举动绷紧了背,坐的极不安稳。
    似乎本能地察觉到他的攻击性。
    可惜她原就是被困在这恶徒怀中, 惊惶地往前伏凑而去, 欲要避开他带着热意的掌。
    却又不自知地更偎进了裴时行怀中, 令他眼中的墨色更黯。
    当?真是左右支绌, 疲于应付。
    长公主芙蓉面上?生了红云, 更显浓丽多华, 裴时行方才擦拭的那只手不知何时已变了意味。
    正?目色沉黯, 一下下揉碾在她红唇之上?。
    不轻不重,却似乎蠢蠢欲动, 要她含进去。
    仿佛娇艳欲滴的红艳被摧揉, 那不懂品赏的摧花之人要探入,将这花珠碾出香秾花汁。
    她终于挣扎起来,辛苦地在他指间含糊出声道:“裴时行……”
    仿佛是想同他说些?什么。
    裴时行顿下动作, 又恢复以往的温和之态。
    偏偏元承晚才吐出他的名?字便无言。
    动了动唇,顿声片刻, 而后化作一声极难辨清的轻叹。
    裴时行仿佛看见她有一瞬显出难过的神色,可又如顷刻恢复平静的湖水,化为无痕。
    “狸狸,你想同我说什么?”他不安心,还是要问出口。
    受他一问的女子却摇了头?,轻垂下皙白颈项,不欲再令他窥见自己的神色。
    她此刻当?真是乖巧极了。
    安静地坐在男人怀里,软软地攀住他肩头?,由裴时行一下下顺过她纤薄脊背。
    二人都望不清彼此的面目,裴时行眼中沉沉,若有所思。
    却不再逼问。
    玉帐烛火交织出一对璧人相拥的影,元承晚美目半阖,蹙眉怔怔望了那影子许久。
    终于记起方才未完的话题:“裴时行,你还未说陇上?之事究竟如何了……”
    裴时行终于有了动作,将怀中人调了个姿势。
    他似乎爱极这般她只能依附于他的模样。
    目含笑意欣赏片刻方继续道:“陇上?之事也快有结果了。”
    “只是,这结果是贼人主动送到我们面前,要我们相信的结果。”
    于明面上?入陇上?搜问查究的官员之前,皇帝曾派出十二个皇城卫秘密入陇。
    可至今音讯全无,死不见尸。
    这潭水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
    长公主听懂了他话中之意,一时消沉下来。
    “殿下不必忧心,算一算程期,桑大人和卢左丞也该回京了。立法之事不日?便可步入正?轨。”
    她明明听见了,却不言,只定定望住他。
    秋水双眸剔透,似乎要把人看的纤毫毕现。
    裴时行自其中看出了打量的意味。
    好?似在估量一桩买卖做的值不值当?。
    此间的每一息都变得漫长黏稠,红帐里竟也漫起入骨的清寂。
    终于听她道:“好?,本宫信你。”
    裴时行忍不住又啄一吻,她生的娇嫩,唇上?已微微泛肿。
    他大大方方地得寸进尺道:“那么,殿下既然信臣,能否容臣搬入正?殿,与殿下同眠?”
    他惯会妄生穿凿,将她的话意混为一谈。
    长公主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臣觉得此事甚妙。”
    哪怕是打他的杆子,裴时行也能厚着脸皮往上?攀:
    “岁寒之时,臣可为殿下暖衾;夏日?天炎,臣为殿下打扇。若殿下夜间口渴,臣也可为殿下递水;两个人睡在一处,心中亦不会害怕。”
    听起来像是非常不吸引人的赔本买卖,元承晚心下无波。
    “可本宫有汤婆子,有凉簟,自己会打扇,口渴亦不用?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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