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澄没接她递到面前的酒杯,懒怠地开口:“不想喝。”
    他不想喝酒,但是想抽烟,修长的手指从烟盒点了根拿出来,随后欠身去拿扔在玻璃几上的打火机。
    方倩芯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眼疾手快地先一步帮他拿了打火机,身体靠近了几分,笑意盈盈说道:“我帮你点火。”
    路景澄微微蹙眉,稍向右移了移身形,低沉的嗓音中带着少许的不耐烦:“不用,我不喜欢别人动我的打火机。”
    方倩芯没有想到路景澄如此直接,怔愣地呆呆看着他。
    路景澄朝她横了下额头,示意她放回原来的位置,冷冰冰地不近人情。
    方倩芯别无他法,只能将打火机放回原位。路景澄这才略欠身去桌上拿起打火机。
    推开打火机顶盖,轻咬着烟身,姿态懒洋洋地点火,眼眸不经意一瞥,路景澄恍惚间看见门路一抹熟悉的淡粉色身影。
    他起初以为是烟雾缭绕在眼前,自己看花了眼,可是凝眸再看,看见一张熟悉的静婉脸蛋。???
    是舒微。
    在眼前的烟雾还在蔓延上升时,淡粉色的身影微闪了下,然后消失在左侧门边。
    路景澄确信不是自己眼花,他从沙发上猛然起身要去追人。因为坐在正中间,没办法立刻出去。他将刚点燃的香烟扔进桌上的酒杯中,长腿利落抬起,一脚踹开面前的玻璃几。
    “铛——”
    “砰——”
    “叮呤——”???
    ……
    玻璃杯和酒瓶、烟灰缸应声落地的声音,原本嘈杂的包厢因为尖锐的声响,纷纷安静下来。
    众人抬眸望向声响处,只见玻璃几的位置大变,各式酒杯倾倒满桌,还有一抹挺拔冷峻的黑色身影,像原野的一阵旷风般呼啸离开。
    路景澄内心慌乱惊惶,连眼眶中的画面都在摇晃,他极快地跑出包厢,侧额望向左侧走廊,却看见那抹淡粉色的身影已经跑到走廊的尽头。
    “微微——”
    他惊慌失措地喊道,急忙迈步去追舒微。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是那天周六的聚会,澄哥之所以没告诉微微是谢嘉礼生日,是不想她有压力。
    看到有小天使问场景突变,所以解释一下,解答的小天使也说到了的点上,就是关于澄哥的态度。
    虽然他和微微那晚算是有小小的误会和不愉快,但在他心里是认定微微不动摇的,她就是他媳妇儿。
    只是他还不是很懂如何去成为一个很好的爱人,他需要成长和进步,他不是天生的完美爱人。
    白苏茉的生日是几个月以前,上一章中间是插叙。还有什么问题,大家都可以讨论,如果大家都感觉有问题或是疑问,我会在作话解释。
    第65章 春水
    舒微听见路景澄喊她的声音, 但是她只埋头朝前跑,不想理会他的喊声。
    只是她的步子小,路景澄人高腿长, 才过走廊转角,还没有跑到楼梯口, 就被他从身后拽住了胳膊。
    “微微……”
    路景澄低沉焦急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舒微没有转身, 她向前拽了拽胳膊, 想要挣脱路景澄的钳制。她心里却是委屈着的,眼泪溢出眼眶,像是泉水滴接连落在泉石底,带着灼穿坚石的力道。
    可她在力量,天生就敌不过路景澄。
    路景澄稍微一用力,她就被拉回到他的怀里。
    隔着薄薄的黑色羊毛衣,舒微的额头磕到路景澄的硬突的锁骨上面, 她吃痛地皱眉,泪珠落得更加急。
    舒微其实是有小脾气的, 眼下被路景澄的锁骨咯到, 心里更加生气怨他, 莫名有了不弱的力气, 愠怒地推开路景澄。
    “别抱我。”声音气冲冲的, 凶巴巴的语气,像一只被惹恼的小兽。
    路景澄虽然手臂松了些力气, 但是两只手却捉住舒微的两只皓腕, 有预见性地防止她跑远。
    “我自己媳妇儿不能抱?”路景澄一脸玩味地看着舒微,语气轻狂肆意, 尾音得意地上扬。
    舒微没心情和他打情骂俏, 低垂着眼睫, 不愿意看他。
    “我不是你……媳妇。”舒微嗓音低颤,似羌笛呜咽的轻音,含着低低的幽怨和委屈。
    路景澄抬头轻捏着她细尖的下巴,小姑娘雪白的脖颈却梗着力气,和他有意作对,不给他分毫眼色。
    但是路景澄还是看见了,她晕染着的濡湿泪意,他的心像是被利器剜了一下。
    “你不是,那谁是?”他放缓声音问她。
    路景澄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抚着舒微的后背,自上而下顺着她的脊骨。
    舒微终究不是路景澄的对手,被他这么一抚摸,伸手转身想要去拍落他的手掌,却没有想到反而遂了他的心意,被他揽进怀里,脸颊贴在他的胸膛。
    舒微在酒吧嘈杂的音乐声中,竟然清楚地听见他的心跳声。
    她好久都没有听见他的心跳声了。
    “路景澄,你要是厌倦了和我在一起,你可以和我说的。”舒微声音中带着哭腔,委屈又真心地缓缓说道。“我不是会纠缠着你不放的人……”
    路景澄原本正侧耳仔细听着小姑娘一字一句说话,以为是她对他不满的控诉,却没有想到她越讲越像是下定了决心。
    事情是真的不对劲。
    他双手握在舒微的腰侧,将她的脸从自己的胸前拉开,偏头低眸注视着舒微的眼睛。
    “谁说我厌倦你了?”路景澄漆黑的眸底不见往日的漫不经心,严肃说道。
    舒微不再躲避路景澄的视线,如实讲出自己的感受:“你是没说,但是你给我的感觉是这样的。”
    路景澄的眸光变得幽邃深亮,收敛了笑意,薄唇微抿,侧脸线条锋利紧绷。
    舒微望着路景澄严肃凛然的神情,心中的想法却丝毫不动摇。就算路景澄今晚听见她的心里话,生气愤怒,甚至厌烦讨厌她,以至提及分手的事情,她也一定要把自己的感受说出来。
    “我想每天都见到我的男朋友,想和他一起过周末,一起去看电影,一起牵手去看文物艺术展……”舒微声音哽咽,晶莹的眼泪划过白皙娇嫩的脸颊。“可是……我和我的男朋友已经两个周,没有一起过周末了。”
    “如果你没有厌倦我,那就是认同我的话。可是你如果认同我的话,你为什么不和我过周末。除了你真的厌倦和我在一起,我想不到别的可能……”
    舒微索性将心里话,有道理的不讲道理的全都和盘托出。
    路景澄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舒微说不上那目光蕴含的意味,感觉好像他是第一次见到她,费解又疑惑。
    “这些是你的心里话?”路景澄声音低低的,沉沉的,像是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舒微凝眉望向路景澄,他的心意总是难辨,她弄不清楚他现在的心意和想法。
    如果路景澄觉得她要求太多,从而厌倦和她在一起,提出分手,那她也认了。
    他们可能真的不适合在一起,她在打车来的路上已经做好分手的心理准备。
    她可以不在意他过去交往过的女朋友,但是既然他们恋爱了,她不接受三心二意的感情。
    她是很喜欢很喜欢他,但是不会以丢失自己的原则,作为继续拥有他的爱情的前提。
    “是我的心里话。”舒微坚定地点了点头,声音不卑不亢。“还有我想和你说,我不喜欢你和别的女生举止……亲密。”
    从小到大、无意或者无意中,她一直都是妥协忍让,不爱争抢的人。
    小时候和表姐表妹一起玩,因为妈妈说姨妈家条件不是很好,所以每次好吃的好玩的她都会主动让给姐姐妹妹。后来上学和同学相处,遇到小组讨论或是作业,她往往是最后那个选择的人,做被选择剩下的困难部分。
    她是个没有什么野心的人,认识路景澄以后才有了野心。
    她第一次在心里反反复复提醒自己,一定要考第一,因为她想要和在年级大会上离他近一点,想要自己的名字和他的名字并列出现在年级大榜最顶端的位置。
    这好像是人群中平凡普通的她,唯一可能被他看到的办法了。
    她也是有私心的,当知道路景澄喜欢a.i以后,便也开始看球赛,了解他喜欢的球员。她想要被他看到,就算她没有办法被路景澄看到,但是她希望她的文字被路景澄看到。j??
    因此在月考作文里,她写了在内线巨人如天空之云的时代中,那个在总决赛前不被所有的媒体看好,但单枪匹马在内线拨云见日的孤胆英雄。
    那篇作文最终如愿以偿被语文老师选为月考的优秀高分作文,被打印分发到每个班的每一位学生的手中。
    这是没有野心的她,做的最有野心的事情。
    舒微眸底弥漫着一层雾气,她尽力稳住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我没有办法装作什么都不在乎。”
    她没有办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等到周一他回到学校,冷静隐忍且若无其事地一起吃晚饭。
    路景澄一直凝眸安静地听着舒微讲话,他第一次听见舒微说这些话,但是从她的语气中能够听出,她的倔强和不满。
    路景澄微挑了挑眉突,朝舒微俯身靠近,唇角勾起薄薄的弧度,冷不丁地缓缓问道:“为什么要跑开?不进去找我。”
    舒微直视着他狭长多情的眼眸:“因为……你拒绝了她。”
    她的回答实在出乎意料,路景澄脸上浮现淡淡的疑问,低低地轻应:“嗯?”
    “我跑开是因为我看见你拒绝了她。”舒微仰着素净的小脸,目光坚定地看着路景澄说道。
    路景澄心中微凛,嘴角稍沉,脸颊上的笑容不复存在,他压低嗓音闷声问道:“我要是让她给我点烟呢?”
    舒微的眼眸中还含着半落的眼泪,但她没有躲避,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吐露而出。
    “我会进去找你,和你说分……”
    真实想法尚完诉说完整,最后的尾音已被蛮横狂野的气息吞噬。
    舒微只觉得一阵天旋地暗,她的脊背隔着还算厚实的羽绒服,被蛮力直接推在走廊的墙壁。
    她反抗着想要挣脱路景澄的禁锢,虽然力气不小,但是被他敏锐察觉,再度贴紧她的身体。
    路景澄也并非很轻松,一只手紧紧地捉擎着住舒微挣扎的两只手,高举着过头顶,令她动弹不得。另一只手扣住着她的小巧精致的下巴颏,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没收呼吸的亲吻,犹如狂风骤雨,带着惩罚的意味。
    舒微根本没有想到路景澄会突然不讲道理地吻上来,在毫无防备之下,唇瓣、牙关、口舌几乎顷刻间全部失守。
    路景澄吻得发狠,舒微几次感受到两个人牙齿碰到的坚硬触感,像是两片瓷石用力击撞在一起。
    舒微被吻得没有力气,身体受惯性作用顺着墙壁往下滑,可是手臂却被路景澄牢牢抵在头顶的墙壁,整个人像是提线木偶,煎熬地享受着唇舌的热舞。
    眼圈被吻得发红,眼角的泪珠是无意识地滑落,而非悲伤,如同不受她控制的躯体。
    “嗯…嗯…”唇齿被胁迫被控制被占有,但是控诉声还是从嗓子眼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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