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急忙道:“那人都要将你们赶尽杀绝了,你还藏着掩着做什么?何不向长公主揭穿真实身份,没准长公主还能帮你报仇雪恨呢。”
    石若梅犹豫了片刻,随后咬紧了牙齿:“是舒贵妃!不对,现在应该叫她舒太后。”
    果然与李承贺母子脱不了干系,李承霖略微眨了眨眼,眼神中蓦地闪过一道寒芒,“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哥哥亲口对我说的,他还留下了一封绝笔信。”石若梅从贴身处掏出一个荷包,从里面取出了一张信纸,“哥哥自知活不成了,临死前写下这封信,希望以后若有机会,要我亲手交给皇太……”意识到称呼不对,石若梅连忙改口:“长公主。”
    李承霖接过信纸,只见上头写着“皇太女亲启”字样,一时有些慨然,她打开信纸,信的内容很短,除开愧疚的道歉语句,总结下来仅有短短两句话:“舒贵妃以家人性命威胁,要奴才对殿下不利。”
    这封绝命信便坐实了当年的舒贵妃的确想置李承霖为死地,倒与李承霖猜想的一致。
    她收起信纸放入袖中,“本宫知道了。”
    “长公主,草民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且说。”
    “我小时候贪玩好耍,和小伙伴们捉迷藏,不想让他们找到我,我拼命跑啊跑啊,跑到了一户人家的后院,借着大树攀爬了进去,躲在干涸的井中,借此躲过他们的寻找。我在井中待了许久,竟困倦得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舒贵妃和另一个人的声音,他们似乎在密谋着什么,我听到了‘皇位’‘弑君’‘神不知鬼不觉’‘否则本宫杀了你’之类的字眼。”
    皇位?弑君?神不知鬼不觉?否则本宫杀了你?
    李承霖当即就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看到李承霖这激动的反应,石若梅也有些怯怯的,找补道:“草民躲在井中,听得不太真切。”
    李承霖也意识到刚才的反应过于激烈,于是平复了下心情,敛了敛神色道:“你且将你听到的,一五一十地讲与本宫,万万不可隐瞒。”
    石若梅点点头,缓缓开始了叙述。
    故事是这样的。
    舒贵妃来到那户人家,要那户人家的男主人帮她办事,男主人不肯,说这是弑君,他是万万不敢做这忤逆之事的。
    舒贵妃便说:“你怕什么,老皇帝一死,皇位不就是我家贺儿的吗?待本宫成了皇太后,有的是你的好处。”
    石若梅咽了咽口水,继续说:“我还听见舒贵妃叫他表哥。”
    舒贵妃的表哥?
    李承霖想破了脑袋,也实在想不起这是何许人也,她于是问道:“你待在井中没有得见真容,仅凭声音就臆断她便是舒贵妃吗?”
    “并非草民臆断。”石若梅说,“草民进宫看望哥哥时,曾见过舒贵妃,也听过她的声音,对她的那对珍珠明月耳饰印象非常深刻。那天我躲在井中,直到外面没了声音才敢偷偷爬出来,那时已是深夜,天黑如墨,院子的草丛中却隐隐闪着光辉,我走近那点光,拾起来一看,正是舒贵妃戴的珍珠明月耳饰。”
    说完后,石若梅从荷包里摸出一只耳饰递给李承霖。
    李承霖接过耳饰,摊在手上细细打量。
    用珍珠打磨成小小的月牙,再雕刻上祥云图案,整体做工无比精致,非宫内大师不能为之。
    最重要的是,这只耳饰,是先皇亲自吩咐尚服局为舒贵妃打造的,舒贵妃为显恩宠,日日都戴在耳朵上。
    可突然某一天起,她就再也没有戴过了。
    李承霖的手微微颤抖,忍不住发问道:“你还记得你当时待的井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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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若梅摇了摇头:“草民只记得是在顺平街上, 其余的也记不得了。不过……似乎很香的样子。”
    “很香?”
    “我待在井里,都能闻到很香的味道。”
    “什么香?”
    “草民闻着不像是某一种香,倒像是多种香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顺平街?香味混杂?
    香料铺子?
    顺平街上的香料铺子只有一家!
    江辞立马想起了香蒲的哥哥嫂嫂, 连忙说道:“殿下, 之前司乐房的小宫女香蒲去了趟她哥哥嫂嫂家,便与她哥哥嫂嫂一同中了醉生梦死的毒, 我去顺平街查探过,她哥哥嫂嫂家是顺平街上唯一一家做香料生意的,很有名,不知他们是否与舒太后有牵扯?”
    李承霖低头沉思, 又抬眸瞧了眼石若梅,吩咐道:“你先下去休息, 这段时间就和苗苗一起待在府上, 哪儿也别去。”
    待石若梅离开后,又提高了声音喊道:“来人。”
    紫菀迎了上来,“殿下有何吩咐?”
    “秦时元才将了结任务, 让他好好休整一段时日。另外, 让成向东暗地里回往京城, 去往顺平街,好好调查一下顺平街上唯一一家香料铺子的底细。”
    李承霖顿了顿,又继续说:“那香料铺子附近的人家户也查一查,调查清楚后立刻回报, 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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