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鼻子又开始发酸,眼中蓄满泪,白嫩脸上全是泪痕,睫毛也粘连在了一块儿。
    都不知她怎么这么爱哭,看得男人又气恼又心疼。
    他叹了一声,抬手捧起了她的脸,温声地叫她:“兔啊……”指腹轻轻擦拭她光滑脸颊上的泪痕,“叔叔只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她呆呆地说。
    “现在喜欢叔叔吗?”男人的目光灼热如火,让她不敢与之对视。。
    陈瓦霜收起眼神,没听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这句,低声说:“为什么要这样问。”
    他哑着嗓音说:“你以前说叔叔凶你、骂你,你不喜欢叔叔,现在呢?还是不喜欢叔叔吗?”
    陈瓦霜望着这张英俊无边的脸,吞咽了一下,可她答不上来。
    有一瞬间,她也想反问他,是不是喜欢她,要不然怎么解释他的种种行为?
    可是她根本不敢问。
    一旦问出了最害怕的那个答案,她根本无法面对。
    心中万般纠结之时,耳边听见他冷冷的一声笑:“看来还是不够喜欢。”
    “也是,都能把叔叔推给一个陌生的相亲女人,哪里是有半点儿喜欢的样子。”
    “你大概就只是习惯性地依赖着叔叔,就跟对邵京棋一样。还是你怕叔叔跟他一样,是个花心不负责任的人?”
    快速且连续的话语,让陈瓦霜说不出话来,陈瓦霜好想回答“不是的”,可是这一瞬,却觉得就坡下驴才是最明智的,于是咬了下唇,违心说道:“嗯,我对陆叔叔,就跟依赖京棋哥一样……我真心实意地希望你们都过得好。”
    再次说完言不由衷的话,陈瓦霜已经呆滞,她连眼泪都不流了,心脏疼得发麻。
    暮春初夏的凉风里,男人的身体微微一怔,唇线拉得笔直,完全不敢相信她会这么说。
    看着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陆墨白咬了咬牙:“陈瓦霜,你念大学,就是学如何伤人的是吗?”
    陈瓦霜:“……”
    他嘴唇翕动,心中怒火无处发泄。
    这些话狗才信呢!
    “真行,嘴比骨头还硬,我要是信了你的鬼话,显得我跟弱智没区别。”他说着从兜里摸出了烟盒,轻轻一抖,钻出一根烟叼在了嘴里,再用她送的打火机点燃。
    心里闷得不行,瞥眼看着小兔:“送你回宿舍,我是吃饱了撑的,要来这儿领气受,你的良心不会痛?”
    回宿舍的路上,两个人都有些沉默,不巧遇到了两个女同学,打了声招呼,她们看着陆墨白,眼睛里的惊艳不言而喻。
    靠近宿舍区的时候,陈瓦霜说:“就到这儿吧,我自己回去。”
    “这几天给我好好反省,五一假叔叔再找你。”他利落地说,见她没反应,不耐道,“给个回应。”
    “知道了。”
    站在原地,回看他清隽的身影逆着光前行,很快被夜色吞没,陈瓦霜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进了宿舍区。
    *
    坐在车里,男人冷静地思索了一番。
    清明节前后,她的态度有明显变化,一定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是听到了外面的风言风语?邵京棋劝告过她?让她遭受了压力?
    放烟花那天遇到的人实在太多,现在网络又这么发达,谁都有可能把事情添油加醋,越描越黑,要查的话无从可查。但是谁会这么没眼色地透露给自家老爷子?一个直觉,能把这件事捅给老爷子知晓的,邵京棋的嫌疑最大。
    ……
    两日后,邵京棋回国。
    陆墨白的身影,很快出现在邵总办公室。
    邵京棋坐在桌前抬眼看他,扯起了一贯的微笑:“看来太阳是真的打西边出来了,陆总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指导工作,刚刚助理通报,我还在想哪位陆总。”
    陆墨白不恼也不气,说着:“无事不登三宝殿,哥们儿有件事想请教一下邵总。”
    边说边向邵京棋一步步走近。
    坐在办公桌后的邵京棋冷静地注视着这个男人:“陆总无所不能,需要我指点?”
    陆墨白随意地侧身坐在邵京棋宽大的胡桃色办公桌上,还摸出了烟盒,抖了半截烟出来递至邵京棋面前。
    “抽烟?”陆墨白问。
    见邵京棋纹丝不动,只用嫌恶的眼神看着烟盒,陆墨白笑了笑,挑起眉:“哥们儿真不来一根?”
    邵京棋不清楚他要摆什么阵,但直觉上肯定跟陈瓦霜有关。他继续不动声色,面无表情地夹走了那根烟。
    陆墨白浅淡地笑道:“这个牌子的香烟小霜儿都不嫌弃,闻了之后没再咳过。我也是换了很多种才试出来,有次抱着她,她还嘀咕我身上的烟草味儿有些好闻。”
    说罢,自己也叼了一根,点燃了。
    “我记得你高中第一次抽烟还是我教的。虽然你比我大,但我烟龄比你长。”陆墨白吁出了淡蓝烟雾。
    “你今天是过来叙旧的?还是来吹牛的?”邵京棋听见他大言不惭,压着心中怒火终于开口,“呵,你抱着她?是指用强迫的方式?”
    “强迫?怎么会?哥们儿不是那种人。”陆墨白笑,手指夹着烟扶在桌子边沿,任由烟雾袅袅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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