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承认自己是冤大头的席知月咬咬牙,反手将葫芦收起来,梗着脖子道:“两千又如何, 千金难买我喜欢。”
    “呵。”
    席知南懒得管她,骑着小蜜蜂离开了她的院落。
    ……
    黄昏收摊, 杜寒山、景郁和阿正阿圆四人在雨花阁里点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一边吃一边分灵石。
    “总共卖了九万六千灵石, 五五分成, 这四万八是你们的。”
    杜寒山清点出一个储物袋, 递给俩崽崽,阔气到连同袋子都直接送给他们了。
    “四万八千,我们三个人再分,是一人……”
    阿圆掰着手指头算。
    “一万六千灵石。”
    景郁的嗓音难掩激动。
    虽然他的手已经刻阵酸到拿筷子都在抖,但这两日赚得钱足顶得上他三年的弟子月俸了,这也太值了!
    景郁到现在还有一种做梦没睡醒的感觉,这就是天降横财吗?
    他决定一会儿就去找家炼器铺子,就给他的剑来一份顶级奢华剑油打磨大保健套餐。
    “啊,好多钱!”
    俩崽崽搂抱着那一大袋子灵石,满足地笑弯了眼,这下终于能满足他们在灵石里打滚的愿望了。
    “我这就准备回宗了,真是感谢你们,给我帮了大忙,不然我这趟哪里还能赚到这么多钱,不赔个底掉就算不错了。”
    杜寒山言语之中满是感激,有了这么多灵石,他未来数年都不用愁没钱买炼器材料了。
    “尤其是阿圆,提的那个卷发法子真是妙极了……”
    杜寒山看着俩崽崽,觉得他们就像是两个送财小童子。
    “这事你得感谢我娘亲。”
    阿圆奶声道,这一切商机的开始,都要归功于:娘亲不会编发。
    “是,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访向你娘亲道谢。”杜寒山忍俊不禁道。
    “明日就是宗门大比了,杜兄没有报名参选吗,怎么急着今日就走?”
    这合作大赚一笔后,景郁和杜寒山已然称兄道弟起来,遂有此一问。
    “这大比我就不参加了,我只会炼器不会打架,我这趟过来,单纯是来赚钱的。”
    杜寒山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能参加大比的人无一不是各宗的天骄,他这一个无名小卒上了台也是去送人头。
    他想到什么,格外提醒景郁:“这届散修中,有一位名叫汤康的男修,实力很强,先前来过我宗踢馆,连胜我宗数名亲传弟子,你们若在擂台上对上他可要多加小心。”
    “好。”景郁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
    “阿正阿圆,你们以后有空可常来藏机阁,我请你们吃大餐。”杜寒山笑眯眯地对俩崽崽说。
    “好呀,杜叔叔,”阿圆脱口而出后,连忙改口,“唔,杜哥哥……”
    —
    宗门大比正式开场的那一日,春日灿烂,碧空如洗,繁花竞开。
    崔长老命人把其他峰的名贵花卉几乎都移栽到主峰来了,每日命弟子用生长术照料,远远望去,整座山峰绿树与繁花交映点缀,美不胜收。
    各宗弟子齐聚主峰,更是声势浩大,人头攒动。
    在主峰中央的空地中,有一座宽约十丈的阔气主擂台,旁边还有两个稍小些的分擂台。
    围绕着擂台,已经摆好了三圈矮脚桌案,最靠近擂台的最佳观赏位是给各大宗门的宗主、长老们坐的,其次再是掌门亲传弟子、长老亲传弟子、参选的弟子等等。
    而最外一圈的看台则只有条凳没有桌案,是给普通的弟子和散修们的位置,陆陆续续已经坐满了修士。
    这几日,许多别宗弟子提前来到灵霄宗趁着热闹逛街玩乐,但各宗宗主平时事务繁多,有些门派宗主到了大比的当天,才匆匆赶来。
    譬如丹霞宗席宗主、万法门万宗主在大比开场的半柱香前,才姗姗来迟。
    虞望丘坐在最上座的首位,正与其他宗主寒暄时,视线无意间扫过弟子席位和远处看台。目光一顿,心下疑惑,怎么这么多弟子都变成卷发了?就连他那可爱的小徒孙,怎么也成卷毛了?
    方遥坐在仅次于各宗主的观看位,俩崽崽自然被安排和她在一桌,左右两边是苏明画和景郁。
    自从前日,阿圆顶着满头卷发回来,俩崽崽就给方遥如实交代了,他们和杜寒山在卖卷发器。
    然而今日,方遥看着看台席中遍地的卷毛,十个女弟子里至少有八个都烫着卷发,没想到他们的生意竟做得这般红火?
    就连坐在他们擂台对面的祝雯月,刘海都微微带着卷曲的弧度,和之前在顺梁的发型很不一样,显然也是用了卷发器的结果。
    “三师叔,这个卷发器给你,我们特意给你留了一个。”
    阿圆从储物袋里掏出最后一个南瓜,悄悄塞给旁边的苏明画。
    苏明画知道小师弟和俩崽崽这两日摆摊卖卷发器,赚了不少灵石,但她又不会刻阵,这灵石她委实也赚不上。
    苏明画接过卷发器,眼中带笑:“还算有良心,能想着我。”
    众人等待宗门大比开场前的间隙,少不得闲聊八卦。
    方遥作为每次百宗大比的种子选手,只干坐在那儿便引人注目,何况这回她身边多了阿正、阿圆这两个面容相似的幼崽,更加惹得别宗弟子们投来好奇的眼神。
    “那俩孩子是谁?怎么坐在方遥的旁边?”
    “你还没听过那传言吗,是她的儿女。”
    “什么时候的事?方遥不是还没成婚呢吗?”
    “听说是她早些年与一个凡人相好,欠下的风流债。”
    “这么劲爆?那孩子她爹呢?”
    “不知,这毕竟是百宗大比,一个凡人也不好露面吧。”
    “……”
    袁成秀听着身后看台席间飘来的闲言碎语,心里有些烦躁。
    他爹前日同他说,已经与凌霄宗主提了联姻之事,但虞宗主并未当场答应,只说要看方遥自己的意思,等大比之后再商议。
    袁成秀看了眼对面席间,正低头和俩孩子说话的方遥,心下惴惴。
    自古联姻都是遵父母之命,虞望丘相当于方遥的半个父亲,这事若是虞望丘答应,就已经成了大半。
    若真要看她自己的意思,他还有什么戏?
    阿正发现了上座的虞望丘正在和一群上了年纪的老爷爷们相谈甚欢,问方遥:“娘亲,我们为什么不和师祖爷爷坐在一起?”
    俩崽崽挺久没见过虞望丘了,方遥这位置已经算离主位最近的弟子席位,但是放眼望去,还是离他们好远。
    “呃……”
    方遥正在琢磨怎么和他们解释,阿圆歪头思索片刻,想到什么一敲掌心,对哥哥说:“我知道,因为爷爷们年纪大了,眼睛花了看不清,所以要坐在前面,我们年纪小,眼睛好使,所以坐在后面。”
    “唔,原来是这样。”阿正完全信了妹妹的解释。
    “……”
    方遥无声默认,这个答案好像比她的解释,更容易他们理解。
    与此同时,坐在虞望丘身边的衍月宗宗主也有点如坐针毡。
    他看了看坐在周围的几位宗主。
    灵霄宗、金阳宗、丹霞宗、万法门、藏机阁、绝音宗……各个都是能在仙盟里说得上话的人物。
    自打他遭逢意外经脉受损,修为停滞在大乘初期无法精进后,衍月宗便一落千丈,如今只是个门下弟子不足百人的小门派,何德何能跟这些大宗掌门坐在一起?
    甚至在小弟子引路带他在虞望丘旁边坐下时,一度以为是排错了座位。
    虞望丘看出他的不自然,热情地同他攀谈叙旧,言语间对他门下弟子及时救助守拙,并将其送回灵霄宗之事甚是感激。
    原来是这个缘故……
    “虞宗主客气了,此事实乃举手之劳。”衍月宗宗主受宠若惊道。
    当时他门下弟子发现守拙奄奄一息昏倒在城郊,身上的伤口一看便是妖族所为,第一时间就把他带回了宗里医治,当时也并不知晓他是哪家宗门,后来通过他随身携带的万钧剑,衍月宗主才认出他是灵霄宗的弟子。
    其实无论对方是哪宗修士,衍月宗主都会及时相救,毕竟在面对妖族、幽冥信徒这种异类时,人修自然而然地就会站在统一战线。
    “您这举手之劳,却实打实地是救我弟子一命,我灵霄宗无以为报,以后贵宗若遇到什么困难,尽可向我宗开口。”
    虞望丘亲口许下允诺。
    二人相谈间,大比已经顺理成章地开始,有位绝音宗的弟子迫不及待地第一个登上擂台,询问在场弟子有谁愿意与他做对手。
    宗门大比采用的是自由打擂的方式,只要境界相差不大,双方自愿,便能自由成为对手,一直打到无人敢上台挑战擂主,最后站在擂台上之人,便是魁首赢家。
    这样的打擂方式自然是先上场的吃亏,往往有实力的弟子都是后面压轴出场。
    但先上台也有先上台的好处,前面的人实力都弱,先上台尚有可能赢上两局,而到了后面,站在擂台上的人实力越来越强,此时再上台,很可能就被人一招秒杀,连露脸的机会都没有。
    宗门大比办了这么些年,众人都深谙这个道理。
    所以那位先登台的绝音宗弟子,修为只是金丹初期,先上来试试深浅。
    灵霄宗这次是承办大比的东道主,这第一场擂台,自然是由灵霄宗弟子应战最好。
    “我来!”
    一道穿着灵霄宗道服的身影落在擂台上,方遥抬眸一看,居然是辛子柏。
    苏明画和景郁同是金丹境,方才有点想下场的冲动,没想到竟被他抢了先。
    辛子柏的小算盘打得很精,他自知自己的剑道水准根本比不过景郁、苏明画等人,早点上场更保险,能打赢一两场,在各宗掌门面前出出风头,就已足够。
    无人喊开始,辛子柏和那位绝音宗弟子互相施了一礼后,便开始对打了起来。
    那位绝音宗弟子的武器是把琴,能扰人心智,他一边弹琴一边和辛子柏拉开距离,辛子柏那边的剑花挽得叫人眼花缭乱,但一通输出下来,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俩人在擂台上你跑我追地放风筝。
    看得人直打哈欠。
    一炷香之后,辛子柏以半招险胜。
    绝音宗弟子认输下台后,又有一个万法门的弟子站了出来,同辛子柏在台上较量起来。
    “你们猜辛子柏还能在擂台上站多久?”苏明画一边嗑瓜子,一边闲闲地问景郁和方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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