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卫立刻小跑着冲进院子里,一左一右将赵灵杰抓住,抬腿踹上赵灵杰的腿弯,将人押着跪在地上。
    然后,由一人制着赵灵杰,另一人弯腰抡起大掌对着赵灵杰左右开弓!
    “大胆!”
    “区区借住王府的落魄之人,竟敢直呼王妃大名,找死!”
    “竟敢冲王妃大吼大叫,冒犯王妃,找死!”
    “王妃不只是你冒犯不得的贵人,她还是你的母亲!你竟敢言词辱骂王妃,今天我不把你脸扇出血,我看你是不会长记性的!”
    侍卫一边扇赵灵杰耳光一边大骂,响亮的耳光声与他洪亮的嗓音合奏成了一曲美妙的让人心情愉悦的仙音。
    在这样的仙乐之中,景飞鸢弯起嘴角含笑看着赵灵杰挨打。
    赵灵杰恨恨盯着她。
    哪怕被打偏了脸颊,仍旧会转动眼珠子恶狠狠盯着她,好像要将她的模样烙印在灵魂深处,将来化作了厉鬼也要找她复仇!
    景飞鸢看着赵灵杰昨日被打得红肿的脸颊此刻已经被侍卫扇出了血,才心满意足让侍卫停下来。
    她指着赵钱氏,慢悠悠对赵灵杰说,“昨日跟你说了,你既然叫我一声岳母,我总得送你一点什么意思意思,瞧,我把你母亲送来了,让她不必再在牢狱里受折磨。”
    赵灵杰手指甲狠狠嵌入掌心!
    他很想指着景飞鸢破口大骂!
    还不必再受折磨?
    他母亲即便在牢狱里关一年,也不如今日所受的折磨这般狠毒!
    这是断耳之痛!
    这是断肢之痛!
    从此他母亲就是聋子,是残疾了,这还不叫受折磨吗?
    这是永生永世的折磨!
    可惜,赵灵杰心中再恨,受了教训的他也不敢再冲动地辱骂景飞鸢半个字了。
    如今景飞鸢是摄政王妃,手可通天,随时都有下人侍卫使唤,别说打他耳光,就是将他和母亲一刀捅死在这里,也无人会为他伸冤的……
    他只能压制着心底的恨意,咬牙不去看景飞鸢那令人作呕的模样,含泪低头看着饱受摧残的母亲。
    “娘!”
    他颤抖着手轻轻去触碰赵钱氏的脸颊,轻轻呼喊,“娘,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娘?娘?”
    他心里很着急。
    他骂人,他挨打,这么大的动静娘也跟听不见一样,一直闭着眼睛捂着耳朵蜷缩着哆嗦着……
    他娘……
    他娘不会真的成了聋子再也听不见了吧?
    “娘!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你儿子赵灵杰啊娘!娘!”
    赵灵杰越喊越恐慌,他用力拍打着赵钱氏的脸颊,想要得到赵钱氏一点回应。
    他拍了好几下,赵钱氏才缓缓睁开眼睛。
    望着眼前这个双眼乌青脸颊肿得像猪头一样的年轻人,赵钱氏眼神恍惚,一时没认出来这是谁。
    直到盯着人看了又看,她才辨认出来,这是她那英俊拥有好相貌的儿子!
    “灵杰……”
    赵钱氏睁大眼睛看着赵灵杰,然后再也绷不住了,紧紧抱住儿子放声大哭。
    她又怨,又怕,又绝望,她哭着大喊——
    “儿子啊!”
    “我的儿子,我终于活着见到你了!”
    “我被关在牢里这么多天也不见你去看我,我还以为你嫌我丢人,嫌我不中用,从此就不认我这个娘了!”
    “儿子,儿子……娘受了大罪了啊!”
    “今天,今天景飞鸢那贱人去看我,她丧心病狂的将一条大狼犬跟我单独关在牢房里,她让大狼犬咬掉了我的耳朵,把我胳膊咬成这样,我真的害怕死了,我好害怕我会死在大狼犬嘴里,我害怕我会被撕扯成碎片……”
    “儿子,你一定要弄死那贱——”
    赵灵杰听着母亲的哭喊声,眼泪扑簌簌直掉。
    可是,听到母亲开始辱骂景飞鸢,他吓了一跳,他赶紧伸手捂住了母亲的嘴!
    他怕母亲得罪了景飞鸢,又要换来一顿毒打!
    他算是看出来了,景飞鸢这贱人是个狠心的,宁可对周桑宁手下留情,也不肯给他和母亲这昔日的夫君和婆婆留情面!
    他低声说,“娘,什么都别说了,别说了——”
    赵钱氏被赵灵杰捂住了嘴,又看见赵灵杰的嘴在开开合合,可是,她听不见一点声音。
    她慌了,一把攥住赵灵杰的衣襟说,“儿子你在说什么?你大声一点,为什么我听不见?为什么我听不见?”
    赵灵杰看着赵钱氏这样,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难道,他娘真的变成个聋子了?
    不是才咬掉一只耳朵吗,另一只耳朵应该是没事的啊,怎么也聋了呢?
    赵灵杰六神无主,慌忙转头望着景飞鸢,哀求道,“王妃!岳母大人,求您喊个大夫来给我娘看看,求您了!”
    景飞鸢惊讶挑眉,随即失笑。
    她慢悠悠道,“你是得了失心疯了么?你居然求我给你娘请大夫?我要是愿意给她请大夫,又怎么会让她变成这样,嗯?”
    说完,景飞鸢就笑着转身离开。
    就让这母子俩关起门来抱头痛哭吧,这是这母子俩的报应。
    她如今,要去陪她的夫君和儿子了。
    景飞鸢刚走几步,忽然,院子里冲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嬷嬷,低声喊道——
    “王妃您留步,奴婢有事要向您禀告!是关于昔日的郡主周桑宁的!”
    第404章 令人作呕!恶心至极
    景飞鸢闻言止步。
    她回头看着眼前这个面生的嬷嬷,猜测这应该是侍卫找来给周桑宁洗漱的,不禁皱起了眉头。
    有什么事需要跟她禀告?
    难道是从周桑宁身上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景飞鸢对嬷嬷颔首,“说吧,我听着。”
    嬷嬷看了一眼景飞鸢身后的那些侍卫们,迟疑了下,小心翼翼道,“王妃,能否借一步,容奴婢单独跟您说?这件事,实在是……不好让外人知晓。”
    景飞鸢听到这话,心中不由一沉。
    什么事竟然这么隐秘?
    周桑宁,到底怎么了?
    景飞鸢盯着老嬷嬷看了一眼,然后示意身后侍卫退远点,站在既能保护她又不会听到她与老嬷嬷低声说话的位置,这才招手让老嬷嬷上前。
    老嬷嬷走到景飞鸢面前行过礼后,低声说,“王妃,奴婢昨日给周桑宁沐浴更衣,奴婢在她身上发现了惊心动魄的东西——”
    景飞鸢眯着眼盯着老嬷嬷,“别卖关子,到底是什么?”
    老嬷嬷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景飞鸢,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周桑宁左腿靠近隐秘之处,刻着一行字——赵灵杰专用,贱货一个。”
    景飞鸢闻言,震惊地睁大眼睛!
    这是什么恶心的刻字!
    她转头看向院子里跟赵钱氏抱头痛哭的赵灵杰。
    这个男人,怎么竟变得如此恶心无耻了?
    这种侮辱性的字眼,这种不拿女人当人的字眼,他一个饱读诗书的文人怎么做得出来?
    景飞鸢已经很震惊了,老嬷嬷还在继续往下说——
    “王妃,周桑宁右腿上,还刻着另一行字——贱货配阉狗,天生一对。”
    “……”
    景飞鸢一愣,随即怒到极致被气笑了!
    阉狗!
    赵灵杰对自己的形容倒是挺恰当的!
    这个男人没有被处以宫刑,但是所作所为比那些受了宫刑的太监还不如,太监她会称一声“公公”,可赵灵杰,只配“阉狗”二字!
    什么贱货什么阉狗,他可以肆意侮辱他自己,但是他没资格这样侮辱别人!
    尤其是,周桑宁如今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子!
    就算她知道周桑宁是重生的,可在世人眼里在赵灵杰眼里周桑宁还是个孩子啊,赵灵杰怎么狠得下心这样对一个孩子呢?
    景飞鸢转头冷飕飕地盯着赵灵杰。
    即便她也厌恶周桑宁,可赵灵杰对周桑宁的恶毒手段还是激怒了她。
    太下作了!
    太令人作呕了!
    这阉狗喜欢刻字是么,以为就他会刻字?
    等着,她也会让这阉狗也尝尝被人践踏的滋味!
    景飞鸢平稳了呼吸,对嬷嬷说,“去将周桑宁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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