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野哥,怎么是你?周秘书和我说接的是他妹子和妹夫来的!”
    接站的是个年轻军人。
    部队臂章还别着。
    陈顺为杜蘅拉开车门,随后才上车,坐在驾驶位旁,告诉一脸错愕的军人:“你叫周文棠洗干净脖子等着。”
    “成,一定把哥你的话带到!”
    轿车发动,一路行驶,将举着招待住宿牌子的面孔和嘈杂的吆喝抛到后头。
    陈顺不时回头看杜蘅,看她安安静静坐在一角,看向窗外的模样,甜嘟嘟的。只要她高兴,他哪哪都好,浑身舒畅。
    杜蘅永远记得1977年5月的北京街景。
    红灯时等在灯下乌泱泱的自行车队伍、一辆漆身鲜亮的华沙204轿车、几个绑着麻花辫,挎布包的女学生结伴同行、西单商场、东四往东,三联书店那座不起眼的灰楼。
    77年的北京已经通了地铁。
    只有踏入北京,才能切实感受到首都优胜的建设与朝气。天空瓦蓝,绿树成荫,整个北京都是活的,缕缕清风是它的呼吸吐纳。
    车停在一座长形六层建筑楼下,隔壁公园一群老人在下围棋,陈顺正和年轻军人话别。
    心嗡嗡作响,杜蘅觉得自己必须洗个澡。
    一定要换身衣服,收拾好自己再去见嬢嬢。
    让嬢嬢看见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她。如果可以,她会说核基地也有地道的山东饺子吃,还有切丁羊肉杂酱面,水果糖也有,营造出只是去大西北玩乐一圈回来的假象。
    陈顺往窗口递各样材料,捏着老花的大爷把结婚证当报纸看,仿佛要看出朵花。
    大声朗读他们俩的名字,以及结婚证上写着的“自愿结婚”。
    “对,自愿结婚。”
    陈顺心情不坏,嘴角上扬,接了句不必接的话。他身板高,说话时要稍微侧身。
    杜蘅在背后,想找出他一夜未睡形态上的疲沓,没能如愿。
    周文棠安排招待所很用心。周围交通便捷,有全天的热水,也有浴缸,铺满米色小方砖的浴室开着窗,绿出油光的树冠就在窗外。
    杜蘅拉开旅行包,到出自己的衣服,直奔浴室。
    掬水洗了把脸,温热身躯从背后贴上来,圈住她的腰,拿毛巾给她擦拭水珠。
    男人胸肌是柔软的。
    窗户闭上,布帘素净,树冠模糊在窗外,绿蒙蒙一片,偶尔能听见几声清脆啁啾。
    严峻的脸映在镜面,偏头吻她,脖颈线条刚硬锋锐,唇上冒芽的青髭扎得人脸皮子痒痒的,痒得她想笑。
    镜子里的她的确笑了。
    陈顺抬眼,看着镜子里的她,用拇指摩挲吻到水光潋滟的唇瓣。
    “放松,别紧张。”
    说好给他刮脸,中途却做了别的事。
    做得酸酸的。
    肉棒撑开穴口,进入大半,完满的酸胀感很醉人,他还没怎么动,快感像滴滴答答的小雨,凿在雌性草地,溅起一点一点含蓄的欢愉。
    “真白。”
    陈顺的笑声撩过耳畔。
    一条健硕手臂横来,横在乳下,把她彻底圈进怀抱,手掌揉捏女人身侧温柔勾人的线条,亲吻落在面颊,带着洗漱过的干净气流。
    浅棕肤色深了不少,笑起来更粗野了。
    “如果不放松,会从马背上跌下来吗?”
    她问。
    把腰向前挺,转身看,这根被放逐的硬挺有大半是水亮的,直竖竖立在陈顺小腹前。
    他挠挠眉梢,无奈地笑,带着几分野气挨近她。将那条光裸细白的腿抬起,按在腰间,为她曲膝,再直起,肉棒挺进温热的水穴里,浅慢肏干了几下。
    “不会跌的。”
    他的嗓音低沉,撩人,“好马,会配合你。”
    话毕,一记深挺,挺进女体敏感地,探索出她能接受的最大限度,渐渐加快肏干速度,一手托着小脸,吻她克制的娇喘。
    好马驰骋在雌性草地。
    没多久,小穴被爱得淅淅沥沥,不断抽缩,软肉缠裹上来,绞紧男人的狰狞。
    杜蘅晕红了脸,小声喘息。
    快要稳不住身体时,他臂弯一勾,把她抱了起来。先是亲吻然后加快速度,挺腰抽插,坚硬的肉棒似乎更大了,不断往小穴深处肏进去,满胀间不断撞击出节律。
    把视线一切撞出驰骋般的晃影。
    高潮来得猛烈。
    发现她腿心在抖,没有索要无度,深入十几次,浓浓烈烈地交出去。
    浴室水声响起。
    一阵风,窗外树冠沙沙响,隐秘树枝间两只花斑小雀互相用喙为彼此梳理羽毛。
    短暂的澡洗完,陈顺就像睡过一场饱觉,神清气爽。
    冒芽青髭剃落一净,面貌清爽。他说他要做个齐整的孙女婿,给嬢嬢留下个好印象。
    本想在招待所外租个自行车,想想还是坐汽车,中午太阳大,不想晒着她。
    五月,天不算太热。
    汽车上人却不少,原本嗲溜溜的女售票员在某站过后突然变得狠声恶气。
    “插队的回来了,大家担心钱包嗷!”
    靠窗坐着,正在幻想各式各样和嬢嬢相见场面的杜蘅被打断思绪。
    她看去,几个衣服打补丁的男青年刚才后门上车,其中一个拄着拐棍,摇摇晃晃。车一发动,他站不稳,撞上边上穿新军装的路人,挨了一声啧。
    女售货员仿佛已经看见这伙人当中有人的手蠢蠢欲动,准备盗窃,再次狠狠提醒乘客看好钱包。
    “病退的吧?”
    “北京空气好着呢,病退的回来不出半个月,管你肝炎胆炎缺胳膊少腿都能好全。”
    “何止哪,多长出一条腿也说不准。”
    大爷大妈不留情面。
    拄拐棍的男青年低着头,一语不发,索性给众人看翘脚如何稳稳落地,挪着找个杆子倚靠。
    “还挺是个运动健儿的样子。”
    “瞅瞅,是不是这理儿,病退回乡包治百病。”
    汽车停靠,这站下的人不多。
    杜蘅和陈顺一道下车,走了没几步,发现前面恰好是几名灰头土脸的男青年。
    一路走,他们一路回头。
    一直走到胡同中段绿漆木门,挂着白底黑字自行车修理部招牌的铺子门口,拄拐男青年实在忍无可忍,拐棍往地上一杵,看向陈顺。
    “警察同志,跟我们一路,真把我们当贼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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