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萃儿蹲下身子,摸了摸对方的光秃秃的小脑袋,笑道:“我知道了,有劳念安师父告知了。”
    念安轻抽着鼻子,推了一把单萃儿,闷声道:“快去快去,再不去,二师父真的要生气了。”
    “好!”
    单萃儿应了一声,站起身,走到念空身边,面上的笑容微微一敛,抿了抿唇,轻声道:“此番对不住了,可是给念空引来了麻烦?”
    念空摇了摇头,示意单萃儿跟着他走,同时回道:“施主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开始,二师父想必就已经知道了,只是以往你们未曾遇见罢了,此番瞧见了,恐是需要说什么吧。”
    单萃儿一惊,后知后觉问道:“这个二师父是寺中的何人?我瞧旁人都对其异常的恭敬。”
    “二师父法号为虚言,乃是本寺中的二长老,亦是教授寺中僧人武功之人。”
    此话一处,单萃儿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虽猜到都对方在寺中的地位不敌,可也只是想着是寺中的哪一位分较大的弟子,却不想是寺中的二长老,地位仅位于方丈之下。
    若是普通僧人瞧见了她到还说,这……这二长老在自己的地盘看到了有香客闯入,又与自家弟子来来往往的,本就不合时宜,还是在于她还是个女香客,这……岂不是会火冒三丈,起的吐血?
    单萃儿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再三确认:“你是说你二师父早就知道我来了是吧?”
    “嗯。”
    “那么,为什么你师父在瞧见一个女香客进林中与你私会……”察觉到身侧陡然传来的气恼的目光,单萃儿一哽,继而从善如流的换了个词:“与你往来,你二师父怎的一点反应也没有,还仍有我一个女客进进出出那么多回?”
    从这点看来,尤为怪异!
    念空对此也是一无所知,甚至也是不解,第一次好歹是师父的命令,可后面则是施主自己的意愿,为何二师父没有什么反应,他以为这是二师父允许的,后面的几日也都并为拒绝施主的来访。
    却没想到今日,忽然将女施主拦下了。
    面对单萃儿好奇的目光,他缓缓摇了摇头:“我同样不知。”
    话说另一头的虚玄,大步之下,早已到了念空等人所处的亭内。
    他扫了一眼趴在蒲团上留了一地哈喇子的念无,恨铁不成钢的抬起脚就朝着那撅起的屁股踹了一脚。
    “扑通”一声。
    念无只觉得屁股一痛,整个人似是悬空一般要跌落悬崖之际,整个人一惊,猛地睁开了双眼。
    “谁啊,是不是念安这小子!”
    嘴里大吼一声,念无揉着自己的屁股,猛地抬头,烈日下,一道黑影猛地出现在眼前。
    定睛一看,双眼一瞪,快速扫了眼四周,好家伙,周围竟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念安这小子也就算了,可连师兄都抛下了自己!
    虚言瞅了眼东张西望的念无:“你要是找你师兄,马上就来了!”
    “嗯?”
    “你说你,我让你跟着念空好好学学如何修生养性,学聪明点,你倒好,武是不学,倒是跑来睡觉了!”
    “还有你师兄,倒也是给我惹出一个麻烦来!”
    第85章
    八十五
    念无坐在蒲团上,挠了挠脑袋,疑惑道:“师兄惹上什么麻烦了?”
    话音刚落,他的视线中就出现了并肩行走的两人。他瞬间一哽,盯着身后传来的视线,不知为啥,总觉得莫名有些心虚。
    而后趁着师父的视线都在师兄的身上,丢下一句“我去找念安”后就跑了。
    虚言看着渐近的念空和他身侧的姑娘,沉默了片刻,开口问:“单施主所来是为何?”
    既是能唤出她的姓氏,想必如念空所说,此人确实知道她是谁。
    单萃儿抿了抿唇,欲伸手摘下帷帽回答,却见虚言摇了摇头:“单施主带着帷帽想必是有难言之隐,我只是问些问题罢了,这帷帽摘与不摘于你我二人说话并无区别。”
    单萃儿手微微一僵,终是没有摘下头上的帷帽,隔着一层纱,她略微迟疑了会儿,说:“因家中父亲喜爱经书的缘故,我亦从父亲那借了几册经书研读,可佛经深奥,我并非完全能看懂,因而来此讨教罢了。”
    单家因那夫人每年都会来此捐赠香火钱,家中有关的一些事情,他确实有所耳闻。
    虚言微微颔首,看向念空:“单施主所言可是事实?”
    念空:“确实如单施主所言,前来讨教经书罢了。”
    虚言看了看周围,又道:“念安和念无这两人平日也在这里?”
    话题转变的太快,念空有些茫然,不过仍是应了一声。
    “念安和念无若是没有其他事,一般都会在这里。”
    虚言闻言,又瞅了眼站在眼前的二人,凶悍的眉眼瞬间变得慈祥了起来。
    他笑道:“这年头,显少有年轻人会爱看佛经的,佛经内容高深莫测,像你这小小年纪看不懂亦是正常的,念空这孩子从小聪慧,向他讨教也是没问题的。”
    “本寺藏经阁内的藏书还多亏了有你母亲所捐赠的香火钱,这才有余钱将一大批的佛经买了回来。”
    说罢,他看了眼天色,又道:“那群弟子还等着我操训呢,贫僧就先走了。”
    单萃儿一愣,连忙道:“二长老慢走。”
    念空冲着对方行了个礼,刚要说话,就被虚言伸手打断:“行了,贫僧不爱整那些需的,走了。”
    说罢,扬手一挥,便快步离去了。
    单萃儿愣愣的站在原地目送着对方离去,转头看向念空:“你二师父就这样走了?”
    念空转身坐回亭内,开口道:“二师傅素来不羁,一心沉迷于习武。”
    “今日不过看见施主进来,顺势而为问了个清楚罢了。”
    单萃儿了然地点了点头,也跟着坐下,将头上的帷帽摘下,放置一边。
    这书对于她来说,着实过于无趣,看了没多久,她觉得眼皮子快要合上。
    小心的瞅了眼身旁的人,还闭着眼静坐呢。
    应是没注意到她,单萃儿侧过脸,手抵着额,眼前密密麻麻的文字如同梵文一般撞进脑袋,没过多久,眼皮便不自觉的合上了。
    念空察觉到耳侧的呼吸声忽然变得微弱轻缓了许多,疑惑的睁开了眼,侧头看了眼身旁的人。
    却见此人手撑着桌面,脑袋一顿一顿的下滑,眼看着就要脑袋就要砸到石桌上。
    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探了出去,随即手上一重,掌心直接贴上了一片温热光滑的肌肤。
    念空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指尖陡然触及到了一处相较于温热而言,更为湿热的软肉。
    这是何物?
    念空拧着眉头,寻思着对方脸上有哪处有这种类似的触感。
    脑中正快速的搜寻时,指尖猝不及防被一股湿润的软物扫过,伴随着手上某位施主传来的一道微弱的哼唧声,一道灵光闪过念空的脑海中。
    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将他的思绪劈的四分五裂,呈现出一片空白。
    他僵着托举的姿势,脸颊上后知后觉的浮现出一大片的红晕。
    方才疑惑的问题也在顷刻间得到了答案,那股湿热的触感怕是来源于……单施主唇上……
    想清楚后,慌忙间,身体上的反应比脑中的反应更迅速,托着单萃儿的那只手急匆匆的往回撤。
    “咚!”伴着一道传自于石桌上而来的清脆撞击声,让念空错乱的大脑有一瞬间停滞了下来,他下意识朝侧方低头看去,单施主的脑袋结结实实的砸了个彻底。
    这么清脆的声响下,对方也只是迷迷糊糊伸手揉了揉额头,而后转了个脑袋,换了一个方向睡。
    念空望着将脸正对着他的单萃儿,唇红齿白,似是想到什么好吃的,唇无意识露出一条缝隙,隐约间,似乎能瞧见造成湿热的罪归祸首。
    滑腻,湿润……
    他面色一僵,惊慌失措地移开目光,垂着眸子,视线倏然停留在指尖上,沉默间,脸上的燥热不减反增。
    明媚的阳光照射下,指尖上那一小块被舔到的肌肤呈现出一抹亮色。
    风的吹佛下,湿热的触感也随之变成了湿冷,在炎热的环境下,身体不断的在发烫,唯有指尖上的这一块愈渐愈冷。
    他又呆了片刻,脑中杂乱的思绪方才恢复过来。
    念空紧紧的抿着唇,连忙伸出另一只手,一点一点的擦拭着手上的痕迹。
    单萃儿只觉得梦中光怪陆离,似乎挨了一棍,又好像是出现了念空的那一张俊脸在对着她笑。
    沉迷的瞬间,耳侧又不断的有悉悉索索的动静,扰的头疼。
    艰难的睁开眼后,却发现有一双骨节分明,分外修长的手就这么在眼前。
    带些许薄茧的指尖相触之间,有一块分外明显的红痕隐在其中,应是摩擦过于用力引起的。
    她望着因始终摩擦那一处而使红痕越发鲜红的指尖,有些疑惑,微微抬眸,将视线落在对方的脸上。
    精致俊秀的面容上,浅淡的唇紧紧地抿着,眉尖不自觉的蹙起,一双黝黑的眸子透着执拗,紧盯着指尖上的那处红痕。
    她托起自己的下颚置于掌心,望着鲜红的似乎要破皮流血一般的肌肤,自己看着都有些替他心疼了。
    “再磨蹭下去,可就要流血了。”
    身侧忽然出现声音,念空一惊,手猛的顿住。
    下意识的朝着身侧看去,恰巧瞧见那双茶色的瞳孔内一闪而过的心疼之色。
    心疼……心疼什么……
    念空茫然的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目光的尽头是却是自己的手。
    指尖陡然一颤,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顺势沏了一杯茶推到单萃儿的身前。而后将手置于膝盖上,隐于桌面下。
    面对单萃儿狐疑的神色,念空温和的笑了笑:“施主醒了可否觉得口干?这些茶水虽不多,却也可润润嗓。”
    单萃儿盯着面前的茶水,又瞧了眼无甚异样的念空,只得怀着疑虑饮尽茶水。
    喉间的干涩被水润过,果然好受了些。
    念及方才看到的红痕,犹豫了瞬间,开口道:“念空方才可是沾到了什么脏东西?”
    “施主何须有以此一问?”
    “我…方才瞧见你手摩擦的厉害,可是有什么难隐之言?”
    念空睫毛微微一颤,思及指尖上沾染的东西,半晌,方才摇了摇头:“并无什么脏东西,只是沾了些红尘之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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