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把田斯吴和江晨曦叫来密谋好半天。
    第二天下午,结束了训练,王飞跃鬼鬼祟祟地凑到徐槐跟前。
    “槐哥,我给你变个魔术!”
    “什么?”徐槐还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田斯吴便从他身后蹦出来,手里举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手持礼炮。
    “嘭——”的一声,礼炮炸开。
    “happy birthday!!”队员们齐声喊。
    徐槐恍惚了下,“我生日啊,最近忙得都忘了这回事……”
    他的生日恰逢雪季,每年的生日几乎都是在比赛或者紧张的备训中度过的。
    即使他自己忘了,也总有人帮他记得。
    “谢谢你们,”徐槐眼尾弯起来,笑得很开心,“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吧。”
    “领队提前订好了餐厅!”
    “走吧走吧,去吃饭,领队他们现在估计已经到了。”
    餐厅地址在首钢园附近,众人打了几辆车过去。
    暮色四合,波光粼粼的湖水中,远处大跳台的彩虹色灯光渐渐与夕阳的橙黄色相交融。
    许多队员都是第一次来这里,包括杞无忧。
    “这大跳台也太酷了吧!”有队员一下车便惊呼。
    “不仅是比赛,”徐槐笑着说,“我们以后还可以在这里训练。”
    “哇,太期待了!”
    队内传统,教练不能收任何队员送的礼物。
    领队曾开玩笑地说过,教练不收队员的礼物,想送礼物的话,可以送奖牌奖杯,多多益善。
    知道徐槐不会收礼物,所以大家也都规规矩矩地没有送别的,而是准备了一个三层的奶油蛋糕,最顶层很有巧思地做成了精致的雪山造型,是江晨曦的主意。
    徐槐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包厢,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他还没来得及惊讶,“啪——”的一下,灯光熄灭了。
    杞无忧把点燃蜡烛的蛋糕推进包厢,大家很有默契地开始唱生日歌。
    “槐哥,快许愿!”
    “闭眼闭眼!”
    于是徐槐配合地闭上眼睛。
    很多人举起手机,将镜头都对准他。
    烛光幽微,在黑暗中照亮他的脸庞。
    吹熄蜡烛的一刹那,又有人放了手持礼炮。
    灯光随之亮起。
    金色的彩带疏疏落落地飘到徐槐身上,发间也落了许多彩带,脸上还有田斯吴他们抹上去的奶油。
    他整个人都亮闪闪的,耀眼而夺目。
    徐槐站在那里,本身就很像一件精美的礼物。
    杞无忧也忍不住拍了好几张照片,他收起手机,伸手抓住一片落到眼前的彩带,攥在手心,许了个愿。
    由于第二天还要训练,所以没有人喝酒,生日聚餐不到两小时便结束,也没有再进行其他活动。
    先把女队员和年龄小一些的队员都送上车,其他教练和队员也都陆陆续续地离开。
    最后只剩徐槐和杞无忧。
    徐槐看着杞无忧冷静的脸,觉得这小孩儿应该是刻意为之。
    拿他没辙,徐槐也愿意纵容他的这点小心思,反正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影响。
    不远处是几座铅灰色的冷却塔,视线由远及近,群明湖之上,一座彩虹渐变色的大跳台矗立在湖中央,破败的工业老区仿佛因这座崭新的大跳台而注入新的活力,两相对比形成极强烈的视觉冲击。
    灯光在湖水中摇曳闪烁,忽明忽暗,随风轻轻飘荡。
    涌动的情绪如湖水般流淌,浸润着心头的每一处角落。
    也许是今晚太开心了,徐槐看着周遭景色,有点上头,心想着,风景这么好,要不在湖边散个步再回去吧,顺便和杞无忧聊一聊最近当助教的心得。
    正准备开口,却听杞无忧说:“槐哥,在这儿等我,我去前台拿个东西。”
    说着,他就一溜烟跑掉了。
    拿什么东西?
    徐槐心里忽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前后不到一分钟,杞无忧就从对面餐厅跑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徐槐一眼就看到袋子上熟悉的logo,不妙的预感更加强烈,甚至想拔腿就跑,或者警告杞无忧不准再过来。
    袋子里是一套粉紫配色的滑雪服。
    款式、配色、质感都是徐槐喜欢的,尤其是这个配色,限量款,只有几十套,有多难买到不言而喻。
    徐槐低头,合上袋子,“是送给我的啊。”
    十分确定的口吻,还有点无奈。
    杞无忧点点头。
    “领队说了,我们都不收队员的礼物的。”
    “槐哥,我不只是你队员,还是你徒弟。”
    “那也不行。”
    “买都买了。”杞无忧不依不饶,一副他必须收下的架势。
    徐槐有点头疼,按了按太阳穴,“我不收,你可以自己穿。”
    “这是你的尺码,我穿上太大。”杞无忧说。
    购买这个品牌的滑雪服的花费,对于杞无忧来说并不是一笔小钱。
    徐槐想了想,开口:“那你退了。”
    “不要,这是我凌晨三点多蹲点在官网上抢到的,等了大半夜。”
    徐槐愣了下,“你……”
    杞无忧痴痴地望着他的眼睛,放软了语气:“没关系,我也不是一定要你收下的,我不勉强你。”
    “生日快乐,槐哥,我只希望你能开心,”他声音很低,听上去有些失落,“不要觉得我烦。”
    徐槐一口气哽在喉间,不上不下的,“我没有觉得烦。”
    平心而论,徐槐认为自己对杞无忧的态度已经很好了。
    却仍然唯恐伤到他,不想看他露出一丁点儿难过的表情。
    所以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对他心软。
    “最后一次,不许再有下次了。”
    作者有话说:
    小杞:我可能学会撒娇了耶
    徐槐:……你这不叫撒娇叫道德绑架
    第108章 更过分一点
    杞无忧回到宿舍时,田斯吴正躺在床上翘着腿看训练视频,见到他回来,暂停了手机上正在播放的视频。
    “哟,回来啦,”瞥见杞无忧嘴角挂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田斯吴心下了然,“礼物送出去了吧?”
    他知道杞无忧之所以这么晚才回来,是为了趁机和徐槐多相处一会儿,把准备已久的礼物送出去,这其中还有他的一份功劳。
    “嗯。”
    田斯吴得意地说:“我就说听我的准没错吧!”
    杞无忧点头,认同道:“没错,撒娇有用。”
    他之前担心礼物送不出去,田斯吴便给他出主意,让他多撒撒娇,也许徐槐态度就会软化了。果然如此。
    房间里开着暖气,杞无忧脱掉黑色的冲锋衣外套,挂在衣架上,忽然想起什么,偏过头看了眼田斯吴的手机,“对了,田哥,今晚怎么没和你老婆打电话?”
    “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田斯吴坐起身,苦着一张脸,“他怕影响我比赛,让我从今晚开始,比赛之前晚上都不要给他打电话了,好无情的男人!”
    他老婆做得很对,杞无忧心道。嘴上却安慰:“也就两周而已,很快的。”
    “啊——”田斯吴重新瘫倒在床上,仰天长叹,“太难熬了!”
    叹完气,他又支楞起来,看向杞无忧,脸上露出几分好奇,“欸,你跟我具体讲讲你是怎么把礼物送出去的。”
    杞无忧眨了眨眼,稍微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原原本本地把送礼物的经过讲了。
    毕竟还要指望这位狗头军师继续给他出谋划策。
    田斯吴听完,陷入了迷惑,这……也能算撒娇?
    谁给他的自信,徐槐吗?
    难不成徐槐还真吃这一套?
    正怀疑着,又听杞无忧继续说:“槐哥好像没之前那么排斥和我单独相处了。”
    “怎么说?”田斯吴从回国后就一直忙着训练,每天晚上回来几乎都是沾上床就睡,今天趁着徐槐生日好不容易有机会放松,顺便关心一下弟弟的感情进展。
    杞无忧就把在医院时徐槐给他买饭、陪他散步,还给他按摩腿的事说了。徐槐关心他、照顾他、体贴得无微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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