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一通,把他的话?理清楚后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
    “宗明赫你,居然暗恋我……”
    “暗恋”这个词跟他这个人?放在一起实?在违和,喻凝眼泪都出来,笑?了好大一会儿,终于瞥见男人?黑着?的脸,抬手搂住他。
    “很好笑?吗?”
    宗明赫绷着?表情,不难发现连后槽牙都紧紧咬在一起。
    喻凝摇头:“不好笑?,我都感动哭了。”说着?,拉起他的手碰上自己的眼角:“你看,眼泪。”
    讨好似的蹭脑袋。
    宗明赫叹气,用拇指抹去她的眼泪。
    “是?挺好笑?的。”
    他哑声跟着?一笑?,然后又用那种害怕的冷调缓缓道:“我不该暗什?么?恋的,凝凝,当初就?应该把你绑架了,捆在身边养着?。”
    “长得那么?可爱,要养胖点。手栓着?,脚也栓着?,再?关进我的卧室里,宝贝只有我一个人?能看。”
    喻凝明知道他是?在吓唬自己,还是?被感到后背凉凉,赶紧捂上他的唇:“你闭嘴。”
    宗明赫按住她的手:“嗯对,还要把嘴巴也堵着?,让你闭嘴不能哭也不能叫。”
    说着?他眉毛一挑,低垂下眼皮看女人?惶恐的表情,得到一丝捉弄的快感,继续道:“凝凝,你说用什?么?堵嘴巴呢。”
    不等她反应,伸出舌头在她的手心舔舐一下。
    “用这个好不好啊?”
    “不好……”
    不好也不行,他真用那里堵住了她的嘴巴,让她发不出抗议的声音,只是?软下身体。
    ——
    那天?夜里,他们睡在了宗明赫只有一张床的屋子里。
    喻凝回忆起自己曾经给他留过钱,就?放在送给他的药包里。说到这,宗明赫忽然掏出一个旧旧的包裹,晃了晃问?她还记得吗。
    喻凝错愕,问?他是?不是?有收集东西?的癖好。
    宗明赫敛眉想了想,说没有。
    “你肯定有,撕碎的离婚协议不也是?被你收起来了吗?”
    他抱紧喻凝,许久之?后道:
    “不是?你的我也不收。”
    “你真的从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吗?”喻凝又问?。
    “嗯。”
    “那我怎么?一点没看出来。”
    “可能我太?笨了,我不会。”
    宗明赫是?这样回答。
    喻凝和他吵架的时候问?过他懂什?么?是?爱吗。
    他当然懂,但可能不太?会。
    “你教我。”
    他吻上女人?的侧脸,像个虚心的孩子在汲取知识,温热一点点滋润了他干涸的心。
    他的宝贝可以教他,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宝贝。
    后来的夜里,喻凝和他讲了很多,从自己父母家人?到朋友同事,她丰富多彩的二十余年实?在有趣,说了几夜都没说完。
    喻凝也缠着?他问?他以前的故事,想知道他的成长轨迹。
    等他认真说完,又愣住:“就?这样?”
    “就?是?这样。”
    宗明赫确定,他的人?生很无聊。
    小的时候考虑怎么?活着?,少年时期跟着?明建威学习做生意,成年后又把精力投入到自己的公司中。
    所以奕合集团是?他的心血,是?这些年付出的成果,公司的强大都是?他没日没夜换来的。现在出了问?题,喻凝想陪着?他一起面对。
    接下来的日子宗明赫几乎没能休息,每个深夜里回到家,看到女人?熟睡的面孔,他深刻感受到人?们常说的“家的温暖”。
    买下这里的房子,就?是?想留住与?她有关的记忆,现在她睡在了这里,从回忆变成现实?,对于在荆棘中成长的他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尝到爱的甜头,宗明赫就?有了念想和软肋。
    直到接到槟城来电话?时,他才如梦初醒。
    事发突然,一切美好如泡沫消散。
    “阿赫,你老爸他……”
    派瑞叔在那头停顿了一下,最后不知如何开口,只能道:“你快些回来吧。”
    是?太?幸福了,让暂时宗明赫忘记过去。
    如果他是?一个平凡的人?,那便可以拥着?她享受余生。可他不是?,他的人?生充斥着?矛盾,他所得到的一切都不是?偶然,包括生命。
    是?对宗贤伦父子的仇恨让他活着?,是?明建威给了机会让他成长。所以他不能是?他自己,他背负着?太?多东西?,路注定不平凡也注定不会安稳。
    可是?怎么?办呐,他放不下也离不开喻凝。
    怕看到心爱之?人?不舍和担忧的脸,只能哄着?她入睡后再?起身。
    月光从窗缝里透进来,散在女人?恬静的睡颜上,她平时睡觉很乖,但今夜却一直抓着?他的手。
    宗明赫掰开她的指头,把被子拉好,低头吻在她的额前。
    霍惟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看到男人?下楼,立马上前把平板递给他:“老大,警署的人?说老明总的尸检要立刻签字……”
    “到了再?说。”
    宗明赫坐到车上,眉头一直紧锁着?。
    在黑夜里穿行,车子一路飞驰向机场。
    无意看到车窗上自己面孔上陌生的表情,他轻轻哼笑?出声。
    原来他也会畏惧啊。
    ……
    喻凝端着?早餐到客厅时,电视上真正播放着?槟城企业家明建威先生遇难离世的消息。
    盘子落地,“啪”一声砸碎了满室的寂静。
    她赶紧拿起电话?,给宗明赫拨去电话?,却被霍惟告诉他已经抵达槟城了。
    “老大说让你别担心,在家等着?他,很快就?会回来。”霍惟如实?转告。
    喻凝摇头,忍住哽咽的感觉。
    “让他接电话?。”
    等了很久很久,电话?里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人?声、鸣笛声,最后才有男人?的略带疲惫声音响起。
    叫着?她的名?字,却是?如此遥远。
    “凝凝。”
    喻凝想骂他,想撕碎他!那么?久了还是?教不会他,爱最简单的就?是?别让对方?担心。
    可最后,千言万语成为一句“注意安全”。
    “不会有事的,乖乖。”
    “好,我等你回来。”
    ……
    十二底,锦城进入到寒冬。
    奕合集团也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寒凉阶段,槟城明家掌权人?的突然离世导致旗下工厂全部停运,船公司减行停运,市值蒸发超亿元。
    喻凝觉得今年格外冷,穿上厚重的羽绒服回了喻家。
    爷爷喻青早就?等着?她了,一见面便直奔主题:“凝凝,接下来你是?怎么?考虑的?”
    爷孙两个人?对视着?,气氛变得有些僵硬。
    “爷爷,我需要考虑什?么??”
    喻青白眉一皱,老人?的话?直白又难听:“奕合集团现在的局势不行了,多少人?都等着?分这块肉,你难道还打算帮他一起收拾烂摊子?凝凝,你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能离就?早点离吧。”
    喻凝看着?他,良久后轻笑?。
    “我不会离开他的。”
    “你……”
    “在爷爷眼里婚姻该是?为了利益服务,您认为大哥是?这样,我和喻艺茹也是?这样。当初您还因为利益放弃了我爸爸的公司,现在同样也想放弃了宗明赫,可是?爷爷,我和你不一样。”
    喻凝紧捏起手,小声继续:“我没有放弃爸爸的公司,也不会离开宗明赫,因为他们都是?我爱的人?。”
    就?算她什?么?都不懂,她也可以找人?帮忙,不放弃一丝能挽救父亲公司的希望。就?算宗明赫什?么?都没了,她也不会害怕,只要他在一切都有希望。
    一月份,新的一年如期而至。
    跨年那晚的烟火盛大而热烈,星光都不及它的闪耀,人?们祈愿着?盼望着?新生活。
    喻凝也是?,把胸口的玉牌捏起,双手合十朝着?天?空默默许愿。
    宗明赫还是?没有回来。
    明明经历过异地日子,这次却更加难熬。只能偶尔通话?能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脸,也只是?安抚她说没事。
    可怎么?会没事。
    喻凝深知亲人?离世的痛苦,痛到只剩无言,又在缄默中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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