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一段时间裴宿羿都没有联系过她,关于他的消息,柏葭是在网络上知道的。
    柏葭在热搜上看到星邮拿到了《烟京》的影视版权。最近几年星邮出品的影视广受好评,旗下的艺人也是实力派。
    如果星邮此次发挥正常电影得奖的几率很大。
    柏葭点开《烟京》官方,裴老师担任该影片的编剧,亲妈指点,绝不会魔改。
    前段日子,柏葭在短视频上私信的人,也取得了联系,因为秦姐走不开,所以柏葭坐车去找她。
    秦姐家在洛城小县城的山村里,柏葭找过去费了好大力,先坐城乡公交,到了地方又坐黑摩的,一路上尘土飞扬,呛得人睁不开眼。
    村庄在山脚下,拢共有十几户人家,都是些老人小孩,青壮年都去外面打工了。
    秦莲姐站在自家门口,满怀期盼地观望,直到看见柏葭,她眉开眼笑,立马上去迎接,“柏编辑您来了。”
    柏葭小跑两步来到她面前,笑着打招呼,“秦莲姐你好。”
    秦莲热情上前,想同柏葭握手,再看到她纤细白嫩同自己粗砺枯木般的手有强烈对比时,她悻悻收了回来,笑着伸手请柏葭进去坐。
    柏葭也注意到她的边界感,于是她主动去握秦莲的手,“终于见面了秦莲姐。”
    粗糙的手掌被柔软的小手握住,温热顺着皮肤贯穿身体,秦莲眼眶发热,笑容真诚。
    房子是两间土房,进去后有霉味混合着泥土的气息,两间房子背阴导致的。房子虽然破,但收拾的很整洁,看上去家里只有秦莲姐,她男人并不在家。
    “柏编辑您坐。”秦莲热情招呼,“我去倒水。”
    “秦莲姐你别忙了。”柏葭拉住她,“还有你喊我柏葭或者小葭都可以。”
    秦莲不同意,非要给她倒水。家里唯一的新杯子拿出来给她使用,柏葭拗不过接过她的好意。
    “小葭。”秦莲觉得这样喊亲近些,“你在手机上给我说你们主编觉得我写得诗可以发表是真的吗?”
    “是的。”柏葭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脸肯定地点头。
    秦莲哽咽,沧桑的面颊一双眸子明亮清澈。
    “我拿给主编看了,主编很喜欢你的作品。”柏葭从口袋掏出一包纸递给她,“所以今天我是来看看你的原稿。”
    秦莲没接她的纸,说是太好了。
    她让柏葭坐着,转身进屋拿了几个本子出来,其中就有柏葭在视频里看到被撕烂的本子。
    柏葭拿起被胶带连接起来的丑陋沟壑,指尖在上面轻柔抚摸,她带着试探问道,“这本是怎么回事?”
    “哎呀这是我家那位撕的。”秦莲一脸坦然。
    “为什么?”
    “说我不务正业,是神经病。”说着秦莲自嘲地笑笑。
    她的笑容充满无奈和认命,这让柏葭看了很不舒服。
    “那你没想过离婚吗?”柏葭知道这样问很突兀,可是视频上她的男人不止是会否定她的一切,甚至还会动手打人。
    “离婚?”秦莲摇摇头,“跑不掉的,他会打死人。”
    这是法治社会。
    这句话哽在柏葭喉咙里,有多少女性在婚内被打,只是以家暴为结尾,一个家字完美掩盖了打人者的犯罪事实。
    城市如此,更何况在小山村。
    在这里女性的地位更是低下,男人在家可谓一手遮天,身边人也无疑变成了父权手下的遵从者。
    “如果诗集顺利出版,你就有底气可以抗衡了。”柏葭无比希望秦莲的诗集出版,这样她就可以逃离这吃人的魔窟,去外面的大世界散发自己的光芒。
    掐着点算男人快回来了,秦莲没有多留柏葭,“小葭你赶紧走吧,我男人马上回来,他看到家里来外人,我怕他对你动手。”
    柏葭蹙眉,虽然生气但还有理智。
    秦莲借了辆电动车把柏葭送到十公里外的小镇。
    “小葭下次来不要一个人,不安全。”秦莲走前叮嘱她。
    看着她宽厚的背影湮没在尘土滚滚中。
    柏葭嘴中苦涩,若有所思地去旁边的超市买了瓶水。
    坐在回洛城的公交上,远处暮色以沉,天边被渲染成橘红色,色泽艳丽,谱写画面。在城市久了柏葭好久没有看过这种景色,下班后的地铁上除了飞驰的广告牌就是人挤人数不清的头顶。
    她摩挲着秦莲给她的本子,心情沉重。
    路上收到裴宿羿的消息。
    :你没在公司?
    :嗯,今天出了外务。
    :回来没?
    :在公交上。
    :到哪里了?
    柏葭看了看车外,天渐渐黑了:我也不不知道。
    :你发个位置。
    柏葭很快把地址发过去。
    :你从开元物流中心下车,我去接你。
    柏葭也没问他要干什么,答应就行了。
    熄灭手机屏后,柏葭告诉司机下车地点后又恢复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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