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回来了啊。翟青瞧见韩嘉彦走进来,连忙行礼,随即又将恕儿抱起来,往韩嘉彦怀里送,恕儿,爹爹回来啦。
    爹爹爹爹恕儿挥着小手去够韩嘉彦,韩嘉彦将他抱进怀中,一摸他后背满身的汗,于是笑道:
    瞧你玩儿的,学走路好玩吗?一边说着一边将他举起来逗弄,逗得恕儿咯咯直笑。
    哎,别摔着了,快过来。赵樱泓每回看到韩嘉彦举孩子都心惊肉跳的。
    韩嘉彦将恕儿送到赵樱泓怀中,又去逗旁边雁秋怀中的小丹儿:
    丹儿,丹儿真可爱
    见丹儿裂开小嘴对她甜甜地笑,韩嘉彦忍不住将她抱进怀里亲热。
    阿郎,您真的很喜欢女儿。雁秋笑道。
    韩嘉彦宠丹儿胜过恕儿,恍惚间,也不知到底谁才是她孩子。其实不只是她,赵樱泓亦如此,不过恕儿到底已然与她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她们还是疼这个儿子的。
    我有强烈的预感,这回是女儿。韩嘉彦道。她指的自然是当下还在慈舟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赵樱泓笑着嗔了她一句:神神叨叨的,今日去见官家,如何?
    官家做事很有章法,除了对旧党的报复激进了点,该做的事并未耽误。今日专门找我问对夏、对河湟的策略,我猜他早些时候已经与章子厚、曾子宣商量过了。有章子厚在,朝政推行的效率都高了。韩嘉彦道。
    赵樱泓本认真听她说话,忽而觉得手上湿湿的,一低头,瞧见恕儿唇角挂下涎水,一时失笑。便用挂在他脖颈前的围兜给他擦了擦涎水。
    恕儿抓着赵樱泓的衣领,乌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口里唤:娘
    赵樱泓立刻会意,知晓这小家伙玩饿了,便唤了一旁奶娘来,抱他去喂奶。再过段时间恕儿也差不多要断奶了。
    雁秋随即也从韩嘉彦怀中抱过丹儿,跟着一起去喂奶。
    送走她们,赵樱泓叹了口气,接着方才的话题道:
    就是那些新党台谏,对旧党不肯饶恕,穷追猛打,样子太难看了。官家也被他们挑动昔年的怨愤,下手不知轻重。当下这个局势,你我也不好多说甚么,若是被牵怒,你我大体无碍,韩家恐怕要代你我遭殃了。
    是韩嘉彦想起了被贬定州的长兄韩忠彦,随即道,
    当下对旧党的清算还在掌控之内,矫枉须过正,新政要推行下去,必须得先清扫阻碍。我想这一点,子厚公心里很清楚。樱泓,你心善,但政势便是如此,无可奈何。个中分寸,只有官家来把握,若当真太过分,我会出言提醒。韩嘉彦道。
    赵樱泓点了点头。
    师兄呢?韩嘉彦问。
    在北院演武场呢。不远处正在收拾院子里孩子们散落的玩具的翟青回道。这些玩具都是韩嘉彦和浮云子亲手做的,木马能骑上去摇晃前进、木人可以拼装拆卸,孩子特别喜欢。
    我找他去练练。韩嘉彦又手痒了,起身准备去更衣。@无限好文,尽在海棠书屋
    自浮云子苏醒以来,差不多一年过去了,他一直在努力恢复从前的功力,日日练功不辍。至如今,功力差不多回到了从前的八成,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颅脑受损、长期卧床的缘故,他的平衡能力有些欠缺,轻功已然大不如前了。反倒是内力有所突破。
    他近些时日在钻研平渊道人的剑法,希望趁着内力突破的档口,将剑法再上一层,好弥补轻功的缺失。而韩嘉彦这些时日,也几乎是日日陪练,反倒练得上瘾了。
    你俩练一会儿就回来,就要吃晚食了,莫要弄得汗涔涔的。赵樱泓道。她本想跟着一起去,顺便走动走动锻炼一下筋骨,奈何这天气太热了,她一点也不想动。
    自从去年开始假孕以来,她的锻炼又荒废了,最近更是愈发惫懒,加上总是被韩嘉彦喂得饱饱的,身上逐渐丰腴起来,也终于有点真正孕妇的模样了。
    韩嘉彦却一把拉起她,带着她往寝室行去:樱泓,你也换身衣服,跟我去演武场,我教你用弩箭。
    啊?赵樱泓十分意外。
    韩嘉彦解释道:我和师兄给你做了个小弩机,可以绑在手臂上的,很精巧。这弩机关键时刻能救命,你随我去练练。
    赵樱泓一时失笑:想甚么呢,谁会想要我的命?何况我出行都有禁军护卫,就算微服,不也有你在我身边保护我嘛。
    没错,但假使遇上特殊情况,我不在你身边,你身边又没有人护卫,该如何是好?以往都是我听你的,这件事你得听我的。韩嘉彦意外得很坚持。
    好罢。赵樱泓笑着应下,决定顺着她,哪怕她心中觉着韩嘉彦有些思虑过度了。
    二人入屋更衣,韩嘉彦将身上的官袍换下,穿上薄绸的练功服。赵樱泓翻找半天,将她的骑马服寻了出来,这已然是她最利落的衣服了,就是厚了些,夏日里穿着闷热。
    赵樱泓突然想起了过去的事,不由笑道:你还记得这身衣服吗?当年你还是燕大侠时,带我出门骑马,我就穿着这身衣服。我俩还去了开宝寺,偷偷登上了铁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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