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如昭主动拥抱上来时?,陆劲的肌肉就紧张得紧绷住了,明明林如昭触碰的地方很?有限,但他全身上下都严阵以待,随时?恭候林如昭的临幸。
    可惜林如昭是个吝啬的娘子?,她对他身体的探索欲总是有限的,哪怕是主动拥抱他,触碰到的也只是那点点的肌肤,陆劲却没有任何的失落,反而他的心脏在剧烈狂躁地跳动着。
    他垂下眼就能看到林如昭靠在他怀里,毛茸茸的头?,可是不知怎么的,大掌竟然紧张地搓着,不知该怎么摆。
    尽管他现在很?想亲一亲林如昭,可是这样的好时?光,他不敢擅自行动,惊扰了这潭春水。
    于是陆劲乖乖地站着,仍旧绷着浑身的肌肉,卯足了劲展示那些漂亮的剽悍的肌肉线条。
    这是陆劲的开屏方式。
    但可惜林如昭不是那么的解风情,她只是抱了一小会儿就嫌手酸了,小声抱怨了句:“陆劲,你?好硬啊。”
    陆劲领会错误,加之心虚,道:“有吗?我已经很?克制了。”
    林如昭沉默了会儿。
    或许是以为被她发现了,因此陆劲动了动身子?,没再做掩饰,而是把腿分开了些站着,于是那炽热就贴到了林如昭这儿,很?有存在感地抵着她,倾诉着陆劲的思念。
    林如昭默默松开了手,后退一步:“去冲凉水吧。”
    她以为以陆劲的脸皮厚度,势必不会这样轻易同意,他只会想着办法让她用腿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弄出来,他一直如此,战场上厮杀下来的将军,精力总是更旺盛些。
    但出乎意料,这次陆劲听话?地去了,没有二言。
    林如昭诧异之余有些担心。
    她现在知道了,陆劲并不是个很?省心的夫君,他都能孕吐了,还有什?么幺蛾子?是他整不出来的?
    林如昭想到大夫切切地嘱托,让她一定?要关注陆劲的情绪问题,莫要让敏感多思的他钻牛角尖,于是她原地踌躇了片刻后,还是决定?去净房看一看。
    陆劲洗漱的时?候门外?是不留人?的,林如昭嫌丢脸,也不肯叫丫鬟跟来,因此她轻轻靠近门扉,侧耳贴在门户上。
    她告诉自己,只要没听到陆劲的哭声,她就回?去。
    结果净房内一片寂静,连点水声都没有,这是很?不同寻常的,林如昭蹙眉,她轻手轻脚打开了一道门缝。
    一道粗重的喘息声灌入耳朵。
    林如昭还未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目光就穿过了半个房间。
    灯盏加满了油,将灯火点得亮堂堂的,隔着纱质的屏风,将倚靠在浴桶上的古铜色皮肤照得朦朦胧胧。
    因为背着身,林如昭只能看到陆劲的臂膀在不停地动着,水声逐渐从轻微变得激烈起来,哗哗啦啦地溅着,将他的声音遮掩得时?隐时?现。
    就在这模糊不清的声音里,陆劲似乎痛苦不已,他低下头?去,那脊背肌肉隆起,发出了困兽般的咆哮声。
    林如昭顿时?觉得担忧成真,她这一趟并未白操心,她也顾不得什?么,忙推开门进去:“陆劲。”
    只是这一声,却让陆劲有了剧烈无比的反应。他闷哼了几?声,整个人?和脱离般,向后倒在浴桶上。
    上半身往后倾折,露出浓重欲色的瞳孔,上下滑动的粗大喉结,那只原本掩在水面下的大手也抬了上来,松松扶在了浴桶边上。
    小小的净房内有熟悉又难以言尽的味道散开,林如昭对此最是熟悉,她终于意识到了方才陆劲在做什?么,她猛地脸红不止,又因为她是擅自来探看陆劲沐浴情况,实在说?不得陆劲什?么。
    因此她只好又羞又恼地退了出去,步伐虚软混乱无比。
    陆劲当然听到了动静,但他没有回?头?,而是惆怅地看着放在浴桶边上的五指。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呢?又得不到快乐,还要吐得昏天黑地的,当真折磨人?。
    更糟糕的是,陆劲偏偏在此时?又想起了他前不久答应岳丈岳母的事,他要和林如昭生两个孩子?。
    两个啊!
    这样的日子?,他还得再经历一轮。
    想到这儿陆劲就有些崩溃。
    从前他究竟是为何会觉得两个孩子?没什?么大不了,以致于让他蠢兮兮地放出此等豪言壮语?
    等陆劲无精打采地收拾好,换上干净的亵衣回?到正屋时?,林如昭已经先行安置了。
    她背朝外?,侧躺在床的里侧,拆下的发髻青丝乱散,蓬蓬地遮着红润的面颊。
    陆劲照例拂开她的发丝,亲了亲她才肯躺下,而后手臂自然而然地搂上去。
    他的手一下是不规矩的,晚上都要握着林如昭的绵软才能睡得香,那适当的量刚好可以充盈他的掌心,又软软甜甜的,是陆劲最爱的点心。
    今日也不例外?。
    但当他的手掌熟门熟路照例要找到它的故乡时?,却被林如昭交拢在前的手臂挡住了。
    陆劲没多想,他握住林如昭的手臂,要拿开,但显然在假寐的林如昭与他对抗上了,不肯挪开手臂。
    陆劲是不愿真的欺负林如昭的,因此他尝试了两下未果后,便道:“娇娇?”
    林如昭仍旧闭着眼,不理?会他。
    陆劲沉默拧眉想了半晌,很?确定?如果没有握着那什?么,他又会做那些杂七杂八的梦,一会儿林如昭难产,一会儿孩子?夭折什?么的。
    不行,不能想了,再想就又要吐了。‘
    陆劲推了推林如昭:“娇娇?”
    林如昭还是不动,陆劲没了办法,他只好再次想办法挪开林如昭的手臂,这次他的手往里面探了些,手指勾到了什?么。
    他咦了声,不敢掀被子?,怕冷着林如昭,只好自己钻进被窝里,探头?去看。
    他很?快拿到了东西,一时?之间倒也没顾上在意是什?么,而是手忙脚乱帮林如昭掖好被子?,然后才有心情去瞧那是什?么。
    是一个荷包。
    而且还是他常年挂在革带上的那个,里头?经常放着薄荷,是为了战场上醒神用的。因为已经用了很?多年,他挂它也不是为了好看,因此已经很?旧了。
    无缘无故,林如昭把这个旧得可以丢弃的荷包捂在胸口做什?么?
    陆劲有点不能理?解。
    等等,捂在胸口?
    陆劲福至心灵,忽然想到了什?么,声音都激动了些:“娇娇,你?不会是为了让它染上你?的体香吧?”
    林如昭还是不理?他,但是耳朵尖尖已经红了。
    这说?明就是了,只是林如昭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
    陆劲欣喜若狂,抱着林如昭猛亲了两口。
    他高兴的可以得到这样一件带着林如昭体香的东西,而是林如昭愿意为了他,丢掉女儿家的羞涩,打破原则,为他破这样一次例。
    陆劲感动得又想掉眼泪了,他搂着林如昭,几?近哽咽:“不就是两个孩子?吗?娇娇,我给你?生。”
    真的,除了给林如昭生孩子?,陆劲都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回?馈林如昭的这份感情了。
    林如昭听到这儿,终于装睡装不下去了,她翻个身,睁开眼:“陆劲,怀孕的好像是我。”
    陆劲道:“谁在孕吐?”
    “……你?。”
    “谁吃不下饭,闻不到一点重味,只能喝点粥,喝得憔悴无比?”
    “……你?。”
    “谁在做噩梦?”
    “……你?。”
    “谁在掉眼泪?”
    “……你?。”
    陆劲又道:“这跟我怀着有什?么区别?”
    林如昭就不说?话?了,她默默地躺下。
    陆劲是个伟大的父亲,她真心实意地承认。
    *
    陆劲的孕吐并没有隐瞒太?久。
    起因是太?子?要成亲了。
    林如昭因为怀孕了的缘故,已经很?久不关心别家的事了,只记得太?子?在相看,因此得知婚期将至,请帖都发来了,也没什?么奇怪的。
    顶多觉得这婚期定?得未免太?过匆忙了些。
    结果等打开帖子?一看,太?子?妃竟然是杜弄玉。
    论理?是她也不奇怪,但林如昭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天在未央宫见到她时?,那种异样的神情,在加上这匆忙无比的婚期,林如昭有了不大好的猜测。
    事实证明林如昭也未多想,关于这桩婚事,上京已经沸沸扬扬很?久了,但因为事涉皇室,具体如何未得到披露,只知道杜弄玉这太?子?妃之位得到的并不怎么光彩。
    林如昭听得五味杂陈。
    陆劲更是五味杂陈,他是东宫的人?,太?子?大婚,自然要作座上宾,可是他现在吐成这样,实在出席不了这等宴席,总不能众宾客吃着喝着,他独自抱着个痰盂在角落里吐着吧?
    未免过于不雅了些。
    老太?太?作为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对于孙子?孙媳的五味杂陈是分外?没有感受到,只是惊讶于孙子?的没出息。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陆劲近来憔悴无比的神情,提议道:“抱朴,昭昭,你?们许久没有留在万寿堂用饭了,今日要不要留下来?”
    陆劲很?确信他在老太?太?眼里看到了浓重的好奇心。
    她根本不是因为想他们,才邀请他们用饭,她纯粹只是没见过会孕吐的男子?,因此想要开个眼界而已。
    好了,现在他知道了,届时?他不仅会万分不雅,还会被当耍杂的猴子?围起来参观。
    陆劲痛苦地闭上了眼。
    好在,他虽然不招老太?太?心疼,可是他还有个会心疼人?的媳妇。
    林如昭一听老太?太?要留他们用饭,立刻要去厨房交代饭菜。现在的陆劲娇贵无比,除了不放一点点荤腥的粥,其?余的是一点都吃不下了。
    而且这粥熬制也要控制好时?间,绝对不能见米油。
    除了吩咐陆劲的饮食,林如昭还要吩咐厨房绝对不要同桌端上味道大的食物,最好多是绿色蔬菜。
    老太?太?在旁听她吩咐丫鬟该如何去厨房跑腿传话?,一脸的大开眼界,受教?无比,又很?嫌弃陆劲。
    “抱朴,我记得你?十五岁去了北境,十六岁就立了首功,砍了百来个鞑靼军士的头?颅。”老太?太?问道,“当时?也算英雄少年,如今怎么越发没用了。”
    陆劲嘴硬:“现在让我上马,照样能砍百来个鞑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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